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锦旗
看到周天这副模样,说他吃饱喝足吧,不合适。说他吃干抹净吧,又没证据。
众人只能揣着明白装糊涂,胡乱夸奖一番,静等周天救人。
周天也算是念旧,先找到闫竹子撸起袖子便开始刨人,众人见状不禁好奇的问道,“道友法力高强,为何不施法移土,白白脏了手。”
周天心里翻了个白眼,我要是有那能耐还蹲这刨坑?等这次回去高低得寻摸点法术,厉不厉害倒是其次,主要得特效好能装逼就行。
虽然这么想,嘴上却不能失了高人风范,“你们懂个屁,动动双手就能和大自然互动,回归大自然何乐而不为。”边说边吭哧吭哧的挖着。
众人心中佩服,什么是高人?天天仗着有点法力喊打喊杀就算高人了?看看人家这高人多接地气,弹指间平山寨收女妖,却还能亲自动手挖土救人,这是多么高尚的情操,一些心肠软的人已被感动的热泪盈眶。
周天看众人表情,知道又无意间魅惑了众人,忍不住得意一笑,我也不是故意的,怪只能怪前世留下的印记太深刻了。
有个人关注点却与众人不同,就是早先和闫竹子抬杠的光头和尚,他见周天走向闫竹子时便心知不妙,终于忍不住说道,“我说这位真人哥哥,能不能麻烦你过来,先和我这边的土壤互动互动,贫僧好早点出来帮你。”
周天装模作样的边擦汗边刨坑,故意弄的满脸泥土,显示自己舍己为人不辞辛苦的模样,正自我陶醉间,却听到和尚的要求,只能一脸慈祥的说道,“高僧别急,等我先挖出闫兄再来救你。”
和尚叫苦不迭,心说你把他刨出来恐怕就没机会刨我了。
闫竹子听见这讨厌的声音,就知道那和尚又使坏,心道等老子出去非教你做人不可,怕周天被他蛊惑,忙低语道,“道友别搭理他,看那贼眉鼠眼的样子,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周天心想其他不说,但若要说贼眉鼠眼,那和尚肯定不如你。
昨夜周天也听到两人争吵,知道心里肯定都结着梁子,但是身为一个公平公正的高人,当然不能去偏帮谁,所以先把同属天蓬阁的闫竹子挖出来不为过吧。
终于挖开,只见闫竹子光着身子从土里钻出来,周天也没想到里面的人一丝不挂,尴尬的与闫竹子对望着,“没穿衣服啊?”
闫竹子此时也很尴尬,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啊,你看出来啦?”
见周天没有匀给自己一件衣服的意思,闫竹子便就地取材,找了片大树叶遮羞,虽说礼仪不足但也算够用。
随着救出的人越来越多,地上的树叶越来越少。
和尚毫无意外的排在了最后一个,此时他已经换上一副笑脸,乖巧的看着闫竹子,低声下气的说道,“闫兄辛苦了,刚出火海边投身救人,如此胸怀岂不让贫僧敬佩。”
和尚当然怕,怕所有人都刨出来,把自己剩在这摆阵,虽说都是出家人不该如此,但谁知道那个贼眉鼠眼的闫竹子能下什么蛋。
闫竹子闻言撇了和尚一眼,心想你知道怕了就行,随手捡起一片树叶走了过去,蹲下问道,“你小子叫什么?”
“贫僧法号慧面,还望闫兄不计前嫌,贫僧出来后定有厚报。”慧面真诚的说道。
闫竹子并不急着救人,把树叶轻轻放在光头上,“给你也遮着点。”言下之意明摆着侮辱慧面,让他知道自己不光计前嫌,还记得很深刻。
慧面到底是能屈能伸之辈,
心知此时不是挣长短的时候,满脸笑容不减,“闫兄费心了。”
周天远远看着两人,心道这闫竹子真尼玛是个人才,这种睚眦必报的性格很合自己胃口,以后有机会一定要收了做小弟。
闫竹子察觉周天看自己,忙折返回来施礼道,“谢道友救命之恩,既然是杭城分院的同道,还未请教尊姓大名。”
“免尊,杭城分院周天。”周天有样学样的还了个礼。
周天?闫竹子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有这一号厉害人物,嘴上却说道,“原来是周兄,久仰久仰。”
难不成是杭城分院新培养的高级弟子?得赶紧回去告诉师父一声,免的下届天蓬论道会一点准备都没。
“咱们杭城福城本就是邻居,如此说来也算是一家人,今日不甚方便,他日必登门拜谢。”闫竹子说着又行一礼。
周天忙上前扶住,“诶,何必这么见外,有空送个锦旗就行了。”
闫竹子闻言一愣,不解的问道,“锦旗?锦旗是什么?”
