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赡养诉讼的建议
第4章赡养诉讼的建议
现在来说一说,钟蕴灵怎么会怒气冲冲地去找易剑吧。
那个台风雨的周末结束后,新的一天,随着东方的启白,又开始了,正当易剑躺在床上,努力搜索昨夜有没有梦见灵灵时,易剑的母亲——袁芯兰,在楼下喊他用早餐。
有母亲的日子就是好,一日三餐,哪顿都不用愁。可易剑还时常嫌她母亲烦,这不,他正烦她母亲打断了他寻梦的思绪。
“吃饭,就知道叫吃饭,烦死了!”易剑不满地自言自语道。
唉!现在年轻人啊,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易剑神情恍惚地用着早餐。袁芯兰发现儿子有些不对劲,问道:“儿子,你哪不对劲啦?”
“没有呀!对了,我爸呢?”
“你爸这几天不太舒服,早吃完,休息去了。”
易剑继续用餐,袁芯兰又道:“儿子,今天,你就是有些不对劲。”
“妈,别老神经兮兮的,真没有,心里想着案子的事呢。”
“别太劳神了。你也老大不小了,赶紧给妈找个媳妇回来,别一回来有时间就泡在电脑上哦。”
“知道了。”易剑不耐烦地应道。
“你曾爷爷传下来的麒麟玉佩,这么多年了,应该要有新的女主人了。你奶奶和我都没办法实现你曾爷爷的遗愿,现在就靠你给易家找个靠谱的媳妇回来,解开这玉佩的迷。”
“妈妈,八成那玉佩的传言就没谱。我觉得那玉佩就是一块古董,还不如拿到鉴宝栏目去鉴定一下,说不定能卖个大价钱。”
“呸!”袁芯兰啐道,“你说这话,当心被你爸臭,这玉佩就是你易家的秘密和传家宝贝。你胆子也太大了,还想卖掉,想都不能想,我告诉你,就是穷死也不能卖,知道吗?”
“知道了,反正也是你保管着,我想见上一见,还要求你半天呢。”
“知道就好!”袁芯兰笑了笑,开始收拾碗筷。
易剑吃完便开着他的小车到他的荣正律师事务所上班去了。
易剑来到办公室,心不在焉地工作着,脑里时不时就会回忆起那场长梦残缺的碎碎片片。
这时,忽然来了两位老人,打破了办公室的宁静。两名老者都姓钟,是堂兄弟。这时一个叫钟定林的老人对易剑说道:“我们听人介绍后,找到你这。律师,我的兄弟有件案子,要请你帮助一下。”
易剑道:“什么案子?你们说吧!”
钟定林于是长长说了一大段。事情大概是这样的:
钟定林的堂兄弟——钟定龙,今年62岁了,是个农民,生有一个儿子和一个女儿。早年在外打工,一直到去年才回来。
钟定龙很早就被法院判决离婚了。离婚后,孩子由前老婆带,原来家里的财产,都由前老婆管。
今年以来,钟定龙因右斜疝、肠梗阻、肺部病变等原因在医院住院治疗,已经花费了5万多元的医疗费。
钟定林借了4万元给钟定龙看病。钟定龙现在已没有能力进一步支付费用。
目前,钟定龙家里的旧房子将要被拆迁,但被前老婆及儿子占着,钟定龙也一时拿不回来。
没钱治病,又没地方住,钟定龙的儿子也不管他。于是,钟定龙找村和乡里面的干部解决,协调了几次,没有什么结果。
后来,钟定龙听说,这种情况可以去法院起诉,所以就来这问问。
易剑听完道:“法律规定子女对父母有赡养扶助的义务。
目前老钟老了,他们的儿女是要负赡养义务的。按你们说的,现在医疗费没着落,那生活费呢?”
钟定龙道:“律师啊,我有两种想法,一种是要求老婆和儿子,把家里的旧房子还给我住且由我来管理,那其他的问题我自己慢慢理;另一条他们把医疗费理了,每月向我支付赡养费2000元直至我死。
易剑道:“那旧房子值钱吗,有产权证吗?”
钟定林道:“五榴,很大的,现又将要拆迁,将来价值很大。”
“旧房子,法院离婚时怎么判?”
钟定龙道:“那时候,我很落魄,孩子都留在家里给老婆,就没争那房子,房子判由我老婆与孩子居住。所以,我那老婆就当判给她了,说我没份。”
“你的意思是想通过向法院提起诉讼,实现你的想法吗?”
“不然,还有什么办法?”
“如果你一定要起诉,从法律上,我建议你还是提起赡养纠纷诉讼,向你的儿子、女儿主张权利,胜诉的可能性较大。”
“我女儿时常还是有接济我一些的,我现在连房子都没得住,我主要是想找我那老婆和儿子,要回房子居住。”
“你那房子,目前没有产权证,法律上是没有办法进行彻底分割的,她们占着房子,你最好私下解决。不过,如果要提起赡养纠纷诉讼,所有的孩子都应当列为被告,不然法院也会依职权追加。”
“反正我的想法,已经告诉你了,状肯定是要告的,律师你就帮我好好打算一下吧!”
