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断鸳鸯
“子夜!”叔夜将子夜紧紧地搂在怀中,无限怜惜地说道:“我一定不会放你走。:”
“咳咳,”耳畔传来两声轻咳,子夜从叔夜怀中抬起头来,只见司马昭面色尴尬地望着相拥的二人,“叔夜,你的虫草交给我吧,我这就去给子夜煎药。”
叔夜将药小心地包起来,这才递给司马昭,面带笑容地说道:“子上兄,辛苦你了。”
司马昭淡淡一笑,伸手接过药包,“与叔夜相比,我这点辛苦微不足道。”说罢,又瞥了子夜一眼,这才黯然离去。
子夜默然,子上的目光中蕴含着无限伤感和无奈,夹在这两个有恩与己的多情少年之间,真是让子夜难以割舍又无所适从。
“叔夜,你这两个月来,你一定是辛苦到极点,我这里没事了,你快回去好好洗个澡,再美美地睡上一觉吧。等我好一些,搬出司马府再去看你。”
“夜儿,我已经辛苦了两个月,也不差这一会儿,等我看着你喝下药,我才能放心地离开。”
子夜还要劝嵇康离开,一旁的秀荣急忙插口道:“哎呦,子夜,嵇公子昼夜兼程赶回来,为你送药。眼见这外面下着大雨,咱们也不能收下药就急着赶人家走啊!”
秀荣的一句话,把嵇康和子夜都逗笑了,“呵呵,秀荣妈妈,你就知道偏向别人,把我说成了势利小人了。”
嵇康也笑道:“呵呵,秀荣姐姐,不要冤枉夜儿,她不过是心疼我,让我早些回去歇息罢了。夜儿,你放心吧,我的身体结实着呢。”
说说笑笑间,门外再次传来脚步声,房门打开,只见司马昭手里端着一个托盘,上面盛放着一碗汤药,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
司马昭来到子夜床前,稳稳放下托盘,又轻轻端起药碗,这才望着子夜,“子夜,来,喝下这碗汤药吧。”
子夜刚要伸手接过药碗,司马昭眼含笑意地说道:“子夜,你久病身子虚弱,当心手抖洒了这么珍贵的药,来,我来喂你。”
司马昭伸手拿起一个汤匙,舀起一匙药水,放在自己的嘴边轻轻吹着,又仔细地试了试温度,这才喂到子夜的唇边。
子夜有些尴尬,偷眼瞧了瞧嵇康,只见一道阴霾闪过他的面庞,转眼间,又化作一道朝霞般璀璨的笑容,轻声说道:“夜儿,听话,快把这药喝下去,我还等着你去我家,听我弹琴呢!”
一匙药刚举到子夜嘴边,不知是司马昭的手在抖动,还是子夜的唇在轻笑,黑色的药汁滴向子夜锦被上面的鸳鸯图上,很快便殷湿了一片,那个交颈嬉戏的雄鸳鸯,俨然就像折断了头部。
司马昭的面色有些暗淡,神色懊恼地说道:“对、对不起,子夜,是我不小心,弄洒了药汁,你先把剩下的药喝下去,我马上叫丫鬟给你送来新的锦被。”
“不用了,子上,我很快就要康复出府了,不要再换新的被子,这点污渍一会儿让秀嫣姐擦一擦就可以了。”
司马昭眉头一扬,刚要答话,只听门口有家院禀报:“启禀二公子,老爷回来了,招你和大公子去书房议事。”
“知道了,”司马昭站起身来,对嵇康和子夜说了句,“我去去就回。”
走到门口,司马昭忽然停下脚步,转过头来,目光深邃地望着子夜,一字一句地说道:“子夜,自从把你从王府接过来,司马府就是你的家,你哪里也不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