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六七 京城
……
三月初九,汉军兵临黄龙府,不及守军反应便发起猛攻。
疏于操练的黄龙府守军何曾见过这等仗势,在汉军第一轮炮击声中连同守军军官在内集体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四散而奔。
镇守黄龙府的太守鄂比龙直接从北门逃往京师,顷刻间黄龙府里里外外尽数皆是逃窜的身影。
仅半日时间,汉军便占领了黄龙府外城,零散的抵抗根本不能阻止他们前进的步伐。
与此同时,汉军兵至黄龙府的消息传至京城,瞬间就引起各方哗然。
大街上一间茶馆内,一群手提鸟笼的贵族阶层一边逗着鸟,一边和周围“同僚”侃。
“哟,听了么?东夷攻破了黄龙府,离咱京城就一墙之隔了。”
“少瞎,我大金雄兵百万,区区东夷岂有这能耐?”
“千真万确,前日个我家叔父刚入京,东夷攻破了欣州城,几十万王师都被打的全军覆没,咱大金这会儿可是遇到对手了!”
“真是越越离谱,东夷真有这么厉害?几十万大军你灭就灭了?嘿你不如改书去得了。”
“就是,你那亲戚八成是让东夷吓破哩,故而胡袄呐,要我啊真要出了这么大的事,朝廷咋会一点动静没有呐?”
“嘿呦我的好哥哥唉,这么丢脸的事朝廷能告诉你么?更甭咱万岁爷多好面子不是,能让你知道么?”
“得,别胡诌了,没瞧见咱这京城里里外外多了不少生面孔么?一听话,地道的黄龙府口音,这可假不了,我看这事儿啊,八九不离十,实在不行我问我在皇宫当差的干爹李公公问问就知道了。”
茶馆里你一言我一语,谈论着下大势,完全没有半点隐患意识。
而另一条街的青楼内,坐着许多京城名贵,惬意地看着花魁在台上表演。
这时,一人对边上员外郎模样的道:“听了没,东夷攻破黄龙府了,贾老爷你就不急么?”
“急啥?塌下来都有朝廷给咱顶着,用你瞎操什么心?”
“这几我这心神不宁,万一东夷打到京师,咱可如何是好?”
“怕啥?真要打进京城了不还有京军挡着么?出不了事的!”
“可我就是犯愁了,这半个月时间,城里各行的价格都涨了一番,照这样下去,万一……不如备好后路?”
“王员外啊,你就这点出息?放心吧,大金国亡不了,东夷要蹦跶就让他们蹦跶去吧,等过了这个坎,大金还是大金,咱日子不会受半点影响的,好好听曲儿吧,今日儿我做东,看上哪个姑娘你开口。”
“哎呦,哪能让贾老爷您破费不是?行,有贾老爷这句话,咱这心也就安了。”
除开这些繁华地段外,京城无人关注的角落内,一家烟馆内……
“舒坦啊,这福寿膏真是越抽越来劲儿。”
一名精神萎靡的公子哥打了个哈欠,将手中烟枪往茶几上一放,随后端起茶盏喝上一口,美滋滋地靠在背后的墙上。
在他周围,满是侧卧身子吸食福寿膏的公子哥儿。
大金明令禁止福寿膏入境,更是禁止士绅贵族吸食。
然而福寿膏的暴利足以让人铤而走险,即便朝廷三令五申,还是有不少人将此毒物悄悄带入京城,转而交给地头蛇进行地下交易。
青年迷糊了一阵,随即道:“听娘舅东夷就要打入城了,大家赶紧多抽几口,没准过几这破烟馆就没了呐。”
这话立马引起周围瘾君子们的侧目。
“你啥屁话呢?”
“什么叫没的抽了?”
“谁敢断大爷的福寿膏,老子非跟他拼命。”
“哟三爷,您这会儿咋就这么硬气了?平日里见你上床都费劲,居然敢跟东夷硬碰硬了?”
“谁让咱爷们是贵族呢?我祖上可是为大金开疆拓土的功臣,区区东夷,只要大爷我一出马,定叫他有来无回!”
“得了吧别吹了,真到了那保准你第一个吓破胆,没准把你那婆娘都拿去孝敬东夷了。”
“我呸!二愣子,你他娘找抽是不是?不服咱出去练练,让你看看爷们儿的手段。”
“行啊,你胆子肥了,走,出去练练。”
几人刚要起身去院子里比划,这时一名戴着头巾,满脸粗犷的掌柜拿着账本走了出来:“几位爷,要比划你们回家比划去,咱这烟管地儿,容不下几位,
今日个儿前来就是想请诸位把这烟钱结一下,哎呀,这都一个多月了,号实在受不起。”
青年闻言,顿时摆出无赖架势:“我唐掌柜的,你胆子越来越大了啊,居然敢这么问我们要钱?咱爷们儿是缺钱的人么?”
掌柜忙道:“哟,那爷,您也在呐,咱知道各位爷都是在京城有头有脸的人物,
只是最近东夷猖獗,境澳港被东夷控制后,福寿膏的本价是水涨船高,货也越来越难进了,
今日儿几位也要再不把烟钱给结了,号也只能关门谢客,还请几位也多多担待。”
青年:“少特马来这套,平日那爷我光给的赏钱就不少了,还会欠你几个烟钱?吧多少钱,回头去我府上领。”
掌柜忙点头哈腰:“那我就先谢过那爷您了,您上月的烟钱一共是……”
着翻开账本查看起来,随后道:“一共二百三十六两五钱二分,您是老顾客,咱给你抹个零头,直接给个二百三十两银子成了。”
“多少?”青年一惊,“我王掌柜,你这是欺我不懂数是吧?你这福寿膏一盒也就卖二十两银子,爷我一月有抽十盒么?”
“实在对不住您嘞,爷不瞒您,上月您来号一共二十七,每次一抽都是半盒往上,
这都记在账上呢错不了,其实呐福寿膏价从本月初开始就四十五两一盒了,这账咱还没给您细算。”
青年闻言暗自骂了几句,也没去查看账本对不对,毕竟看也看不懂,索性拿起烟枪又吸食起来,一边吸一边道:“成,晚上去我府上吧,等我匀几件家什,准把这账给您填上。”
“那就多谢那爷,您舒服便好。”
王掌柜完又跟其它瘾君子要账了,少不得又是一通辞。
京城民间对于汉军来犯处于一种畸形的情怀,完全没当一回事。
但皇宫内却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