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 暴戾之气
“他妈的，谁打老子！”
昏睡中的秦风哀嚎两声，蓦然睁开了布满血丝的双眼。
入目是一张眉星剑目的俊脸，但眸底涌动着骇人的杀意，周身被寒冰包裹，邪佞又暴戾。
秦风还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来人又是一脚重重地踹了过来，直踹得他连人带椅向后栽去！
“哎吆，我草，你他妈谁啊！”秦风被打懵了，捂住发疼的胸口，眉宇间露出凶悍之色，咬牙切齿地骂道。
“向南！！”
“小郝！”
这一切实在发生的太快，屋内的沈清欢和夏团长怔了一瞬后，几乎同时出声。
郝向南谁都没看，一声不吭地冲上去攥住秦风的军大衣，手上青筋爆起，一把将秦风小鸡儿似的从地上拎了起来。
“说！你为什么会去沈指导员的宿舍！”他冷冷启唇，语气嗜血。
沈指导？
什么沈指导？
还没彻底清醒过来的秦风，听了这话这才迟钝地反应过来这是在夏团长的办公室。
脖子被衣领死死勒着，越来越稀薄的空气让他的脸色开始肿胀发紫。
“咳咳……”
秦风拼命挣扎了一下，想要用力掰开郝向南的手，但到底喝了太多酒，此刻四肢极为疲软，半分抵不过郝向南的力气。
“夏……夏团……长……”慌乱之下，求助地看向夏团长。
郝向南敛敛眸子，杀意四起，连带着屋内的空气都跟着冷凝了几分。
不待夏团长出声，他拽住秦风的衣领，把秦风狠狠甩在办公室的墙上。
秦风后背磕到坚硬的墙面，吃痛地哀嚎了几声，求饶道。
“放手，放手，你别打了，别打了，咳咳……”
郝向南半蹲下来，一张脸隐没在背光的阴影之中，完全看不清情绪。
“向南。”郝向南身上的戾气实在骇人，沈清欢怕他把人打死，冲过去抱住他的胳膊晃了晃，语气放软了，“别打了。”
夏团长也反应过来，赶忙过来劝阻道：“是啊是啊，小郝，别冲动，先听听他怎么说嘛。秦风真要是心怀不轨，咱们这就把他扭送到派出所去。”
郝向南还是没看沈清欢一眼，他揪住秦风的头发，将他脑袋往地上一撞。
然后，起身拉了张椅子坐下，从牙缝挤出一句。
“行，那就说来听听。”
秦风一手撑地艰难地靠墙坐了起来，一手揉着被撞疼的脑袋，恐惧地盯着眼前这个凶神恶煞般的男人。
把晚上醉酒前的经历试着回忆了一遍，半响后，哆嗦着嘴巴嗫嚅道：
“那个，今天陈新的家人寄了一箱特产过来，他大方地拆了一袋熏烧肉，我们几个就在宿舍开了几瓶白酒。”
郝向南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烟，倒出一根斜斜地叼在嘴角，神色不明地看着他。
秦风咽了咽唾沫，又看了看夏团长和沈清欢，继续说道。
“我大概喝了一瓶半的样子，头晕得厉害，脱了衣服就躺床上了。
其他人也洗漱的洗漱，冲凉的冲凉，有的去隔壁找人聊天去了。
我刚躺下没多久，迷迷糊糊中不知道谁进来说了声：秦风，沈指导喊你去她宿舍一趟，动作快点啊。”
说到这，他停顿了下，再次战战兢兢地瞥了瞥沈清欢和郝向南。
灯光照在沈清欢白皙的脸颊上，像是镀上了一层薄薄的银辉。
她长长的睫毛不安地扇动着，扫了一眼郝向南僵硬的侧脸，开口问道。
“秦风，你没有看清那人是谁吗？”
“没有。”
秦风摇了摇头，又揉了揉发疼的脑袋，断断续续地说，
“我那会儿已经醉的不轻了，听说沈指导你找我，没有多想就赶快爬了起来。等我起身时，那人已经走了。”
“我踉踉跄跄地走到沈指导的宿舍，敲了敲门，却发现门一碰就自己开了，再然后……”
“再然后什么！你倒是说呀，急死人了！”夏团长拍了拍手心，急不可耐地从旁插话。
秦风舔了舔发干的嘴唇，他额头沾了灰尘，有好几处破了皮正流着血。
隔了好几秒后。
他仰头看向郝向南，目光带着惧意，干巴巴地说：
“再然后，就看到沈指导晕倒在地上。我吓了一跳刚想过去扶起她，人也晕了过去……”
话落，画面像是静滞住。
沈清欢瞟了瞟郝向南，只见对方还是连眼珠都没朝着自己方向转动一下，心中不免有些苦涩。
这还是自两人确立关系以来，他头一次这么冷冰冰地对着自己。
夏团长凑近秦风，不甘心地问，“就这些？没了？”
“团长，我发誓真没有了，后面的事我就不清楚了，再醒过来就是到您这里。”秦风是真吓住了，赶忙举起两根手指悬在头顶发誓，像是生怕郝向南再暴揍自己一顿，抖抖缩缩地往墙上缩。
秦风的话也就是说，线索到这就断了。
夏团长烦闷地叹了口气，皱着眉，又开始在屋内来回踱步。
他斟酌半响后，看向郝向南谨慎地开口：“小郝啊，依我看，这个秦风……他应该也是被陷害的……”
郝向南转过脖子，递了一支烟给夏团长，而后，从裤兜里掏出打火机点燃叼在嘴角的香烟吸了一口，垂眸凝神看着指间的烟雾，沉默不语。
一时间，几人的目光都落在郝向南身上。
沉默片刻后，沈清欢迟疑了一下，开口道：
“向南，这件事不关秦风的事……是……”话到一半，她看了看夏团长和秦风又咽了回去，毕竟没有证据的事，她也不好随口指认谁。
“嗯。”郝向南终于从椅子上站起身，居高临下地斜了秦风一眼。
秦风被打怕了，他下意识地抬手臂挡在脑袋上，做出一个防护的姿势。
郝向南轻嗤了一声，转头看向夏团长，目光带着征询之意。
“夏叔，清欢今天吓着了。我想替她请十天假，好让她在家缓缓。”
夏团长正在琢磨要怎么处置沈清欢，听见郝向南这么一说，连忙应下声来：
“好，这个假我批了。小沈啊，你回去好好休息。今晚的事我会继续调查的，放心，我们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