第二十六章 罪恶的伏笔

第二十六章 罪恶的伏笔

夜子时。大鬻城中战营,灯火辉煌,乔胜威奇一人独酒狂饮:

子夜当酒春梦好,征都江景为吾高。

劈破鬻土大气在,杀他凤砉称帝豪。

乔胜斟酒一杯,一饮而下,大肆挥笑,一手抓来竍族之宝七星鎏虹剑,仗势将眼下桌几劈碎。既而举剑大言:“天下之大,唯丘专尊。手执鎏虹,屠遍乾坤。”此刻,正将奉命烧化者都思裨将前来跪报:“禀元帅,属下已将大鬻俘虏三千余人尽皆斩首,吾大军伤残之士已为火葬土掩。尚此禀问,还有甚意?”乔胜收了宝剑,“干得好,当世尊者,必诛一做百,不辨敌吾。如不然,吾何担此任?为激三军之志,许胜无败,许亡无残,故此为奇药也!”都思裨将言:“元帅所言甚是。”乔胜言:“都思裨将,你来此处,我待你如何?”裨将道:“真乃恩重如山也!”乔胜道:“既然恩重如山,而今大战凤砉在即,独一重任,许汝此去,可否?”裨将道:“属下愿为元帅出生入死,赴汤蹈火在所不惜!”乔胜道:“既是如此,本帅命汝为战下先锋官,速去调队兵马至凤砉伺探虚实。”裨将道:“谨诺!”

凤都江雪飘千里,家家灯火挂满庭。

爆竹声声除旧岁,梅花点点迎新春。

言说凤砉之境,大街小巷,高台后榭,给处门户皆已张灯结彩。万千竍族人,虽已迎来新风之气,却难以忘怀故土于以千载所承重之千载百难,念凤都境外速退狼烟,皆至英茔祈香行礼,却未知:

哪叹烽火二月旬,黑云压破凤都境。

满城尸山腥气重,可怜一夜风雨中。

言凤砉宫中,朱滹滹高坐王位之上,左右两班文武,皆行跪拜之礼,“吾王万岁万岁万万岁!”朱滹滹言:“诸卿平身!”诸公谢礼讫,恭然起。此时,正将密事二将姜文、姜武匆匆来报:“启禀君主,鼐哈克已攻克大鬻城池,屠杀无数军民,董将军已壮烈殉职矣!如今凤砉危在旦夕,鼐军正至狂来,启速调兵支援党天豹……”朱滹滹此闻,吃吓跌下龙座,诸公吓煞不已。当下,忠文王尤文雄言:“君主且先安坐,待吾速发兵至凤城外支援。”朱滹滹令:“速备龙辇,吾欲随皇师亲征。”文雄推却:“主不可,主贵为九五之尊,今须安集民无忧,况此离位去,岂教其笑吾竍族无人也?”朱滹滹道:“谨从皇师之言!待击退敌军,本君愿与汝平分江山半壁,同登龙位,共享天伦。”文雄道:“谢君恩赐,吾定不负君之厚望,如不能退敌,吾尤文雄绝不苟活于世。”朱滹滹道:“请皇师速下令之!”“谨诺!”当下,文雄发令:“姜文、姜武,速至城外,言于党天豹,教其务必死守,城之平民,禁止以出。”“谨诺!”二将得令,速往退去不题。二次发令:“蒋葵、张祖赫、杨宝、石雄、朱珲、刘焉、道翊、奉澍,尔等速随吾去,点马军十万,步军十万,翌日卯时,发兵城外,听候调遣!”“谨诺!”诸将得令,退下不题。

言数日,鼐军一往无前,直至凤都来,亦居去城十里,安营扎寨。帅营,一面挂起凤砉地势图,诸大战将皆已落座,乔胜威奇立在一边,端见阿里多布郎只手指着地势图表,言论战务,“竍族地势格外广泛,四面环山,东通乌凤,南通高景,西至江涛,北至井平。诸位可见:乌凤界距大鬻一带土地,已教吾军吞噬。如欲通杀凤砉,西去江涛一带,必由舟师沿流,阻其关口,不得误也!”当此令:“雅立斯尔安在?”雅立起座,

