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陈子梅,那个什么都买了袋炒粉,中午借我刷刷你饭卡,我忘充钱了。”
“我这种人的卡你也敢刷。”
“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我……”
“下了早读陪我一起打水。”
“哦。”
景明转回来把裤袋里的一次性筷子放在陈子梅的笔筒里,余光看了眼低头看书的陈子梅才回位子上。
早读后——
“你不喜欢她?”
“如果只是在昨晚的话还不至于觉得恶心,今天早上后就觉得了。”
陈子梅把所有她感觉不舒服的事都说给景明。同样还有另一件事情。
“陈子梅。”
一个男孩在她去教室的路上叫住了她。
“郝运。”
郝运是楼下的班的一个音乐生,也是她的一个初中同学,也是她的一个很好朋友的男朋友。
“有什么事吗?”
陈子梅拉开和他并肩走的距离。
“昨天我去看晓兰了,她叫我把这个东西给你。”
陈子梅接过他递过来的小袋子,“走读生的生活还挺爽的,连谈恋爱都是无视距离。”
“那还得感谢你这个牵线媒人。我走了。”
“好,谢了。”
袋子里只有一个手掌大的本子,本子是有些年头了,封面上的风筝图案都磨得模糊。
但是里面的字迹却不像是陈年字迹。
郭晓云,陈子梅的初中朋友。她五岁那年,是妹妹出生那年,也是父母离婚的那年。她的父亲抛弃了她们母女三人,卷走了家里所有的钱财,再也没有在这个小小的城镇里有任何消息。
她的母亲拉扯她们两姐妹长大。在一次事故中她母亲的脚落下了残疾。她只能一脚一脚地在泥潭中往岸上走。
刚上初中的陈子梅刚回到自己父母身边不久。但是除了是多了三个人在身边,什么东西都没回到自己身边。
麦浪滚滚,那个秋天麦穗都撞在了一起。
从初一到初三,虽然会分到不同班也不会经常在一块但是秋天就是秋天。
池宁史那时候也是初三认识陈子梅那一群人的。不过只能说是仅仅认识那张脸的样子。
池宁史在一次家长会偷听到了郭晓云班主任和郭晓云母亲的讲话。郭晓云属于特殊家庭是可以免学杂费的,班主任和她的妈妈为了保护郭晓云的自尊,每一次的交费都是她拿着钱和同学们一同交费,在事后班主任会偷偷退回给她母亲。
池宁史用着她的善解人意让大家成为怜悯慈悲的人。
“陈子梅看起来家境不错,虽然长得不太……那个郭晓云看起来就很高傲自负的样子。”
池宁史有着自己的围城。
“郭晓云人还是不错的,人家家里特殊,都这么困难了,每天都那么开朗的很坚强了。以后我们这些班委组织搞活动什么就别让这种人难堪。”
“宁史,什么特殊?”
“对啊对啊。”
“我听到那个老师说的,她爸跑了,她妈是个断腿的。那天家长会我都看到她妈一瘸一拐的。”
流言蜚语风一样,像毒药一样暗暗撒向整间学校。但是不知道是什么默契,风绕过了郭晓云和她身边的人。
但总有风吹过来的一天。
郭晓云害怕拿着钱交给那个收钱的同学,害怕和他们讨论着问题,害怕在讲台和他们说一声安静要上课了。他们与她们的眼睛像是看到自己从未看到过的悲哀,
或是戏谑着高傲自大与单亲残疾。
郝运在那时候就已经陪伴在郭晓云身边了,也不至于让郭晓云更崩溃。
“你说这次班委聚会要不要我们大家AA掉晓云的?”班长轻声问。
“也可以。”
“郭晓云还挺爽的,可以有终身白嫖票了。”
“乱说什么!”
郝运从后面喊了一声。本来郝运在班级的后门口那里等隔壁六班的陈子梅拿团员资料给他。没想到大课间这堆班委靠近前门的走廊上小声商量大声闲聊。
刚好陈子梅走到这里但是她没有向前。
“管好你的嘴!”郝运个子不算健壮,但眼神直直盯着那个男生。
“不好意思咯。”男生还是不痛不痒地说着,翻着白眼。
旁边的女生看到还是在不满郝运的嚣张态度。
“人家没有说什么,这么护着你女朋友……”
“人家本来就是好意,大家帮帮郭晓云而已……”
“哐啷!!”
一声巨响在后门响起来,扫把在铁门上尸首分离。扫把头“啪”一声掉到里面教室的后排座椅下面。
陈子梅右手直直拿着扫把棍指着那个男生的脸,左手还抱着那一沓团员资料。
“你不会用嘴学狗叫没人管你,但是你给我小心点用嘴说人话。不会说就回去叫你妈教教你。”
“还有。”陈子梅指向旁边的女生,“把脑子捋捋。”
“班长,待会我把扫把钱给你们班。”陈子梅对他们班班长打了声招呼。
“嗯,好好。”
旁边围了不少人,但是身后有一半都是陈子梅班里的。
“怎么了?怎么了?”老师匆匆忙忙地赶来。
“这楼的监控坏了。谅那个怂货也不敢瞎BB。”陈子梅身后的六班一个高高的男生小声地说了声。
“老师!班长不让我交资料!”六班的副班长指着陈子梅大声嚷嚷。
“这小事围在着干什么,都都回去。陈子梅你这个班长就迁就一下你这个副班长,别老让他乱蹦哒。”老师擦了擦额头汗,散开了旁边围着的人。
上课的提示铃响了。
陈子梅所有的思绪都被拉了回来。
在南方高中,郭晓云知道了一切。因为她认识了池宁史圈子里的人,听到曾经的那段话。
圈子杂,有人用MP3录了音。没有想到,那个连按键都已经没盖皮了的小盒子装的东西留到了现在。
陈子梅回到教室,并没有景明想象中的明刀暗枪。但是很快暗枪就开始涌向了陈子梅。
平常的一个晚自习,陈子梅瞧了瞧墙上的挂钟,还有不到十分钟就下晚自习了。
她想着今晚早点回宿舍,洗完澡还有时间在床上背会单词。
“欸嘿,池宁史在办公室哭了。”
“怎么了怎么了?”
“不知道,我在旁边问历史老师问题。她和班主任在讲话,然后就哭起来了。”
“是压力太大了吗?”
“……”
后面进来的人在后排引起了不小的骚乱。
“好像是因为陈子梅……”
“平时她和陈子梅关系不是很好吗……”
课桌下声声细语,像棉花里的针一样,但是陈子梅感到一阵的脑袋眩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