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矛盾
等秦雨逐渐醒来以后,她爸迅速上前问发生了什么事,而且是以命令式的口吻。
生在这种家庭真挺悲哀的,事到如今父亲不闻不问,始终认为自己女儿只是得了精神病。
我示意他别问这些,当下最要紧的是稳住秦雨的心神。
好在我提前有所准备,从包里拿出三根檀香点燃。
此香具有凝神安心的作用,是我从家里带来的,没想到还真派上用场了。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
话音刚落,秦雨瞬间认出我来,接着一把扑进我怀里,不管说什么都不松手。
「这……」
我尴尬一笑,「你没事吧?」
秦雨没回答,脑袋使劲往我怀里拱,微微发出了抽泣声。
秦天明都看懵了,眉头逐渐皱紧。
无奈之下,我只好跟他说,「要不叔叔你先出去吧,放心我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你可以在外面等着,人越多反而越不好。」
秦天明什么也没说,三步一回头,顺带关上房门。
男女有别,我只能高举着双臂轻声安慰道,「好了没事了,你爸已经走了,有什么事跟我说,别害怕我会帮你的。」
秦雨这才说了事情经过,就在刚刚不久前,她和我语音聊天的时候,听到窗户被人开关的声音。
长期饱受折磨的她,哪怕听到一点风吹草动都会保持高强度警惕。
如她所想,那个老太太又出现了,只是后面的事秦雨就不记得了,醒来就发现我们在房间里。
「只有这样吗,你在好好回想一下有没有其他遗漏的细节。」
秦雨摇摇头哽道,「没有了,那老太太每次出现都会一直冲我咯咯咯的笑。」
我没说话沉默着,仔细想想,某些脏东西害人的确会先从精神上摧残目标,就如同秦雨受到的折磨一样。
这样一来,目标身上的阳气就会逐渐减少,导致精神萎靡死气增加变成将死之人。
最后他们要么附身操控目标自杀,要么直接了结目标性命,再没有第三种办法。
就在这时,哐当一声巨响将我的思绪拉了回来。
转头一看,窗户外面蹲着一个身材娇小的老太太,秦雨吓得尖叫一声。
我第一时间反应过来,立马冲到窗口往外看。
这老太太尖嘴猴腮,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身法了得活脱脱就像一只巨型老鼠,踩着空调外机消失在黑夜当中。
我是万万没想到她居然还敢回来,着实不把我放在眼里。
秦天明听到动静后,立马冲进房间询问什么事。
我关上窗户顺带贴上一张镇鬼符,回头开口道,「没事,刚刮了一阵风而已。」
秦天明缓步走来,发现窗上贴着黄符,立马扯下来呵斥道,「这是什么东西,谁允许你在我家搞这些的?是想诅咒我们家吗!」
听到这话我笑了,作为一个无神论者,居然会说出诅咒两个字,看来他也并非一根筋。
「叔,我劝你还是不要动这张符,否则你会后悔的。」
秦天明被我盯得有些不自然,将符扔在地上指着门外说道,「已经很晚了,你走吧,以后也别来我家了,这是最后一次警告。」
谁知道这话刚说完,秦雨的情绪忽然被点燃,她怒斥自己的父亲不理解她,就连仅有的一丝安全感也要将其剥夺。
「从小到大我都活在你们的希望里,我只是想过一个属于自己的生活,这很难吗,为什么非要让我走你们安排的路,到现在你们还当我是神经病把我关在家里,与其这样,我还不如去死!」
从秦雨眼神中我看出了异常,反观她父亲一脸愤怒,扬言这是为了她好。
我出生在一个不完整的家庭,所以并不能完全理解秦天明所说的这些。
在他眼里这是一个父亲对女儿的爱,只是这份爱超过了承受界限,逐渐扭曲成了厌恶。
「够了!我已经听够你这些话了,你根本不配做一个父亲,你根本不配!」
秦天明一气之下想伸手打人。
为了不让事情发展到极端程度,我急忙站在两人中间调解矛盾,况且我只是来救命的,并不想参与他们的家事。
经过调解,父女二人最后不欢而散,我只能让她好好休息,就她目前的状态来看,情绪激动似乎并不是她愿意的,而是那个老太太在作祟。
客厅内。
秦天明坐在沙发上一根接着一根,我坐在他对面不知道该说什么。
「其实我也不想处处束缚她,只是我觉得现如今在这个社会上,有些人可以为了金钱自甘堕落毁掉自己,在家里可以想干嘛就干嘛,可出了社会谁管你。」
「我只是不想让她也变成这样,所以我擅自做主给她安排了一条又一条自认为美好的道路。」
秦雨她爸低着头,香烟在指尖环绕,作为父亲他的确有责任引导女儿走一条正确的路。
可他没考虑到女儿已经长大了,不再是以前那个嘤嘤喊抱抱的可爱小鬼。
「这些年我确实忽略了她的感受,甚至还听信谣言认为她疯了,作为一个父亲,我该去帮她,而不是用自己那套老古板的方式来间接束缚她。」
秦天明声音有些颤抖,掐灭香烟捂着脸。
无意间,我发现他手机壳里夹着一张照片,那是他和女儿的合照。
我微微一笑,「其实爱的本质并没有改变,只是你方法用错了而已,可以的话,我们来聊聊其他事吧。」
秦天明何许人也,自然明白我的意思。
本以为他会继续固执己见,没想到他却说,「其实刚刚雨儿突然抱着你的时候,我就已经看出来了,如果她真的因为精神错乱出现幻觉,那么她的恐惧感不会那么真实。」
「对比之前和现在,雨儿所表现出来的状态是完全不一样的,当了十几年刑侦,这点眼力见我还是有的。」
后面秦天明也解释了为什么看我不顺眼的原因,是因为他并不了解我,认为我是骗子,直到刚刚,他才改变了对我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