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我照顾你
其他倒还好,只是平日里洁身这样的事……
宴斐处处不方便,但是因为每日换药都要擦上一边,偶尔便不可避免的碰到其他地方。
尽管平日里换药时也没少看,但是江暮雨还是十分不好意思,终于在几次之后支支吾吾的问其他人去了哪里。
其他人自然指的是青峰与归平四人。
宴斐垂眸看着手中的书头都不抬道:「你前几日不是怀疑何恩有问题吗?我已经让青峰过去查了。」
青峰的位子一空,其他人自然要顶上。
江暮雨一愣,随即很快便想起来那天晚上的事情,她漏掉了一点,自己不好意思告诉宴斐,但是青峰却是宴斐的人,出了这样的事他不可能不知道。
她有些不好意思:「当初我怕只是我的误会,便没好意思说出来。」
宴斐应了一声:「何恩身上的确有不正常之处,你的直觉没有错。」
只是这军中的事务实在复杂,各个都牵扯着其他人,甚至还有京城之中的各方势力,要查起来实在费劲。
想到这里,宴斐便有些不耐烦的「啧」了一声。
江暮雨只当是宴斐为了自己才派人前去调查此事,只得有些不好意思道:「青峰这几日没时间过来,便由我来照顾你吧,我可以的……」
在做那些预言的梦时,她梦到过自己照顾了姨娘很长时间——对方身边的丫鬟因为一些事情被杖毙了,姨娘身子娇,不喜欢别人去,她便日日请安,几乎成了姨娘身边的侍女。
宴斐却是神色莫名的看着她:「江家人如此亏待你?」
堂堂嫡长女居然还会伺候别人,看来江家的续弦比他想象中的还要过分。
江暮雨有些不安地抓着自己的衣服,有些拘谨的看着他,宴斐见状只好道:「若是不想说便不说了,我那里有些兵书,你拿来读给我看吧。」
江暮雨眼睛一亮,连忙点点头拿了来。
兵书的确要比寻常书本晦涩难懂,偶尔有读不通顺的地方,宴斐也耐心的一一解释。
就这样过了好几日,宴斐身上的伤口在江暮雨的悉心照料下很快便恢复了过来。
那边出去跟踪的青峰也传来消息,何恩这几日都没有什么异常,每日在营帐与医所中间来回。
他汇报的时候江暮雨也在一旁,闻言心中却涌现出一阵古怪的感觉,但是却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
宴斐有些头疼的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算了,先回来处理别的事情吧。」
最近为了盯着何恩已经费了不少功夫了,其他地方也堆积了很多事情。
在宴斐能够走动的时候江暮雨又重新回到了医所中,彼时白敛忙的焦头烂额,从一堆草药中抬起头来,看到她走过来之后顿时满脸开心道:「你终于来了!我等你等了好久了!」
他说着,将手头上的东西尽数丢给江暮雨。
「发生什么事了?」江暮雨下意识地问道。
前几日的战争让胡人都元气大伤,最近应该没有什么伤员送过来,但是医所这边的氛围并不轻松,院中很多伤员都在原地休息,洛子岑却不知道去了哪里。
白敛擦了擦额头上急出来的汗水,有些头疼道:「蒙将军身上的伤口十分严重,我们已经用了很多药,甚至写了信给坞城求药,但是这眼看着都已经过去了好几日,蒙将军身上的伤口却迟迟没有好转。」
也不知道是不是蒙将军体制的问题,总之这件事情已经让他与洛子岑头疼了很长一段时间了。
「那何郎中看过了吗?」
江暮雨也不知道为什么便下意识问了这样的一句话。
白敛有些奇怪的看了她一眼,却也没问,只道:「何郎中也看过了,但是他说自己不擅长于这样疑难杂症,便去照顾其他伤员了,这会儿应该去库房拿药了。」
江暮雨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便走上前去替白敛将堆放在桌上的医书和药材挨个整理好。
白敛从自己的柜子里拿出针灸用的针,又匆忙抱了基本医书往外面跑,还不忘回头对她道:「你整理完这边的事情也过去看看。」
江暮雨应了一声,很快便追了上去。
蒙将军的营帐外面围了好几个将士,看到她过去之后齐刷刷地将路让开,其中一个男人冲她抱拳说道:「还望江郎中能够救救我家将军。」
江暮雨抿抿唇,心中多少有些疑惑,当初她虽然只是简单的看了一眼,但是能看出蒙璃只是失血过多并没有伤及五脏六腑,如今怎么成这样了?
她掀开帘子,立刻便闻到了一股十分难闻的臭味。
她心里一咯噔,这个味道可不是什么好的预兆。
蒙璃躺在船上,身上裹着厚厚的被子,尽管营帐里的窗户大开,但是难闻的味道却源源不断地从他身上散发出来。
的确像是将死之人。
江暮雨皱着眉头,走上前去将蒙璃身上的被子掀开。
那股难闻的味道更严重了,胸膛上包裹的伤口因为长时间不见好已经变得有些溃烂了。
洛子岑大约是好几日都没有睡觉,双眼已经熬得通红,看到她过来之后便让开身边的地方:「你也来看看。」
江暮雨点点头,走上前去将蒙璃的手抬起来把脉。
只是让她感到奇怪的是,蒙璃的脉象平稳,丝毫没有什么异常,但是那些伤口却是实打实的没有愈合。
「你也是把的也是这样的脉象……」白敛有些疲惫的说道:「我们二人来这里看了好几日,都没有查出什么问题……倘若那些伤口还不愈合,那些溃烂的地方恐怕就会扩散。」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暗暗压低了声音,蒙璃手下的那些副将还在外头守着,万不能让他们听到这些话。
江暮雨抿唇,轻声说道:「将伤口上的纱布拆开我看看。」
外祖父曾经教过她,有一些病痛单靠把脉是查不出什么的,需得观察其他地方才得以看出。
江暮雨仔细看着那些伤口,被刀划破的皮肤已经有些发黑,上面的脓看起来十分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