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错认
赌场,三楼雅间。
陆珩靠坐在榻上,听着属下禀报今日赌场的情况。
「……有两个乞丐,在场上赢了五千两银子。」
陆珩长眉一挑,有些意外:「乞丐?」
随即笑道:「做不过是那些小伎俩,这种事还要来回禀我,不干不净地,直接剁了扔香江喂鱼。」
「没有出千,」那属下似是也有些尴尬,硬着头皮回禀道:「属下特意叫人留意了,里头有一位小乞丐,似是极为通赌术一道,耳聪目明,能听骰子点数,还能珠算花牌,却是一位不可多得的奇才!」
「只是那俩乞丐身量极小,约莫只有五六岁。」
「奇才?」陆珩似是觉得有趣,勾唇笑了笑,「毛没长齐的小乞丐?」
他脸色忽的一冷,凉凉地吩咐属下道:「去给我查清楚那两个乞丐都是什么身份!」
赌场的喧嚣,陆知意全然不知,他一心惦记着今天分手时,元郯说母亲要回来了,若是他也去见见那个女子,应当不会有人怪罪他吧?
方在心中冒出这个念头,陆知意人已经摸到窗边,娴熟地翻窗而出,直奔元郯房间而去。
谁知刚到门口,只瞧见门户洞开,哪里还有元郯的影子?
陆知意小心翼翼地迈进房间,一边看着四周的景象,一边小声喊道:「元郯,元郯!」
「元……」
「宝宝,你今天是不是又偷偷跑出去了?」
陆知意的喊声戛然而止,他猛地回头,只瞧见这些日子日思夜想的那个女子正站在门口!
她双手环臂,佯怒的神情都让精致的五官愈发鲜活明艳,落在陆知意身上的眼神,却满是纵容和宠溺、
娘亲!
陆知意心里高喊了一声,小炮弹一般冲上去,狠狠地撞进了元梦清怀中,紧紧抱住元梦清的纤腰便不撒手。
元梦清有些讶异,元郯虽然爱撒娇,但是古灵精怪不粘人,从未像今日这般,对自己表现出浓浓的眷恋,倒像是许久未曾见过自己一般。
她心中大感不妙,一把拎出陆知意的小脸蛋,瞪着他问道:「你是不是又去赌场赌钱了?」
没曾想被元梦清猜个正着,陆知意下意识别开眼,不自在地嘀咕:「我……我就是,就是有些无聊……」
脸颊忽然被元梦清捏住,她板着脸把陆知意的小脸扯成圆饼:「元郯!娘亲都跟你说了几百遍了,不许赌钱不许赌钱,小孩子家家怎么能染上这种恶习?况且你赌术不行,运气又差,拿多少银子都能输个干净,娘亲在时尚能帮你打点,那要是娘亲不在了呢?」
陆知意被捏地话都说不清,只能含糊道:「不费的……我不费书……」
瞧着他这会还在嘴硬,元梦清好气又好笑,松开了双手,看着陆知意小脸被捏地通红,又有些心疼。
没好气地戳了戳他的额头,「你啊你,就会撒娇这一套,下次不许了,听见没有?」
陆知意忙点头如捣蒜。
元梦清拉着他的小手坐到床边,从药袋子里翻出一个鼓鼓囊囊的袋子,小心地敷到陆知意脸上,那袋子里头不知塞了些什么,温温的,敷着很是舒服,面前的元梦清一双眼里,满是柔情。
「便是真要出去,也把婵儿带上,总是自己单独行动,万一有危险怎么办?」.br>
陆知意几乎要被这种温柔溺毙,他忍不住蹭了蹭元梦清的手,轻声道:「我知道了。」
「娘亲。」
这端陆知意母子情深,那头元郯却扑了个空。
回了厢房,他才发现,陆知意竟然把所有银子都给了自己,他元郯从小被娘亲教导跟朋友要有福同享,哪里能叫陆知意吃这种大亏?
立时收拾东西,也不跟婵儿讲一声,又摸出房间,一路往陆知意房间走去。幸好方才在路上谈话,陆知意已经告诉他自己也住在这个酒楼的厢房中。
他转过拐角,正看到陆知意房间就在前方,还未等他欢欢喜喜地开口喊陆知意,陡然听到房内传来男人的怒吼。
「今日是谁当值,连那样一个孩子都看不住!」
元郯好奇地伸着脖子往里瞧,只隐约瞧见俊逸绝尘的男子,脸上带着薄怒,质问着底下乌泱泱跪了一地的侍卫。
他冷声朝着底下人道:「滚出去找!找不到提头来见!」
底下跪着的人慌忙应是,手忙脚乱地爬起身,刚想冲出去找人,正瞧见元郯睁着一双大眼,一脸迷茫地瞧着众人。
「是小少爷!小少爷回来了!」
众人喜不自胜地冲上前,把元郯团团围住,脸上皆是劫后余生的神情。
元郯尴尬地摆了摆手,解释道:「我不是你们……」
「知意!」
元郯一抬头,就瞧见男人起身走向自己,才清楚瞧见男人的面容,生的面如冠玉,丰神俊朗,分明就是一个长大的元郯!
这就是他的父亲!
元郯几乎是瞬间心中就有了这个答案,他仰着脑袋,刚想问陆酩,就被陆酩一只手拎住衣领,宛如提溜小鸡一般往房里走。
「当真是胆大包天,这酒楼鱼龙混杂,你身子又不好,若是出了什么事该当如何?」
元郯奋力伸手踢腿,妄图寻找自己的存在感:「你放我下来!」
陆酩对这点捶打宛如小猫挠一般,直接拎着人往床上一搡,还不等元郯反应过来,一碗散发着浓浓的酸苦气味的药汤就递到了元郯嘴边。
「正到了喝药的时辰,把药汤喝了。」
元郯头摇的跟拨浪鼓一般:「我没病,我不喝!」
陆酩皱了皱眉,显然是有些不明白,往日乖巧懂事的儿子,今日怎么这般任性!想到这几日儿子都为了那个女人伤神,怕是因此性子大变也未可知。
他定要抓到这女子,弄清她的手段。
「不行!」
陆酩虎着脸,一手按住元郯的脖颈:「必须喝!」
说完也不管元郯挣扎,直接捏着他的嘴,把那一碗药汤给灌了进去,呛得元郯半张脸都糊了药。
陆酩一边帮他擦着下巴,一边从怀里掏出一颗松子糖,往元郯嘴里一塞。
元郯享受着陆酩略写粗暴的照顾,心里不由盘算。
怎么才能撮合他父亲与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