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药包
江暮雨一向都很信任他,是以他这样说,江暮雨便没有坚持,而是将自己的注意力全都投在了医所那边。
经过她的一番治疗,蒙璃的伤势已经逐渐愈合。
也不知道宴斐那边说了什么,蒙璃的副将们带人将营地中上上下下都搜了一遍。
江暮雨正坐在医所的院子分草药,看到几个士兵从后面的房间里面出来,手上还拿着几个用白布裹成的包裹。
看着那些人朝着他们的方向走过来,江暮雨心里一突。
其中一个士兵将手上的药包放在白敛面前,冷声问道:「还请白郎中解释一下这个东西到底是什么。」
白敛眯着眼睛看清了他手上的东西,先是有些茫然,紧接着脸色刷的一下就白了:「我并不知晓此物是什么。」
那士兵冷哼一声:「你当我是傻子?带走!」
说罢,他身后便走过来两个士兵,将白敛的胳膊架起朝医所外面走去。
一旁等待看诊的士兵皆不敢言,这几日蒙将军被暗中下药的事情几乎传遍了整个军营,没有人敢在这个时候触霉头。
白敛就这样被带走了。
站在江暮雨面前的士兵还是有些迟疑的小声说道:「我觉得白郎中并非是能够做出这种事情的人。」
江暮雨也觉得此事约莫另有隐情,但是现在不是讨论这件事的时候,于是她对那个士兵摇了摇头,示意他将手腕递给自己。
白敛被那些士兵带走,洛子岑看起来也有些不安,只是他习惯的板着脸,只有偶尔的出神才暴露了他的心情。
夜里江暮雨回到营帐,看到了已经坐在桌前的宴斐。
她想从宴斐这里打听一下白敛的状况,却又怕有些唐突,便坐在自己的床上直勾勾地看着他。
那目光明显到宴斐几乎都不用抬头去看。
半晌,宴斐终于叹了一口气抬起头看着她开口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对我说?」
江暮雨一噎,随即结结巴巴地开口道:「很……很明显吗?」
宴斐不知可否,于是她便只得大着胆子问道:「今日白郎中被人带走,是蒙将军被下药一事吗?」
宴斐闻言将手上的书放下,想了想,从怀中掏出一包药粉:「你看看这些东西。」
江暮雨接过来放在鼻尖闻了闻,然后点点头:「虽然味道淡了很多,但是应当与纱布上的是同一种药物。」
她将那药包递给宴斐。
后者点点头,接过去收进怀中:「这只是药粉,具体是有什么东西制成的还不得而知。」
江暮雨闻言忍不住有些担忧,她想了想有些迟疑的开口问道:「可是近日从白郎中的房中搜出来的?」
宴斐应了一声:「前去搜查的人说是从他的被褥下面发现的,但是白敛却……」
江暮雨蹙眉:「他没有承认。」
宴斐点点头。
江暮雨叹了一口气,白敛是不会承认的,因为这些草药很有可能不是他的。
哪个杀人凶手会将自己的凶器藏在自己的枕头下,若是一不小心被人翻出来岂不是就暴露了?
她觉得这件事很有可能是旁人栽赃嫁祸。
但是宴斐看起来有些心事,她也便只好作罢。
只是夜里却怎么都睡不着,她那时刚来军营,除了宴斐之外谁都不认识,是白敛过来帮他解了围,不可否认,江暮雨的确是有些私心的。
她不相信平日里总是笑眯眯的白敛居然会是给蒙璃下药的人。
江暮雨的思绪凌乱,还是不知不觉便睡着了。
「主子,蒙将军醒了。」
江暮雨在睡梦中隐约听到有人说话。
她迷迷糊糊醒来,便看到两道人影站在门口说话。
「等等,我也去。」江暮雨匆忙披上大氅,掀开帘子走了出去。
宴斐也没有拒绝,正好她能一道过去看看。
营帐之中,蒙璃已经苏醒,他显然是个躺不住的主儿,刚睡醒没多久便让人将他扶起来靠在床上。
江暮雨走进去,营帐中挤成一堆的人便齐刷刷地让开,留出了一条路给她。
蒙璃很显然已经听别人说了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看到她哑声说道:「多谢江郎中的救命之恩。」
这会儿他倒是比之前的样子正经许多。
江暮雨走上前去替他检查,胸口上的那道伤已经好了许多,先前她挖出来的那块肉已经长出来了粉色的心肉,因为没有包扎而是只抹了一层药膏,所以看起来很是奇怪。
她凑过去仔细查看一番之后便起身道:「蒙将军的伤口恢复的很好,这几日卧床静养就是。」
说这句话的时候她刻意将「卧床」二字咬的极重,然后瞥了一眼站在附近的副将,后者皆齐刷刷心虚的低下头。
蒙璃饶有兴趣地看着她,也不知道这几日发生了什么事,这女人居然能将自己的那些桀骜不驯的副将制服住。
见蒙璃并没有任何反思的意味,江暮雨皱着眉头说道:「特别是你,蒙将军可要记住了,莫要再起身了,否则伤口绷开我就没法子了。」
此番他们前来也并非单单是看望蒙璃,江暮雨看着他们很快便开始商量下药之事。
自打出事之后这些事情便都是由宴斐负责的,如今来看蒙璃,三位将军这才开始商议。
下药一时非同小可,因为蒙璃平日里总是直来直去,在朝堂上也应该树敌不少,倘若真是京城里派来的人,他们便要状告于皇帝。
只是……贺卫忠皱着眉头开口问道。「当真是白敛?」
宴斐看向他:「贺将军可有何见解?」
贺卫忠在军中的时间久,他应该会知道白敛的底细。
这几日宴斐已经查过了,似乎是从京城过来的,但是具体出身于哪里却并没有记载。
贺卫忠有些头疼的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抬手让其他人都出去后才低声道:「白敛乃瓮城马家出身,是其家主外生子,他也不愿受制于马家,便随了母姓,自幼跟在师父身边学习,我与他师父相熟,便索性让他进了军营。」
此话一出,其他几人的表情都有些莫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