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章 破庙乞丐
在大唐镇子上有什么事一般都找乡绅解决的,但既然涉及到地头蛇“金沙帮”,季伯英为了保险起见,决定还是前往县上报官。
从前偶然间听张金山讲过,从遇川村去县里边需要经过三个村子才能到达,但海棠县四面环山,山路崎岖,村与村之间的距离远超乎季伯英的想象。
开始还能大步行走,可慢慢的这坑洼的山路颠的胸口阵痛不已,等行出十数里路,只觉得喉咙干涩的厉害。“
他喘着粗气,额头上满是汗珠,看着不远处的小村庄。
看到一个农妇正在门前训子,手里拿着根藤条,
“叫你偷懒,叫你不好好练武!”
待农妇打的胳膊有些累了,季伯英上前
拱手行礼。
“这位大婶儿,我赶路累了,能否讨碗水喝?”
本就身子单薄的季伯英现在捂着胸口,现在看起来病殃殃的样子,
农妇没好气的看了眼他,又看了看他衣摆下的血迹,将藤条扔在地上,转身从院里端出一碗水来。
“喏。”
季伯英接过来来不及道谢,就咕咚咕咚的喝下肚。
“你这是路上遇到拦道的了吧?”
农妇瞥了他一眼,不咸不淡道。
季伯英怕中途生变,不愿过多解释,沉默不语。
哪知那农妇见的他样子,以为被自己说中,一把拽过自己的儿子,颇为自得的指着季伯英道,
“看看这就是不好好练武的下场,瞅瞅这细胳膊细腿,这怕是娶个媳妇也能叫人抢了去!”
季伯英听到农妇的话不禁一怔,神情也多了些苦涩。
“或许哪怕练武只是强身健体,也好过今天的任人宰割!”
此时的他心态慢慢发生了变化,逐渐的开始正视练武这件事。
谢过之后,他继续赶路,走了约莫一个时辰后,天渐渐暗了下来,他看着前方一望无际的荒田,虽然有些忐忑,但心底更更多的却是仇恨,咬紧牙关,提起精神朝着前面走去。
一直走到天色全黑之后,他终于来到一处废弃的土地庙前。
这座破庙就像被人用刀切入去了一半,少了半个顶。墙面的土都被风吹的不像样子,砖头裸露在外面,仿佛随时要倒下去的。
但身处荒郊野岭的季伯英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好在里面只是剩的一座已经瞧不清面容的石像,和周围散落着些瓦砾,还算干净。
季伯英走到墙根靠了下来,听着屋檐滴答滴答掉落的水滴声,这一刻才真正的放松下来。
想起今天经历的一切,仿佛一场噩梦,自己的爷爷还有整日围绕在自己身前的伙伴们,一时之间,悲伤遍布他的心头,那本就红肿的双眼却又再次涌出泪水。
整间破庙内回荡着他的抽泣声。
“好好的一条汉子,怎地哭的跟个娘儿们似的!”
就在这时,一道气弱嘶哑的声音突兀的响起,在这个环境下格外诡异。
“谁!”
季伯英被声音吓的从地上蹦了起来,惊恐万分,
“是谁!快出来!”
他的使劲叫喊,同时也再给自己壮胆。
“哈哈!”
那人只顾大笑,并不答话,
但这次季伯英却察觉到了声音的源头,奔着石像的后面跑过去,果然看到后面躺着一个人。
那人双目紧闭一动不动,蓬头垢面衣衫褴褛,好像一具尸体。
“是你这丐人在装神弄鬼?”
季伯英心里松了一口气,佯怒问道。
谁道那丐人眼皮都未抬起,默默道,
“老头好不容易寻了个地方,在此了却残生被你打扰,你到好还反过来问我?”
季伯英听完有些尴尬,确实是自己以为没人才放开情绪。
“老人家,我一时悲上心头难以自控,还请别见怪!”
那丐人听完缓缓坐起身子,摇摇头表示不在意,又饶有兴趣的说,
“你叫什么名字?“
“季伯英!“
季伯英连忙答道,
“敢问老人家高姓大名?“
那人听了,笑着点点头,道
“我姓郭,单名一个岩字。“
“原来是郭老爷子,失敬失敬。“
季伯英拱手施礼,他久读孔孟诗书,起码的礼节还是懂的。
可等了半天,对方并未接话,而是一脸震惊的看着他,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额?怎么了?”
季伯英被郭岩瞧的有些发毛,试探性的问道,
“你没听说过我?”
“我...该听说过吗?”
“那烽火神龙你总是听过吧?”
“...”
见季伯英一脸尴尬的没有说话,郭岩有些气急败坏,
“老子才离开江湖多久,这就没人记得了?咳咳!”
季伯英看着本就虚弱的老者,忍不住出声劝慰,
“您别生气,可能是小子孤陋寡闻了。”
郭岩听到季伯英的安慰,这才好受了一点,但心里仍旧不爽,老神在在的问道,
“小子,我问你刚才哭什么?”
季伯英听到眼神顿时黯淡了下来,有些伤感的低声说,
“我认识的人都死了,认识我的人也都没了,”
郭岩一愣,随即皱眉问道,
“怎么回事?“
本就心里苦闷的季伯英,看着眼前的老者不像坏人,于是把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说了一遍。
郭岩听完一脸惆怅地道,
“可惜了,若是你碰到的是去年的我,兴许这个仇我就帮你报了。”
“呵呵。”
季伯英听完他的话忍不住笑了一声,发现对方对自己怒目而视,便赶紧解释道,
“多谢你的好意了前辈,我可以自己报仇!”
“哦?怎么报?”
郭岩望着眼前的少年,一看就是不曾习武样子,他很好奇这样的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如何报仇。
“我要去县衙上击鼓鸣冤!”
季伯英握紧了拳头,满腔愤懑的说。
“...”
郭岩登时无语,一副看傻子的样子望着季伯英,心想这个孩子脑袋是不是有什么毛病。
“如果报不了呢?”
“报不了?如何报不了!”
季伯英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在他看来几百条人命这样的大案,这涉及到国家的根本问题,哪怕县衙上是一位再糊涂再腐败的县太爷也不能放任不管。
“哎,我劝你还是不要去的好,免得再白搭上一条性命。”
郭岩叹息着说,语重心长的说却又见对方一副坚定的样子,便知劝说无效。
但又看季伯英性格纯良,对其有些好感,不忍心看他白白送命,就又想到了另一种方法。
“小子,你想不想学武?”
“嗯?”
季伯英被这没由来的一问弄的有些发蒙,他看着对方这虚弱的样子,实在跟练武联系不到一块。
看到季伯英这怀疑的眼神,郭岩有些郁闷的说,
“想我一代豪侠“烽火神龙,居然也有今天!”
“你知不知道想学我武功的人,能从这里排到大宋!”
“怎么不信?”
“额,不是!只是以前我爷爷想教我练武时,跟您现在的样子一样...”
说着就默默地低下了头,不想让对方看到自己眼睛通红的模样。
郭岩默然不语,等了会又忽然问道,
“你说你爷爷为了一件东西,带着你在村子里躲开了近十年?你爷爷叫什么?说不定我还认识!”
“他叫陆俊!”
“啊?你爷爷是陆俊?那你怎么姓季?”
“我也不知道,您认识我爷爷?”
郭岩神色复杂的摇摇头说道,
“不认识,只是偶然间听说过!”
“那您能给我说说吗?我现在还不知道那些人究竟是为什么害我爷爷?”
“哎,还不是为了那个玉佩!”
“对,我爷爷确实对一个玉佩宝贝的紧!”
当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