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宋二你好狠心
陶鱼刚到鱼鹤园大门外,便听到园墙内里传来嘈杂的声响。
她心里突然一颤,加快脚步往前走去。
陶鱼慌乱中,甚至小跑起来。
她很快跑进了园子,不过几步,便看到园子里场景。
陶鱼失神看着面前一切,她忘记脚下的路,绊倒了。
眼看要摔倒向地面,一道高大的身影更快地飞奔向前,温热的大掌适时握住了她的手臂,扶住了她。
陶鱼怔怔地看着面前已经被挖掉一半的紫藤花墙,骤然脸色苍白。
锄花的园丁们也停下动作,不确定地看着宋鹤城。
陶鱼似明白了什么,她也慌然地看向宋鹤城,目光带着祈求。
那些紫藤,是她和宋鹤城一起种的。
正是春天,全部存活,发芽发得极好。
她看过的,好多还有了花苞,过几天就会开花了。
但是现在,已经被锄掉了一半.....
陶鱼眼睛立马红了,她不是个爱哭的人,很少哭。
宋鹤城只看了那许久未见的人一眼,随即收回目光。
他未尝没有看到她通红的眼,但狠了狠心,沙哑下了指令:
“继续挖!”
园丁们再不敢多看,听到指令,继续拼命挖了起来。
陶鱼眼里的泪突然决堤,大颗大颗地落下,就像断了线的珠子,掉个不停,砸向地面。
她难过到几乎窒息,见那些紫藤被越锄越多,一株株倒落在地,满目疮痍。
好像也同时将她心里某种极重要的东西锄去,很疼。
她再也平静不了,伸手扯住宋鹤城的衣角。
宋鹤城喉结滑动,他全身僵硬地站着,没有看陶鱼。
可眼尾余光里,却还是明晰看到了她挂满泪珠的小脸。
园丁们锄花的动作又慢了下来,宋鹤城握紧双手,到底凛冽出口
“挖!”
那一刻,陶鱼的心瞬间空了,她眼泪模糊,失神地松开了宋鹤城的衣角。
而宋鹤城整个人犹如陷入冰窟,绷紧到了极限。
他知道陶鱼有多爱惜这些花。
他甚至仔细数过陶鱼一天要来看几躺,认真记得她看到发新芽时开心的笑。
他一直知道这些紫藤对她的意义。
可他在等啊!
等陶鱼心疼
等陶鱼发脾气
等陶鱼阻止他!
逼她发泄出最真实的情绪,从而他才有希望留下她。
对陶鱼,宋鹤城确实已经穷途末路,失了沉稳……
发着新芽的紫藤一株一株倒下,渐渐全部被锄尽,一棵不剩。
陶鱼的眼泪好像也掉得麻木,什么也看不清了。
她不忍心再看,安静地转身离开。
陶鱼一路无声哭着,一路往自己睡过的那间卧室走去。
她努力当做什么事情也没发上,无声收拾着自己遗留在这里极少的私人用品。
不过才打开衣柜,宋鹤城便制住了她的手。
陶鱼转头看他,那没有声音的眼泪珠子完全没了控制,掉得更凶了。
宋鹤城心疼死了,他再也忍不住,将那哭惨的人儿抱进了怀里。
陶鱼就那样安静地掉着眼泪,直至将宋鹤城胸膛前的衣服哭到湿透,都未停下。
宋鹤城急了,那眼泪怎么也抹不干。
陶鱼哭的小脸煞白,却一声不吭,他变得慌乱,哪里还见什么狠心。
“对不起,小鱼,都是我的错”
“别走好不好,我们可以种更多的花”
“你若气不过,便打我,或者咬我,只要你解气......”
解气……
陶鱼是想宋鹤城解气,如今花也挖了,见她哭得这样惨,宋鹤城总会解气了。
她在宋鹤城的怀里,几乎哭得背过气去,除了止不住的抽噎声,她一言不发。
眼泪落进嘴里,很苦。
这样哭着,好像把这段时日的苦楚酸涩都哭了出来。
毫无疑问,大哭一场,确实能释放人的很多情绪。
尤其是冷静的人,她更需要大哭一场。
陶鱼慢慢哭够,眼泪也止住了。
宋鹤城一颗心酸胀到几乎爆炸,小心稳妥地拿温热的毛巾擦干她的脸。
陶鱼见到宋鹤城眼中的心疼,她一直很知道宋鹤城有多宠她。
趁机,她带着鼻音和哭嗝提出一事:
“鹤,城,齐大通已经将我、我的厂全部收走了,是不是代表你同意接、接手了?”
宋鹤城拿着毛巾的手一顿,他未答。
陶鱼平复着情绪,她讨好地握住他的手
“我破产了,但……我不生气的,厂子……我心甘情愿给你,在你手下会有更好的发展。”
“我们分开后,你……不要生气好不好。”
宋鹤城见她不但不生气,还这般好脾气地同自己商量工厂的事。
听着她委屈地哭嗝。
他替她顺着背,无奈极了,苦涩极了。
数日不曾好好休息的双眼,布满血丝。
宋鹤城亦很懂拿捏陶鱼的命脉,他抬起她的脸,哑着声道
“我一点也不解气,我很生气,小鱼”
“若你走了,我便裁掉所有你熟识,在乎的人”
他逼着自己狠心
“你别忘了,还有李姨......”
宋鹤城点到即止,他相信陶鱼能明白自己的意思。
陶鱼眼神颤了一下。
是啊,宋鹤城拿走了她所有的东西,可唯独没有动成衣厂......
陶鱼安静了一会,待哭嗝渐渐止住,她勾缠向宋鹤城的脖颈。
她娇娇蹭他,万般温柔地求他。
“对不起,他们和这件事没关系,不要牵连他们”
陶鱼吻他,更加乖顺地求他
“求求你,鹤城,我求你。”
宋鹤城的心在滴血,她在意那些花,关心任何人,为了他们这样求他。
可是,她就是隔绝了自己,唯独不关心他......
“陶鱼,不要走,你若走了,我真的会做出你不愿看到的事。”
宋鹤城色厉内荏,不回应她的吻,做着最后的挣扎努力。
陶鱼太了解宋鹤城了,他有原则,不会做他口中胁迫她的事。
一如宋鹤城的人品,陶鱼信任他。
陶鱼什么也没说,只不停亲他。
哪怕坚韧如宋鹤城,蹭着她冰凉的脸颊,在她越来越主动的吻下。
他终究硬不下心,动摇了起来。
感知着掌下,越来越纤细的腰肢,宋鹤城心中疼惜,痛苦。
或许,他不该再折磨她,该让她离开......
二人约定的一个月之期的最后一天。
陶鱼留在了鱼鹤园里,那一晚,宋鹤城从未有过的狂热温柔。
陶鱼不舍得他,她病态又贪婪的汲取与宋鹤城最后的温存。
但天还是会亮,一切总有结束的时候。
陶鱼眼睛红红,脸色也算不得好。
坐在床边,不舍看着熟睡中的宋鹤城。
她抚过他高挺的鼻梁,抿紧的唇,以及冒出青色胡茬的下巴。
她不再看,转身离开。
房门关上,她走了。
床上高大颀长的男人缓缓睁开了眼。
他苦涩勾起嘴角,强忍着不把那离去的人强制追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