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连理枝别墅
曲连枝往后退了一步,冷着脸,“聿先生的搭讪方式有点老套了,何况这是在墓园,不适合。”
搭讪?
她在装不认识他。
很好。
曲连枝!
名字骗他就算了,现在还和他装不认识。
他找了她六年。
却没想到是这样的方式重逢。
她甚至不愿意正脸看他。
聿南理胸腔压抑着怒火,这里有百十号人盯着,还下着雨,仪式未结束,她不能离开。
聿南理嗓音沉沉的,如坠入了深沉的海底,“曲小姐说的对。”
曲连枝盯着面前锃亮的黑色皮鞋走远,挺括的背影在雨幕里决绝。
很好。
走吧走吧。
以后也别来找她。
就把她当成一个合格的前女友。
合格的前女友就跟死了一样。
可千万别再见了。
他刚刚应该没注意到暮暮。
幸好她反应快,让保镖把暮暮带走了。
暮暮长得很像他们俩合起来的脸,若是被聿南理看见,她就没办法解释了。
三个小时后,祭奠的人已经没有了。
曲老爷子顺利下葬,雨依旧细雨蒙蒙,从未停过。
曲连枝独自撑着伞,缓缓的下湿漉漉的台阶。
这个世界上宠她的爷爷没了,妈妈每天都在找她老公,想着怎么收拾那个男人。
她现在除了爷爷留给她的庞大遗产,就只有暮暮了。
绝不能让聿南理发现他。
若是聿南理把她生命中最重要的暮暮带走了。
她就不活了!
曲连枝穿着高跟鞋站的太久了,她每下一层台阶,小腿打颤,要站不稳了。
忽然,她脚底打滑,“啊——”
面前出现一堵人墙,结实的手臂紧扣着她的细腰。
她手里的伞落了地,被风吹倒,沿着台阶滚了下去。
曲连枝惊慌未定,手撑着聿南理的肩膀,黑色西装下挺阔的肩她曾经亲过,舔过,抓过,在上面留过深深浅浅齿痕。
“聿先生。请你放下我。”
她脚未沾地。
她六年前就知道,聿南理很有劲。
单手抱着都她不费劲。
聿南理将她放下,黑色的伞撑在她头顶,“曲小姐,你以前是不是去过米国留学?”
“去过。”
“谈过恋爱?”
“谈过。”
“你以前叫连枝。”
曲连枝不喜欢失忆梗,也不喜欢装失忆。
失忆才更容易被大灰狼骗。
“聿南理,我们分手了。”曲连枝冷静的开口,“六年了,你想做什么?”
他想做什么?
他日日夜夜都在想她。
她的音容相貌从未离开过他的脑海。
他当年都准备求婚了。
等她20岁,让他们就去领证结婚。
他想娶她。
她却说了分手。
杳无音信六年!
“当年为什么要和分手,我做错了什么?”聿南理克制不住的问。
细雨里,他双眸洇红,嗓音颤颤的,“六年前,我那几天忙,是因为我在准备向你求婚。”
他想求婚。
她想分开。
他不知道哪里出了错。
他如果做错了什么,告诉他。
他可以改。
不要那样对他。
太残忍了。
曲连枝她太残忍了。
此刻盯着他的眼神冷漠无情,扎的他心口疼。
聿南理将她紧紧的扣在怀里,嗓音沙哑的要命,“枝枝,复合好不好?”
求婚?
他有没有搞错!
她那个时候才19岁!
聿南理,你当个人吧!
她才19岁,就想让她嫁给他!
“聿先生,抱歉哟,我是不婚主义者。”曲连枝推不开他,小蛮腰似乎都要被他给掐断了。
狗男人!
和六年前一模一样。
喜欢搂着她的腰,把她挂他的身上。
“你抱的太紧了,我快喘不过气了……”曲连枝轻声。
想让她死就直说。
不用这样把她闷死。
曲连枝眼前一片漆黑,然后就不省人事了。
聿南理见她昏迷,瞬间就慌了。
他抱起曲连枝冲向车里。
司机打开后座的门。
两人进入温暖的车里。
“回家。”
司机上车。
聿南理脱下西装裹在曲连枝的身上。
她刚刚那么倔强清冷,一副剑拔弩张,和他素不相识的样子真的让他太太太生气了。
可是现在她这么脆弱,乖乖的躺在他的怀里,让他心软心疼,恨不得把全世界最好的东西都捧到她的面前。
只为博她一笑。
六年不见了,她比以前更美了。
这张脸终于不是出现在他的梦里,而是真实的在他怀里。
他一伸手就能碰到。
聿南理缓缓的伸出手,指腹轻轻的落在她的脸颊上。
她的脸看起来苍白清冷,摸起来也是如此。
大概是因为淋了雨。
“枝枝。”
他沙哑的低声,“枝枝,我找到你了。”
这次不会让她走了。
再也不会放开她的手。
聿南理握着她的小手,包裹在掌心里。
她的手好暖。
过了一会儿,聿南理感觉她的脸开始变红。
他紧张的摸着她的额头。
她发烧了!
聿南理捧着曲连枝的脸,“让医生准备好。”
“是。”
如果早知道他找到连枝就是曲连枝,他们应该前几天就见面了。
墓园重逢,真不是一个好地方。
这几天,她肯定很累。
累的病倒了。
聿南理心疼极了,低头在她泛红的额头上落下一个浅浅的,不带任何色气的吻。
“枝枝,别怕,以后我会照顾你的。”
有他在,不会让她累着。
黑色劳斯莱斯开进名叫“连理枝”的别墅,大厅的佣人和医生翘首以盼。
他们看见一向高冷禁欲,不近女色的少爷抱着一位漂亮的女孩进来了。
浓黑深沉的眸子里满是担忧与爱恋。
变天了啊!
这别墅要有女主人了!
聿南理抱着曲连枝直接上楼,将她放在床上。
他替她脱下高跟鞋,和身上的裙子,找了一件早已准备在衣柜里的女式睡裙换上,盖上薄被。
他才让医生进来。
曲连枝发烧了。m.
38.6℃。
医生开了药。
曲连枝白皙的脸和他黑色的枕头对比明显,早上他还在这张床上梦见她与他说分手。
现在她已经躺在这张床上了。
聿南理拿着吸管往她的嘴里一点点的喂水,唇不张开,水进不去。
聿南理把药吃进嘴里,俯身贴近她。
以前早已亲过,用嘴喂药也是为了她的身体健康。
就算曲连枝醒来,他也可以解释的。
他没做错。
只是把药和水喂进曲连枝的嘴里后,他舍不得分开了。
想了六年的唇,多亲一下怎么了?
这都是她欠他的!
聿南理放任自己沉溺,安静的卧室忽然传来手机铃声。
是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