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深谋远略
陆玄公回到外使臣府东院,快速赶至自己的院廷。*
“主公——”他刚一入屋,随从便附耳相告,果真不出所料,乌兰国公主蓝晶此次前来确是预备刺杀夏子寒,令愿孤注一掷,也不愿将来对楚国俯首称臣,只是那国仇家恨堆积成的杀气,就可以伤得了高深莫测的夏子寒么?
今日宴席上夏子寒淡淡几句话便吓得那蓝晶惊惶失措。
“……公主送来的水仙的确世间少有,少有到连香味都变异了……”想得真周全,在水仙花内种毒,无形无色,结果仍是未逃脱夏子寒的法眼,仅凭气味就能分辩出异样,水仙花的香味如此轻淡,即便是种了花毒那差异也非常人能辩,夏子寒啊夏子寒,你当真如此厉害么?
夏子寒在苍莽天幕下策马奔腾,速度快如疾风,紧跟其后的赵争赵雄不得不使出内功助速,才能跟得上他,蓝晶在草原长大,马技自是练得出神入化,却远远追不上紧随其后的赵争赵雄,咬了咬牙,撇下胯下宝马,纵身用轻功追去。
“吁——”前面的白马突然停住,赵争赵雄赶紧收功勒马停在一丈之后,赤泪崖,他想起那夜也是在这个地方,怀中搂着子嫣,雪夜对他说“……若是不放,明日你必定后悔。”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若是早知会失去子嫣,应该回到哪个当初?赤泪崖那夜放手雪夜的当初?壁圣殿那日放她离去的当初?还是早在八年前自她离去就该死心的当初?相遇是为了什么?他与子嫣的相遇,到底是为了分离?留恋,还是忘记?
他自马上跃下,身后的蓝色身影挥剑刺来,他不躲不避不防,径直站在崖边,赵争的八卦喝风阵只用了五成功力,蓝晶的身影便自半空跌落地下,摔得口吐鲜血,全身麻痹,胆敢刺杀主人,若非不是主人早有吩咐,此时躺在地上的便是一具尸体。
“你杀不了我,回去吧!”夏子寒跃上刻着大大红色赤泪崖的蛋形石碑,单膝弓起托着下巴。
“你怎知我杀不了你?我……噗——”话未说完又是一口鲜血喷出。
“你不觉得奇怪么?埋伏的人呢?你从乌兰带来的侍女高手怎么一个不见?”赵争与赵雄也下了马。
“你的一切行动,已经设计好的,准备做的,想做的,全在主人掌握之中,主人饶你一命,不要再执迷不悟了。”赵雄走到她身边,“方才只是五成功力,连一个随从的五成功力都敌不过,你怎么跟主人斗?”
蓝晶怒瞪着赵雄,抹着嘴角的鲜血,“你回去吧,主人不杀想你,你也不用担心乌兰国会被主人收伏,主人打了十年仗,真正领军五年,从未想过要侵占别的国家,只想力保大楚太平。”
“呸——”蓝晶一口唾液吐到赵雄脚边。
“那六座城池是你父王为救你性命自愿献给先王的,想当年你才十四岁便随军出战,一箭射中了老将军的胸口,害得他……”
“赵雄,你今日话太多。”夏子寒撇了撇嘴,“送她回去,顺便跟她聊聊。”
“是,主人。”赵雄蹲下来一手捏着蓝晶脸颊,塞了两粒药丸到她嘴里:“吃了它,可以助你恢复内伤。”
……楚韦截住的是沈清扬,他诧异,他离开时沈清扬尚在大殿饮酒,轻功如此了得,又进步了。
“为何跟踪国师?”楚韦谴退了御林卫士。
沈清扬背手走近,沉声道:“我想知墨儿下落。”
楚韦更是一惊:“你怎知墨儿……”顿了顿:“是云妃告诉你的?”
“胡初风是在下师兄,一般人不知。”
“原来是他告诉你的,我还以为会有人如此厉害,在朝中也有密使。”看着他坚毅挺拔的身躯,楚韦突然不知该说些什么好,撇开眼睛干咳了两声。
“七王爷跟楚谦素来最兄弟情深,连你都不知道,看来墨儿真是凶多吉少。”沈清扬看着楚韦表情便知怎么回事,眉头不由微锁。
“对不起,我没保护好他,墨儿是你的外甥也是我的侄儿,我这个做伯父的,居然眼睁睁看他跌落悬崖。”楚韦不禁有些伤感,对于楚墨,他一直心存内疚。
初风已经快三个多月未与我联系,不过他之前传消息给我说会去寻墨儿,现在我只想知道,听说是夏子寒害了墨儿,可有此事?”沈清扬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气势。
楚韦苦笑:“胡初风即是你师兄,该与你说全事实,说一半不说一半,很容易歪曲事实,拒我所知夏子寒原来是想铲除墨儿,可是墨儿的意外却不关他事。”
“你与楚谦一样,把人想得太简单。”沈清扬说得轻描淡写却又意味深长,楚韦不语,是他太过简单么?那谁最复杂?
子夜,夏子寒坐在赤泪崖,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单膝弯曲托着下巴,想子嫣,想父亲,赵争立在他身后,两匹马躺在一边熟醒……
赵雄送蓝晶回使臣府南院,到了府门口,蓝晶已恢复整齐衣着,嘴角血丝也都擦试干净,两人深深对望一眼,一个入府,一个转身上马。
马背上赵雄回想起最后与蓝晶那句对话,“这是个弱肉强食的时代,死者已矣,我们应该用余下的生命为活着的人做点事情,还有半个月时间,只要你合作,你的国家,你的子民,便可换来十年太平,我们要成功,便注定要有人牺牲,你可以考虑一晚,明日再给主人答复。”
“不必了,我跟你们合作!牺牲我一人,换来乌兰百姓十年安定,值得!”
……
陆玄公在灯光下快速写着书函,然后交与一人,“快,一定要赶到乌兰国公主回国前完成一切!”
沈清扬与楚韦一人提着一坛酒,坐在北院屋顶,看圆月,看点点星光;叹气,叹江湖,叹江山,叹情,叹义;聊天,聊楚谦,聊妹子沈馨,聊楚墨……
太宣王久坐在龙椅上,端坐,手抓住两边扶手,抓牢,再抓牢,这江山,这龙椅,朕要长坐……
韩复生在史臣府西院房内温暖的被窝里,怀里搂着的是方才太宣王赐的那个蒙着丝巾的尤物,这尤物可是个未经人事的极品,夏子寒啊夏子寒,人生在世,何必如此固执呢?男人要懂得享受,今朝有酒今朝醉,今夜有你我独醒,抚摸着怀中柔若无骨的玉体,爱不释手,抵死缠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