“现在可以先以你儿子为被告,提起赡养纠纷诉讼,看能不能在法院的帮助下,将纠纷解决。法院组织调解时,你说出你的想法,让你儿子让出房子给你住,也许可以达到要回房子居住的目的。”
易剑看了一下钟定龙,又继续道:“但按你们说的,老钟,你的前老婆明显很负责任,把房子全部要回来给你,不太可能。如果调解不了,我看最终最有可能的结果是,法院判决赡养费、医疗费给你,当然数额可能不一定达到你的要求。最坏的结果是,双方矛盾闹大,你儿子不理你,连赡养费都要走执行的道路,那就麻烦了。”
钟定龙道:“我主要的目的还是想能要回我的房子,有个地方落脚。”
易剑道:“你现在住得进去吗?”
“就是住不进去啊!我老婆说,房子法院已判给她了。”
“那你自己看。起诉分割房子,一般是告不赢的。若提起赡养纠纷诉讼,因为你儿子的原因,看你的前老婆会不会出来,你再把真实想法告诉法官,让法官与她讲道理,还有可能拿回房子住。”
钟定龙听完易剑的分析,觉得这方法也许不错。一种法码向铸铁一般压在了他内心天平的一方,他感觉自己好像看到了光明的曙光。
“那好吧,听你的。”
易剑怎么也不会想到,无意间接了一个案件,让他真真切切地见到了长梦中已模糊的丽影。
过了几天,钟定龙一纸诉状将他的儿子钟庆雄告上了法庭。法院在审理过程中,将钟定龙的女儿钟蕴灵追加为被告。易剑作为钟定龙的特别授权委托的诉讼代理人参加了案件的审理。
钟蕴灵接到法院的通知,马上打电话给他哥哥。
“哥,我收到法院的文书,爸爸到法院起诉,怎么回事?”
钟庆雄道:“妈的,听说是一个姓易的鸟律师给他出的主意。妈妈也为这事大发脾气,叫我一个子都别给老爸。不过,我收到的起诉状上没写你的名字,法院却通知你,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反正法院通知我作为共同被告。你问过爸了吗?”
“没有,妈不让我问。我想,现在有的律师喜欢鼓动人告状,我看就是那鸟律师糊弄的。不然,老爸大字不识一个,他哪里会想到告状。我正想找那鸟律师算账,只是这几天没空。”
“我去问问爸爸。”
蕴灵于是便去找钟定龙。
“爸,你怎么没跟我们商量,就跑到法院去起诉哥哥呀,现在连我也摊上官司了,家里的事闹到法院去,多丢面子啊!”钟蕴灵见到钟定龙一脸不高兴地责怪道。
钟定龙抬头瞟了蕴灵一眼,又低下了头。他那如枯树枝般的手,覆盖着粗糙苍老的皮肤,手背上筋脉暴出,手不由自主地颤抖着。
“怎么没商量,找你妈都商量好几回了,哪一次不是被她骂得下不了台,村里、乡里的干部都去了,她总得给我个地方住啊!”钟定龙带着忿忿不平的语气说道。
“总之,这事就不应该闹到法院去,是哪个人给你出的主意。”
“这也是没办法呀,你堂叔的几万元还没还掉呢,你堂叔说去找律师问问,后面就找了个姓易的律师,-为人还挺仗义的,说律师费随便给,对外就说三千,是他帮爸出的主意。反正爸只是想要回房子,好有个落脚的地方,根本没想告你呀。灵灵,到时我会对法官说不要你承担什么责任。”
“噢,原来是律师出的主意,律师都是鼓动人去告状,他说三千,到时你好意思不给吗?他在哪里,我去找他评理去。”
“三千,我去其他地方问了一下,真的不贵,不过,钱还没给呢,我想他会给我再便宜点。人家帮我做事,给我指了条明路。你去评什么理,你有本事让你妈把房子让给我住。”
“知道了,爸,我只是想去找他问问,看看有什么更好的方法没有。他的办公室在哪里?”
“在司法局旁边的荣正律师事务所,你去问的时候,对人家客气点,我还指望他帮助呢。”
钟蕴灵从他堂叔家出来(他父亲现借住她堂叔那),心想:告个状3000元,比自己一个月的工资还多,还鼓动人家父亲告孩子。这个律师真的太不讲道德了,一定是个特别奸诈的人。而且妈妈和爸爸闹了几十年,这事闹到法院,全家都跟着丢脸,多不好。
钟蕴灵越想越气,决定把这姓易的律师,狠狠地批一下,让他放弃自己老爸的这个案子。
钟蕴灵于是气冲冲地径直来到荣正律师事务所。
但是见到易剑后,钟蕴灵很快就败下阵来,但她心里仍然怪易剑多事,怪易剑根本就不应接她老爸的案件。当然,蕴灵也希望自己这一趟没白跑,希望那律师做点好事——销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