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邀请
听到森佐的话,阿娜伊斯也并没有再多说什么,而是将刚倒满的酒杯端到嘴边,一边小口小口的抿着,一边用那一双明亮的眼睛打量着森佐。
而森佐也丝毫没有回避的意思,脸上重新挂起了微笑,迎着对方的目光看去,目光中的余光却敏锐的发现,这女人虽然看起来美艳动人,但是她的目光中却隐秘的夹杂着一丝饱经世事的沧桑,显然对方应该并不像看起来这么年轻。
半晌,女人的嘴角忽然重新泛起笑意,她又一口将杯中的酒仰头喝完,将酒杯随手推到一边,然后起身,伸手拍了拍森佐的肩膀,大笑着说道:
“哈哈,小子,你的酒很不错,怎么样,要不要来我的船上做调酒师?”
女人的声音并不算大,但是酒馆却在下一秒整个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几乎在一瞬间全部集中在了森佐的脸上,这些目光有好奇,有羡慕,有戏谑,也有不屑。
森佐的眼皮跳了跳,整个人似乎也僵硬了一些,恍惚间,他脑海中突然很不和谐的插入了一些画面。
“我是要成为海贼王的男人了?”
摇摇头,森佐将脑海中乱七八糟的玩意统统甩出脑海,虽然不知道眼前这个女人到底看上了他什么,不过他略作犹豫了一下后,还是说道:
“非常感谢您的邀请,但是很抱歉,这件事我暂时还需要时间考虑一下,毕竟也不能就这么扔下酒吧跑了不是?”
森佐并没有直接拒绝,因为他终究不可能再这个酒吧窝一辈子,而且他也早就有了出海的打算,毕竟难道还有比航海,更能了解这个世界的方式吗?
但是这个念头在前几天见识了那来自海洋深处的黑暗恐怖之后,又一度被他放弃,这个陌生世界的大海上所潜藏的危险,似乎远远不是自己之前想的那么简单,
除开那些危险蛮横的海盗和彻底堕落成野兽的海憎者之外,还有更加神秘可怕的存在,谁也不直到命运的轨迹到底如何运转,要是在大海上遇到像那天晚上的那种存在,下场很可能比死亡还要凄惨。
听到森佐的回答,阿娜伊斯似乎一点也不意外,只是嘴角的笑意又浓郁了一些,然后一摆手,转身干脆的朝着门外走去。
“今天就喝到这,小子,我的船会在这休整几天,你要是改变了主意,就来码头上找我。”
说话间,阿娜伊斯便已经推开木门走了出去,而紧接着,酒馆中的水手们也都起身,跟在了她的后面,一同离开了酒馆。
望着一大群人呼啦啦的又涌了出去,刚才还热热闹闹的酒馆霎时间就只剩下大猫小猫两三只,尴尬的缩在角落里毫无存在感。
森佐看了眼空荡荡的酒馆,暗自叹息一声,也没了继续营业的心情,索性将剩下的那几个只买得起便宜麦酒的酒鬼也赶了出去,然后挂上了打样的牌子。
回到酒馆二楼的卧房躺下,森佐这才重重的呼出一口气,脑中一时间纷乱如麻,一会是黑水巷女巫那只恐怖的竖瞳,一会是大群从海底汹涌而出的海憎者,一会又是独眼老水手临死前的模样,最后回忆中只剩下那晚那个让人难以忘记却又恐惧不已的邪恶存在。
“那东西,到底是什么呢?在那神秘的黑海深处,究竟又有多少那样神秘而危险的存在?”
一边胡乱想着,森佐一边将自己的左手举到面前,凝视着手背上那如同竖瞳一般的纹身,恍惚间,那纹身似乎真的化作一只冰冷威严的竖瞳,
同样凝视着他。
与此同时,一股莫名的信息仿佛清泉一般在他的脑海中流淌而过,那是一段段古怪而又晦涩的呢喃,听起来像是某种咒语,森佐无法理解其中的涵义,但是每当他专注凝视左手上的竖瞳纹身之后,脑海中便会有这样的呢喃回响起来。
这种情况也是两天前森佐才偶然发现的,当时他正视图将这个纹身洗去,但是却怎么也无法成功,似乎这个纹身已经和他的血肉融合在了一起,彻底成为了他的一部分。
森佐翻身从床上坐起,一边打量着手背上的纹身,一边默默想着。
“说起来,这股信息出现的时候,正好是我那晚杀死费鲁的时候,只不过当时我没在意,而且,自从离开黑水巷后,或者说,这个纹身出现之后,那个莫名其妙,让人抓狂的呓语也再也没有出现了。”
回想着那晚黑水巷女巫口中莫名其妙的话,森佐忍不住眉头簇起,心中感到一阵不舒服,虽然他的性格有些得过且过,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他喜欢这种被人蒙在鼓里的感觉。
“我已经是祂的眷者,这是我无法逃避的命运......”
这个祂指的是谁?眷者又是什么东西?我的穿越难道和此有关吗?
“全知.....全知......”
不知不觉间,森佐的嘴里喃喃自语着,眼神也逐渐失去了焦距,他感觉整个灵魂都被拉长延伸,眼前的世界化作一片光影快速掠过,似乎一刹那间便跨越了光年的距离。
接着,斑斓的光影又瞬间消散,眼前竟是一片纯粹的黑暗,唯一能感觉到的,似乎只有一丝丝遥远的海潮声在起起伏伏,冲刷着面前的黑暗。
“这里是.....哪里?”
森佐完全没有主动思考的意识,只是脑海深处下意识的闪过这个念头,下一秒,眼前的黑暗突然裂开一道缝隙,湛蓝色的光芒如同水波一般从中流淌而出,渐渐取代了这片黑暗。
森佐呆愣愣的看着眼前仿佛恒星一般的巨大竖瞳,冰冷,漠然,又仿佛蕴藏着无尽的奥秘,这感觉只存在了一瞬,紧接着,耳边的原本遥远的海潮声突然暴涨,仿佛化作了最猛烈的暴风雨席卷天地。
“唔!”
酒馆二楼,一直双眼出神,呆坐在床上的森佐突然闷哼一声,双眼眼角溢出两行血泪,整个人接着向后一倒,仰面躺在床上,已然陷入了昏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