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南海
截天藤叶微闪,两股记忆相融。
沉涵喃喃一句,蓦然睁开眼,指甲上缠绕两股截然相反的气机,他看了片刻,忖道:“可以借鉴一二,或许日后可以用来帮助我冲开壳关。”
凝丹后将丹品分为九品,一品为最高,六品以下无望元婴,三品以下无望象相。表面来看,金丹品次越高,道途越广阔,修道之路越顺畅。
其实凝丹之时会形成阻碍丹煞运行的丹壳,丹品越高,运使丹煞越多,壳关就越难突破。
“壳关之事非迫在眉睫。不过,前年钟师兄送来一壶的“玄阳真砂”差不多也快用完,最近是否要回门中一趟?”
沉涵袍袖一卷,站在窗户外,看着一望无垠的苍澜海面,心下琢磨。
化丹一重的修行需要吸纳真砂精气,用来增长丹煞,而丹煞的品质以及多寡也关系到自身实力的强弱。
钟玄冥送来的玄阳真砂乃是从清虚洞天中的上品煞脉上所采,一粒当得上一斛斗寻常真砂,就这一壶玄华真砂他人或许几十上百年也无法吸纳完。
但沉涵丹成一品,吐纳真砂精气的速度也非旁人可比,最多三年他就可将里面的精气消耗完毕。
把玩着手中的天罗煞珠,玄冲暗叹一声,自忖道:“虽说恩师是洞天真人,且早先便在清虚洞天种下了数条上品煞脉,但我需要的真砂太多,洞天内有不止非我一人……”
不过,话虽如此。
他身为曹萧的关门弟子,而其他嫡亲师兄都已经成就元婴,这类资源还是会倾向他的。
沉涵也不可能有靠山不用,放弃这般便利条件,非要自己独自去打拼。不过,他日后的修行资源也不可能事事靠曹萧的支持吧?
或许自己也需要一个别府了。
沉涵低头看了看手上的天罗煞珠,这枚从魔府中得到的珠子便是十条上品煞脉炼成,若是施展秘法,将此珠在灵机兴旺之处种下,数载之内便可得到十条上品煞脉。
只是他应该是用不上煞脉出产的真砂,毕竟煞脉中的真砂也需要时间慢慢凝聚。
“想得有些远了。”
沉涵摇了摇头,将脑海中的杂念抛却,掐指算了算时间,推开房房门,对大堂内的一位年轻修士问道:“还有多远?”
他如今是在南海游历,打算去东游岛一趟。
年轻道人见到沉涵的身影,连忙站起身来,对沉涵恭敬一礼道:“前辈,前方两百里处便是立凤岛,离冬游岛还有两日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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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冲点了点头,抛给此人一把灵贝:“到东游岛时,再敲铃唤我。”
“晚辈知晓了。”
年轻道人袍袖一兜,利落地将灵贝收入囊中,手只是在袖中颠了颠重量,神色便是一喜,对沉涵拱手拜谢。
他旁边有个皮肤粗糙面容黝黑的少年人,此时凑了过来,目光微闪,眸中似乎有一抹亮晶晶的羡慕之色流过:“王哥,此人好生大方,只是这些灵贝便够咱们半年苦工了吧。”
年轻道人面露得色,左右张望片刻,压低声音,有些自豪道:“这是自然。这位豪客可是我们千钧阁阁主的座上宾,不仅修为高深,身价也是阔绰得很。曾在穆岳城一掷千金,买下了两种天材地宝。”
“那他为何自己不买一座海舟?”
少年似乎有些憨厚的问道,伸出一只手挠了挠后脑勺,只是目光深处又蕴含一缕精光,垂眸间露出一抹微不可查的忌惮。
年轻道人稍微愣了愣,迟疑道:“那位前辈或许是想要一个向导吧?毕竟我们千钧阁一直在南海中闯荡,对周围海域最为了解和熟悉。”
“咳咳!”
一位身穿麻衣的中年道人睁开眼,状若不经意的扫了两人一眼,而后目光又在大堂内巡视一周,这才闭眼吐纳去了。
大堂内瞬间变得安静下来。
年青道人与黝黑少年双目对视一眼,不敢多言,回到自己的位置后,望着结界外的海天如一的景色。
沉涵收回神识,心下暗道:“向导不过是其中一个原因罢。”
他袍袖一挥,结界上便闪过一层无形的涟漪,其内一捧黑光消散,禁制恢复正常。
另一个原因是便是沉涵给自己种下了一枚劫种。
在这几年的不断探索中,他已经逐渐发现劫种的巧用。只要让一件不能轻易完成的事成为劫因,那么当事情完成之时,劫种也会圆满。
不过,沉涵便发现在劫种的影响下,麻烦也更容易找上自己。
这两年他出海两次,手上的上好的灵舟也报废了两艘。一次是卷入了两位元婴的争斗,另一次是撞上百年难得一遇的海洋雷暴,逃离后又闯入了大妖巢穴之中。
“似乎这次又有些麻烦来了。”玄冲轻笑一声,几枚从妖巢中得来的妖丹在他指甲跳动,被一缕剑气慢慢消磨掉:“就是不知,是谁的麻烦。”
突破化丹之后,沉涵运转墟灵化生这门神通中越发得心应手,大多数结界在他面前形若无物,所以黝黑少年偷偷与外界的传讯并没有瞒过沉涵的神识。
不过,他深入南海只是为了寻找神通主人的后裔,而他最近收敛脾气,似乎没对哪位大族子弟动手。
“莫非,是千钧阁自身的麻烦?”
……
火红的晚霞燃尽了上空半片海天,在云卷云舒间褪去层层色泽,开始慢慢消散,只聚拢一袭夜幕,吞噬苍穹,最后落日收起万丈光芒,纵身一跃,便沉入茫茫大海。
离千钧阁海舟千百里外。
一座华美的巨大云舟在夕阳余光中渐渐展露身形。
远观有琼楼玉宇,碧瓦金檐,一汪碧池点缀,莹莹绿水间,含烟亭立于水榭之上,绿水花繁,粉墙青石,仙雾缭绕,有灵蝶翩然其间,仙鹤独脚而立,慵懒的梳理羽毛,恍然若仙境。
一位头戴羽冠,身披鹤氅的青年便盘坐在高高的屋檐之上,他周身三色玄光盘旋,而面前有星星点点的灵华闪烁,其内浑厚的精气如同江河入海间被他吞入腹中。
“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