周天一时兴起要了个锦旗,没想到这个世界的人不知道,又不知该怎么解释,只能找些类似的东西作比较,“奖状,奖状也没听过?那感谢信呢听过没?”
闫竹子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哦~没听过。”
“没听过你哦个屁。”周天郁闷道。
“虽然没听过,但是大概能想明白感谢信是什么东西。”闫竹子连忙解释。
“那就行啦,锦旗就是把感谢信的内容写在红布上。”周天大概齐的解释着。
闫竹子听的云里雾里,心想这人倒是真不客气,说了半天不就是想要个排场么,非要折腾出个什么锦旗来,也不怕麻烦。
闫竹子正心中暗骂,忽然瞥见慧面已被人刨出一半,马上就要全身出土,哪敢再耽搁,匆匆跟周天道别,“有数了,周兄放心,到时候肯定送个大锦旗过去,我们就先告辞了。”
说完闫竹子忙领着几个师弟离去,手扶树叶,迈着小碎步向外走去。
被胡九儿困住的共有二十七人,其中九人是福城分院弟子,剩下的都是些附近的术士,听说此地有妖物后,都想着斩妖除魔扬名立万,哪曾想一个个都栽在这里,有些人一栽就是大半年,今天总算出土,激动的排着队要感谢周天。
虽然都来自小宗门,但既然能独自外出历练,当然都不是一般人,最起码也是各宗门的大弟子之辈,例如和闫竹子吵架的慧面,就是来自步正宗,一个杭城的释家寺院,除此之外还有诸如同仁宗,赐元堂,深世堂等修仙宗门。
周天只能与人一一握手,在对方强烈要求登门拜谢时,委婉的表达了锦旗的制作方法及作用功效,不知不觉将原来的不良传统带到了这个世界。
这么多人挤在一起,树叶都掉了好几片,周天终于忍不住打断众人,再这么下去场面就要群魔乱舞了,于是爬上树梢大声喊道,“各位冷静冷静,现在时候已经不早了,还请各自回家,路过候王寨时报上我的名字,自然不会再阻拦各位。”
众人闻言齐声喝彩,慧面更是发自肺腑的感慨道,“同样是天蓬阁的弟子,差别怎么就这么大呢。”
……
候王寨议事厅内,四大金刚齐聚一堂,苦候一夜没有消息,王三忍不住叹道,“大哥冲动了,怎么能让他去鹞子山呢,这一去无论输赢,都对咱们都不利。”
候大也知道自己冲动了,可是现在被王三揪出来说一顿,心里也不大舒服,闷闷不乐的说道,“就你不冲动?我看当时就你最冲动,喊大哥喊的跟见亲爹似的,他走的时候也没见你说不行,这会子放什么马后炮,做你的小当家去吧。”
王三想不到自己一句话,惹出候大这么多数落,心中不悦又不敢冲撞候大,便苦着脸解释道,“我又没有怪罪大哥,只是就事论事思考对策罢了,生什么气。”
候大撇了王三一眼,不再说话。
王三忍气吞声继续说道,“周天此去若是不敌妖女,那么妖女定然会怪罪咱们,怪咱们不光留不住周天,还把她给卖了。”
候大虽然暗恨王三,闻言也不由点了点头,这罪过可大可小,若是妖女小题大做起来,还真说不好结果如何。
“那周天要是赢了呢?”候小四问道。
“若是赢了,那便是一个妖女变两个妖人,刚好凑一对奸夫淫妇,能好到哪去。”王三说着似是想象到以后悲惨的命运,不禁皱起眉头。
其他人也被王三感染,一起唉声叹气。
王三继续说道,“妖女输给周天的可能性几乎没有,你们是没见后山那个元气阵,就算是个化神小成期也得栽进去,即便咱们看不透周天,他也超不过化神期吧。”
几人听着王三的推理,忍不住齐齐又“唉”了一声。
“唉什么唉,咱不仁她不能不义,我就不信那妖女一点旧情都不念。”候大拍桌而起,胡搅蛮缠的说道。
王三一愣,心想这种不要脸的话都说的出口,看来四大金刚气数已尽了,心下暗暗做起盘算,自从昨天自己倒戈以来,候大便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以后就算勉强容下自己,也没好日子过,再不会像原来般视为亲信。
既然如此,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处处不留爷,大不了去盗墓,自己一个炼气期术士,还能饿死不成?有了这个打算,王三便准备找机会先把铺盖卷整好,到时无论周天胜败,自己都可以从容应对,第一时间做出反应。
正各自盘算着,远处山峰上一个白花花的身影忽然从天而降,转瞬消失在树林之间。
还没等几人反应过来,一道道身影相继窜下,犹如道道白光耀目非常,速度之快像是生怕被人看清似的,人群过去后,只留下几片树叶在空中飞舞。
王三先反应过来,大白天哪来这么多没穿衣服的流氓?