“末将在。”阿里道:“今大鬻已被吾军攻克,乃开其塞,令汝将兵五千,顺水路而封之津,不得打草惊蛇……”“谨诺!”雅立退下。阿里续言:“如此东打西躲,尚为不妥,高景之地,乃千里之漠,隔居九座崇山,居至东南洼后,为天岗界边,为止其得烽号,吾许一万人等速发,占据高景……”当令:“加布塔安在!”当即秃顶苍龙起座,“末将在!”阿里道:“速至此去,断其南路。”“谨诺!”加布塔退下。阿里又续言:“井平川上,分布竍族平民星极稀少,不需大兵进举,只作三千余人围之。”又令:“骨垛斧裨将安在?”当即一人跪报:“属下在!”阿里问:“可敢担此巨任?”骨垛斧道:“有何不敢?吾曾有岁余未尝杀过人畜,此番手痒,不杀他尸骨如山,吾则提头相见。”阿里道:“星驰速发,不可有误。”“谨诺!”骨垛斧受命而退。阿里再续言:“如今凤砉四面皆以困之,其余将等,先行占据城池,听候调遣。”“谨诺!”诸将得令。

凤砉城外,两军对峙:近睹龙虎相敌,远观群蚁争对。观那:

铁甲雄兵迎两阵,铠索战骥步双引。

风吹鼍鼓响威武,烟笼旌旟展军风。

刀剑生辉杀敌寇,枪戟壮彩抗英雄。

煞气腾腾一片天,腥红冉冉一座城。

大鼐军中,左右画矛执盾,前后迁兵弄斧,阵势两列排开,迎出乔胜威奇与阿里多布郎。竍族军中,主将尤文雄跨下千里之雪骥,系青锋剑,甲胄备整,威示无穷,左右战将数员,后随精兵无数。当下,大鼐军中,“阴面夜叉”珈珞琍道:“元帅请看,那骑白马者乃尤文雄也!半岁前,吾奉帝尊佛皇之命,跨九头蟒欲歼竍军,却见此人武艺出众,吾之骑被其去一首。”乔胜笑道:“甚么尤文雄?不过为大狗熊也!”阿里道:“元帅切勿轻视此人,若非鬼神暗护,岂可屠杀柏宇贙虎,伤吾神兽诸犍!毒牙四将亦战他不过,可见其勇猛无敌也!难怪堪称:‘竍族忠义天文王,凤砉护国大将军’也!”乔胜道:“哼!数十万大兵压境,奈何不了此般无名小卒?”当下,乔胜举起水火夺魂枪,大呼:“尤文雄,大鬻已为吾军攻克,尚不下马投降!”文雄道:“鼠辈休得狂言,爷爷杀你,如踩死一只蝼蚁也!”乔胜此闻,怒火中烧,喝令:“都思裨将!”当下都思言:“属下在!”乔胜道:“与吾前去,教训此无名之徒。”“谨诺!”端见那裨将头戴凌云盔,身着五黄大铠,手掣两把飞龙刀,奔步杀去。竍族军中,步军排开盾势,迎出战将朱珲,端见其,使一支雁翎枪,一身铠甲银光曜曜,满面虹翳威风凛凛。都思此见,驻足喝道:“来将通名,阿翁素不杀无名辈。”朱珲道:“爷乃尤将军麾下战将朱珲是也!识趣的,快卸盔甲,束手就擒!”“嘻!”都思笑道,“尔曰猪混,啊呸!我视你称猪怂也!”朱珲怒目圆睁,切齿愤言,“你言甚么?”都思道:“也罢!猪怂,阿翁从君戏耍一番,亦教汝深得以见。”都思言毕,挥刀杀将过去。朱珲挺雁翎枪,奔步迎去。

二将交锋,龙争虎斗:飞龙双刀,金光闪闪,燕渡横飞阵阵暗,鱼山倒落声声明。雁翎长枪,玉气晶晶,蛟盘行云翻翻旋,龙局走月打打定。一员大鼐都裨,一员凤砉战将,这个满面邪气,两把飞刀搅日月。那个一身正义,一支长枪定乾坤。言二将交战四五合,都思初分难敌,朱珲渐占上风。当下,二人分立一处,朱珲道:“狗贼厮,看爷爷枪法如何?”都思不甘认败,当即挥刀,双双再战,端见朱珲掣枪架住,暗中一脚,正中要害处,都思招架不住,故顿仆地。“好!好一个朱珲……”文雄高声喝彩。大鼐军中,乔胜令:“鸣金收兵!”当下,都思忍气吞声,“猪怂!此仇不报非君子,有朝一日,定教尔等碾为齑粉。”大鼐军就此撤退。

