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严贡生
过了些天,到了张静斋和范进约定的日期,张静斋雇佣马夫和车马,带了些随从,取路便要和范进出发。
范进收拾好行囊,也是跟着张静斋上了车。
张静斋路上对范进商量着说到:“此来一来是为了见老师,而来是为了老太夫人的墓志,就得借用汤公的官衔名字。”
范进连连称是,不过在他的心中其实捞钱才是主要的。只不过二人心照不宣。
范进也是第一次做马车,刚开始倒也稀奇,毕竟不论是以前的“范进”还是现在的范进,都没有坐过马车。以前那位是由于家里太穷,赶路这些都是用腿,雇不起马车,而现在这位则生活在现代根本就没见过这种东西。
坐马车刚开始还好,坐久了之后就会发现,在狭窄封闭的空间里,空气差得不不行,并且在古代路途不平,基本都是石板路、泥巴路,而且马车是木头轮子做的,坐上去的第一感觉就是抖,摇摇晃晃的还隔屁股,与汽车相比起来马车是没有很好的避震功能的。
所以在一路上范进这个从来不晕车的人竟然有了晕车的感受,只得不断的与张静斋说着话,以缓解心中郁闷。
不到一天,马车就缓缓的驶入了高要县城,但对于范进来说,这一天是真tm痛苦,坐马车不仅摇摇晃晃的晃着头晕,而且还让范进感觉到一身的疲惫,崎岖不平且时不时有点颠簸的路也是让范进的屁股受尽了折磨,这还是在屁股下面放了一床很厚的被褥的情况下。
到了衙门外面,张静斋差人进去一打听才知道,原来汤奉汤知县下乡去检查工作去了,现在还没有回来。
因为汤奉不在,二人也不好直接进衙门里面等,却看见离衙门不远处有一个关帝庙,于是范进和张静斋二人想要到里面坐下歇息一会儿。
刚进庙门,这庙里面不知是在维修还是重建,范进看见庙里面正在修大殿。
而在二人走进庙里时,在庙里正好有县里工房的人正在监工,工房看见了张静斋,因为张静斋多次前往县衙打秋风,一来二去这工房便认识了张静斋,然后看见范进询问得知范进与县长的关系后,慌忙的将范进和张静斋迎到里面的客位内坐着。
摆了摆手,随后下人们摆上了九个茶盘。工房这才坐在下席,亲自为范进和张静斋执壶斟茶。
刚吃了一回的茶,就看见外面走进来一个人,此人身着方巾阔服,粉底皂靴,蜜蜂眼,高鼻梁,络腮胡子,身高大概七尺多。
这位一进来便让人把茶盘子撤了,然后对着范进二人行了行礼,坐下之后就询问到,那位是张老先生,那位是范老先生。范进和张静斋二人各自报了姓名。
然后听见那人说到:“贱姓严,陋室就在咫尺,中了秀才,幸得别人举荐做了个贡生,进了衙门为汤父母做事,二位老先生想来也是故旧?”
范进和张静斋则是各自报了年谊师生,严贡生表面上则是对两位举人不甚羡慕钦敬。
工房在这时因为有事,与三人行了礼之后便失陪,继续去监工去了。
范进却是记得这个严贡生,提到严贡生,看儒林外史时,感觉这个人,真个是一无是处,泼皮一个。如若不是顶着贡生的学位,严贡生就是另外一个牛二。
但现在接触之后方才明白这个人也不是这么简单的。与范进他们寥寥几句话便说出了自己的优势和关系,并且在范进和张静斋二人面前表现得极其卑微,一副想要当二人小弟的模样。
所以说严贡生为什么坏事做尽却依旧如鱼得水,因为他剥削的是劳动人民,是普通人,是老实人,好人就该让人拿枪指着,而比他社会地位更高的人他却是阿谀奉承,做到了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三人畅聊了一会,就见一些严家家人提了一个食盒过来,又提了一瓶酒,然后在桌上放下。揭开盖子,将食盒里面的东西拿出。
一共是九个盘子,都是鸡、鸭、糟鱼,火腿等东西。
待东西摆放齐全,严贡生先请范进和张静斋上席,然后挨个为其斟酒,再奉了过去,活生生的一个小弟的姿态,说到:“本该请二位先生降临寒舍,一来蜗居恐怕亵尊,而来马上就要进衙门离去,恐在家里人照顾不周,故此就备了几个粗碟,就在此处谈谈,请不要嫌弃在下怠慢了二位。”
范进听着严贡生的话想到:“不愧是个老油条,说话水平不是一般的高。”严贡生的话让范进和张静斋二人很是舒服。
然后二人接过酒回道:“我们二人前来,尚未拜见,倒是让先生麻烦了,请先生勿怪。”
严贡生急忙回道:“不敢,不敢。”然后端着就想要再敬二人一杯,二人怕喝多了酒到时候见到汤知县会误事,不敢多用,喝了半杯就将酒放下了,而严贡生却是一饮而尽。
严贡生继续说到:“汤父母为人廉洁慈祥,真乃一县之福。”
张静斋疑惑道:“哦?原来我世叔还如此善政么?”
严贡生解释道:“老先生,人生万事,都是有缘分勉强不来的,汤父母上任的那一天,此处县里的乡绅们搭了一个彩棚,在十里牌迎接。小弟当时就站在彩棚门口。”
严贡生抿抿嘴,像是在回忆什么,然后继续说到:“当时小弟我远远就望见了老父母两朵高眉毛,一个大鼻梁,方面大耳,我心里就知道是一位岂弟君子。当时是有几十个人在那里同时迎接,说来也怪,老父母轿子里两只眼睛只看着小弟一人。”
严贡生说到这里就顿了顿,看了范进二人的反应,然后继续说到:“次日,小弟到衙门去拜见,然后老父亲叫小弟进去,然后与小弟畅谈许久,茶都换了几次,我二人就像相识几十年一样。”
张乡绅回道:“估计是由于先生你为人有品望,所以我世叔才如此待见你,想是近来自然时时请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