……
周天悠哉悠哉的返回天蓬阁,走之前当然没忘去候王寨打个招呼,先吩咐几人不准再打家劫舍,自己好歹是个大当家,万一惹出事来保不齐先把自己卖了,有他们卖妖女在先,周天坚信此事极有可能发生,安排好一切后,拿上足够的钱才下山。
女妖都解决了,这些金子顺理成章是周天的,有人敢不从?四大金刚五个人连个屁都不敢放,还有谁敢不从,对五人来说更是无所谓,无非就是把要给妖女的钱给了周天,无论怎么着都留不下。
周天路上还在想,这么多钱放候王寨,安全是个问题,并不是说土匪窝里怕强盗,而是对四大金刚的智商不抱希望。
与胡九儿的和解倒是意外之喜,不能说的先不说,当得知她的身世后,那八大家族的身份,可是周天最为看重的。
听她说还在被家族通缉,周天便想起杭城分院有接收各种缉拿信件的地方,倒是可以回去看看。
想到信件,周天脑际忽然白光一闪,差点晕倒在路上,每次想到自杀原因时才会有这道白光,这次是怎么了,平白无故就出现了?周天大惑不解,难道跟信件有关?
带着疑惑周天终于回到天蓬阁,决心要先把自杀的原因弄清楚,否则万一有什么特殊情况,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师德堂内,周天风尘仆仆的站在桌前复命,任布行上下打量一遍,点了点头,“就你自己?”
周天被问的摸不着头脑,迷迷糊糊说道,“是啊,就我自己。”心想就算跟胡九儿有点什么,也不至于带个孩子回来吧。
任布行怀疑周天撒谎了,皱眉不悦道,“你到底去没有?”
在他脑子里,周天去候王寨肯定会遇上赵迟机,否则不可能全身而退,而赵迟机再怎么不喜欢任布行,也得送周天回来,才合乎情理。
现在周天独自回来,怎能不叫他生疑。
“去了啊,有什么四大金刚,还救出来个福城分院的高等弟子,叫什么闫竹子的,他可以给我作证。”周天故意隐去妖女一节,在未弄清各方对她的态度前,还是慎言为好,省的给彼此惹麻烦。
见周天说的有板有眼,任布行疑惑纵生,不解道,“既然去了,就没遇到什么人?”千算万算,还是遗漏了周天炼体后的脚力,不光提前半天赶到地方,还把赵迟机半路上就给恶心跑了。
一直被这么质问,周天也迷糊起来,想了半天才试探着问道,“院长你是说姓赵的那小子么?”
任布行不悦的瞅着周天“嗯”了一声,心想我还是没猜错吧,要是没他帮忙,你怎么可能活着回来,多亏我神机妙算,让你即涨了见识又涨了记性,省的以后不知天高地厚瞎惹事。
周天见猜对了便松口气,实话实说道,“他啊,半路上是碰见了,装的跟二五八万似的,没说两句话他就回家了。”
“回……回家了?”任布行惊的瞪大眼睛,要说装的跟二五八万似的,这显然就是赵迟机,看来周天没有说谎,可是如果赵迟机没有一道前去……任布行越想越后怕,忍不住问道,“那你怎么回来的?”
“走回来的呗,他们在我的悉心感召下,痛改前非重新做人,临走还送了好多金子。”周天可不是初出茅庐的菜鸡,你敢坑我我当然敢骗你,要不然下次被你卖了还得帮忙数钱。
“额……甚好甚好,既然如此……你先退下吧。”任布行也知道周天在瞎掰,但是现在最终解释权在人家那,只能人家说什么就是什么。
否则还能怎么样,请四大金刚过来当堂对质?
任布行沉思片刻,在周天出去前又喊住他,说道,“这些天你潘师叔已经去了无衣巷,很快就会有结果,若是你那晚没去,到时自然可以还你清白,不过在这之前你还是先禁足吧。”
周天闻言一愣,还真去查了啊,这个潘师叔自己倒是知道,主教术法的潘高志,为人倒是公平公正,只不过……去无衣巷查探用的着好几天么……
无衣巷本就在城里面,又不像自己去候王寨,要跑个长途,现在自己都回来了他还没回来?
这事……味不对啊。
周天心中寻思着,嘴上却乖巧应是,一路劳顿刚好累的要死,禁足?对周天来说不过是奉旨睡觉而已。
……
第二天周天睡的正香,被一阵急促的拍门声惊醒。
“又来!又来!就不能让睡个整觉么,大白天砸什么门!”周天郁闷的坐起身来,看着被砸的掉渣的房门,不愿动弹。
“师弟,外边来了好几个福城分院的道友,点名要见你,说是送什么……”黄芳子说着似乎忘了词,想了半天才想起来是什么,“哦对,他们说是送锦旗。”
周天两个眼睛亮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