当日,大鼐营盘,主帅营中,乔胜火冒三丈,喝令:“把都思裨将带上了。”言落,只见两个武士押着都思进来。都思亟跪,“元帅饶命!元帅饶命!”乔胜怒道:“哼!汝身为副将,亏吾信任于你,令汝为吾战前先锋官,不思你武艺平平,头一战辄败,贻误战机,堕吾军威,理按军法从事。”都思连叩首,“元帅饶命!元帅饶命!”既而,又伏地求阿里,“副元帅救我,副元帅救我,副元帅……”阿里觑面发狠,“无用之辈,元帅所言极是,汝以为我不曾见耶?现竍族军猖獗至极,若辄败并不打紧,堕吾威风者,一律处死。”都思道:“乞元帅饶属下不死,属下当戴罪立功,将功补过。”乔胜道,“区区蝇卒,本事低微,怎上战场,以一挡百?”阿里道:“但见军中之马,战场亦战其四五十合,尔等不至十合,便败阵来,若非元帅鸣金收兵,你个窝囊废岂可留至于此?”都思扣头接二连三,“元帅饶命!元帅饶命!”乔胜喝令,“来人也!将此粪桶拖下去,剥皮撮骨,喂劳战马。”都思乞饶无奈,被押下执刑不题。此时,阿里道:“如此一战,岂不教竍族军耻笑?”乔胜道:“教他尽管去笑,凤砉城已被吾大鼐围得水泄不通,好戏尚在后头。”

大江水自天上来,明山云从月中去。

鸭绿生波常共好,鹅红映水总相喻。

春去小风香易开,冬来大雪冻不住。

天接水暖映山红,地落山香拂水绿。

西下江头,山水相连。冬雪晴天,郁郁高照。忽一日:黑云压顶,战浪天涛。大艬繁绕,虎狼挡道。言凤砉西至江涛一带,雅立斯尔得阿里之命,率五千余大鼐军据此占领。观那:千鳅战艘,扬帆起航,每艘居站,数十饿狼。近如堡垒,来山万里;远似水鳞,在水一方。大舱蓬顶,烈火飞扬。百里大江,烟云笼荡。最前之主舱,雅立正坐其中,饮酒叙事,是时有水军来报:“启禀雅立将军,前方五十里抵达江岸。”雅立道:“传我命令,加速行程,两个时辰,必须抵达江岸。不然,皆投江喂鱼。”水军道:“谨诺!”

此日申时,众军抵达江岸,沿凤砉一带,安营扎寨。众军日途劳顿,据此取梁纳米,烧饭烫酒。雅立营中,已设桌弄椅,摆好大鱼大肉,斟好美酒玉液。当下,雅立欲用美味,却又踌躇半天,只闻其宴然大喝一声,“来人也!”当即一员亚将进来,言:“将军有甚吩咐?”雅立道:“凤砉沿西此处,可有人居住?”亚将道:“循城此去,分布零星,止百十户家,皆为布衣所在。”雅立道:“传令,今夜安歇一宿,明日寅时烧饭,卯时出兵,居家各户搜刮民财,家养牲畜,皆掠而来,于军中下酒。凡有名媛美姝,取来军中行乐,其余人等,统统杀死。”亚将道:“将军,未得元帅口谕,怎敢擅自行动?”“啊呸!”雅立道,“乔胜威奇,区区守城之将,吾乃大江城主,居大鼐族轮地位,吾不知高其数阶?何须闻其言,按兵不动?如此潜伺,岂辱吾大将之风?似此般来,却亦寂寞难耐。故令汝此去传之,以杀人为乐,记取:愈残忍愈为趣。”亚将笑道:“将军真乃英雄也!吾亦有此意。”雅立道:“如此,吾等边杀边打,趁早沿城杀去,打破城墙,再行计端,待其大军入城,与之汇合,视其乔胜尚有何话可言?”亚将笑道:“将军安心,属下这便传令于众。”言罢退下不题。当下,雅立自语:“吾堂堂城主何时受过此等窝囊气?居然要听命于一个守城之闇将,呸!”

沿凤砉西部城外,有一小村庄,居住百十户人家。看那:家家茅屋飞雪,处处竹门落风。雪花春去不落红花,冰树冬来难开绿荫。翌日卯时,晨来鸡晓,日出犬吠。家家炊烟袅袅,户户蒸汽浓浓。

“杀——”一阵惊天动地的喊杀声打破清晨的宁静。

当下,三千水军奉雅立之命,手掣锋枪利刃,闯进村庄,纵火焚烧,大肆掠夺,稍有反抗者,便遭千刀万剐。无辜百姓,横遭不幸。整个村庄,怨声载道。他们好似豺狼,疯狂搜刮钱粮,恣意屠杀家畜。但见妙龄女子,皆论为其释发兽欲之对象……

谁来救救这一家?一丘之上,栖居一户人家。此日晨,妻子方在灶上点火烧饭,丈夫照顾寝病在床的老母,两个四五岁儿女在茅屋耍猫与鼠之戏。须臾,数十个鼐哈水军破门而入,夫妻俩上前拦道:“你们是什么人?因何擅闯民居?”鼐哈兵两语未竟,一把将夫推开,两个将其妻按躺于一边方桌上,又数个如狼似虎,兽性大发,剥其衣欲思快活。妻苦奈挣扎,“放开我……放开我……”“你们干甚么?放开我娘子。”夫赶忙上前阻挡,竟为数禽兽取绳索来,缚其手足,摁倒在地。二子泪雨滂沱,拼命唤爹呼娘,却被其推入灶火,可怜无辜孩童,竟被活活烧死。“我的孩子——”妻泪如雨泽,当场绝望,亦不在反抗,任从鼐兵凌辱。夫泪天叫地,哭得半死。七旬病母,当即滚下榻,謦欬不断,一言难吐。当下,一鼐哈兵趋前,笑道,“此妪沉入病笃,似命不久矣!与其垂死挣扎,不如送汝一程罢!”言毕,手起刀落,将老人杀害。“娘啊!我的娘——”夫泪流不止,泼口言:“尔等这贼畜生,岂非爹生娘养?”言刚落,则换来一顿拳打脚踢。“啊——”屋子里,传出一阵悲惨的尖叫,妻已被乱刀杀死,血肉模糊。“畜生,你不得好死!”夫当即晕死过去,鼐兵将其卸下四肢,揭开大釜,掷于沸水……

此日午时,千八百人被缚至江岸。当下,雅立寝帐,有将士来报,“禀将军,已将村里所有人押至江边,于其家中,搜得不少钱谷,牵来不少家畜,却不足吾军三日口粮。”雅立道:“特娘的,不思此一带如此穷困潦倒。”将士道:“将军,此多平民如何,皆杀乎?”雅立道:“自古以来,天岗居于五列朝纲之上,引诸国之不满,凡交情于天岗者竍族也!如此狂放不羁,桀骜不驯,此家族得需调教一番,凡抓来者,莫要轻举妄动,听吾命令行事。”将士道:“谨诺!”

江岸边,千百布衣被鼐军围于正中。但见有尚在襁褓之婴,有弱冠未成之子,有养家糊口之男子,有豆蔻青春之妇女,更有年过花甲之翁媪。当下,雅立拥出军中,面对众民,但闻一亚将高声喝道:“此乃鼐哈克大江城主,雅立斯尔,皆与吾跪下叩首。”百姓无奈,若不屈膝即乃死路一条,-只得不情愿跪下叩首。雅立此见,布衣之中,一少年挺着胸膛,笔直立着。遂令人将其押出,道:“混蛋,因何不跪?”少年道:“吾跪天跪地跪父母,跪吾凤砉之土地,不跪鼐哈克野犬。”雅立道:“汝不惧死乎?”青年道:“死有何所惧?双脚一伸,两目一缄,如同睡着。”雅立道:“吾教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青年泼骂:“你特娘只有这大能耐么?除了杀人,还会干啥?简直狼心狗肺,猪狗不如。”雅立怒道:“骂得好,骂得好!”喝令:“来人!与吾一刀一刀将之活剐,教他嘴硬。”“谨诺!”当即之下,鼐哈兵将其紧缚十字架上,剥去衣服,一卒取匕首来,由左臂起割,将血肉片片割下,弃于尘埃。少年痛苦挣扎,悲声惨惨,使每一庶人过度恐吓。“万恶的鼐哈克,此禽兽不如之家族,尔等王八蛋,毋得有好下场……”少年忍着剧痛,詈不绝口,直至断气方止。须臾,但见:一具人骨腥红染染,满地血肉腐黑斑斑。肝肠寸断皆甩地上,心肺俱碎全抛江边。鲜血滚流如河一般,人筋似线缠做一团。叹此少年风华正茂,竟遭凌迟千刀万斩。

“见未?”亚将对庶人言,“若不识抬举,即乃此下场。”

众庶唬得不忍直视,又闻其言:“勿惧,但闻指挥者,不日后便可还家安顿度日。”

雅立目视亚将,衢一眼。此时,亚将言:“雅立将军初居于此,日途辛劳,需有人端茶倒水,烧饭烫酒,就请全村姑娘们辛苦一遭。”亚将言毕,一队军拥于其中,将些锦绣年华之女尽数带走,曳至营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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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岗演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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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罪恶的伏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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