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乱
杰特西走回到卡凡提娜酒馆时已经是中午了,他看着紧闭的酒馆笑了。
“果然,一切按照计划走的。”
这时突然一个人跑了过来,这人正是丘尔。他抓住杰特西的手臂,急迫地说道:“杰特西老爷您昨晚去那里了?你知道吗,拉莉出事了!”
拉莉是那个在卡凡提娜酒馆打工的女孩。
“嗯~她怎么了?”杰特西问道。
“她,她害死了安露里娜!就在昨晚!”
“哦。”杰特西并没有多紧张,“那真是不幸啊,现在拉莉人呢?”
“被骑士团带走了!”丘尔说道。
“我等会儿过去看看吧,现在貌似有人找我有事。”
杰特西看着走过来的两个人,一个是奥里吉维亚德一个是生面孔,只是奥里吉维亚德看上去有点畏畏缩缩的。
生面孔首先高调地说道:“杰特西先生,我是新来到布弗兰的高级治安官兰博。我现在有权怀疑你与一起杀人案有关,请与我们去总署做笔记。”
“现在必须过去吗?”
“是的,否则我会以拒绝调查的名义强制逮捕你!”
“真TM烂脾气,你可没有摩西可爱哦。”
杰特西临走的时候,告诉丘尔让他去安露里娜家代表自己先她的先生表示慰问,并带上两瓶花足酒。
三人走在路上,周围不时有人看着他们,尤其是杰特西,他们会说道,“杰特西老爷怎么可能会做坏事啊,奥里吉维亚德你是不是脑袋昏了,竟然抓老爷……”
一路上,奥里吉维亚德的心里承受着不可抗的压力,一边是职责一边是生活圈,他就是夹在石缝里的男人。
三人来到总署,因为杰特西在布弗兰的地位,也加上奥里吉维亚德的劝说,兰博只能放弃在审讯室盘问杰特西的方法,只能改为在正署厅审讯。
“来,杰特西老爷。”奥里吉维亚德给他倒上了一杯浓香的咖啡,兰博那里则是一杯茶。
杰特西看得出来奥里吉维亚德对于抓自己有着很大的心理包袱,不过对于这件事他清楚是谁干的,对,就是我干的。不用说出来是啥,因为他已经把这个地方把控住了。
“杰特西先生。”兰博说道,“你是‘迷途绅士’吧!”
……
这个名字,让杰特西和奥里吉维亚德都镇住了,尤其是奥里吉维亚德,他连忙说道:“兰博先生不是这件事,您弄错了,是下水道的事情啊!”
“不,我没有!杰特西先生,我实话说了吧。我作为多特的高级治安官,此次来到这里并不是简简单单的接替摩西的职位,我还要个更重要的任务——那就是杀死‘迷途绅士’!”
“您可真喜欢开玩笑,布弗兰的所有人都知道我杰特西只是一个卖酒的商人,怎么可能和那个疯子有关呢。我早听说过多特的人很幽默,今天一见果然如此。不过,要杀死这个疯子的话可要费点功夫哦,两年前听到这家伙在这里出现的消息时可是有不少高级冒险家来到这里哦,摩西我记得也是因为他才来的吧。”杰特西翘起二郎腿,喝着咖啡,对于这个经历过许多大风大浪的人而言,还是可以稳住的。
“杰特西先生。”
“嗯?”
“你慌张了?”
杰特西听到这话把咖啡往桌子上狠狠地砸下,他站起身来情绪失控地说道:“我TM肯定慌张啊,被你这个高级治安官无缘无故地冤枉成可怕的杀人犯,
我还能心平气和的和你说话吗?我是个商人,你知道名声对我而言是有多么重要吗,你今天的这话要是传入一些小人的耳里,我杰特西还能在布弗兰里生活下去吗?”
奥里吉维亚德害怕极了,他其实是三人中最慌的那一个。他上去安抚着杰特西,生怕他气出什么病来。
“杰特西老爷你不要在意他说的,我们坐下来好好谈谈。”
“还谈什么啊!”杰特西甩开他的手,“我的名声我的生存正在被别人威胁,我还坐下来好好谈谈。奥里吉维亚德,我可不记得学校会教你去冤枉一个好人啊!”
“我……”
他看了一眼兰博,他没有什么反应,反倒是很欣赏这一幕。奥里吉维亚德真是要被他气死了,他可以不承受布弗兰人的压力,但他需要啊,如果今天杰特西老爷在这里出了一点事他奥里吉维亚德可就在布弗兰抬不起头了。
奥里吉维亚德心一横,再怎么说自己也是个副治安署还是有点权力的。
他说道:“杰特西老爷你先回去,我们等这边一切弄清楚了再上门和您商量。您觉得怎么样?”
杰特西心想,你这个人真好利用,我就是用你的罪恶感来为自己脱身的。这场夸张的戏看上去是为兰博演的,实际上是为你奥里吉维亚德演的。兰博这个人肯定看出来了,我的身份如果被揭穿,计划可能会崩溃的,还有下水道的那些事一定不能被发现,所以我会杀了他。
杰特西快到门口的时候,兰博突然说道:“等等杰特西先生,我们还没有聊完呢?”
“你到底还有什么事啊?”奥里维亚德不耐烦地说道。
“杰特西先生。”兰博走上前,他说道:“你是不是在五天前委托一名下水道工人清理自己堵塞的下水道?”
“是的。”
“他死了。”
“嗯,我知道。”
“不,你错了。”兰博抓住杰特西的手臂,厉声说道:“我们目前只知道他失踪了,而你却已经知道他死了。”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在场的人都没有反应过来,尤其是奥里吉维亚德更是惶恐地看着杰特西。
“你还要冤枉杰特西吗?兰博。”奥里吉维亚德很痛苦地,夹在石缝里他感觉异常窒息。
“都够了!”奥里吉维亚德大声说道。
“奥里吉维亚德治安官!做好你的职责,否则我完全可以以包庇罪犯和擅离职守的名义开除你!”兰博大声喊道,他希望奥里吉维亚德聪明点,能看出他的意思。
奥里吉维亚德也不示弱,他说道:“我本不是在包庇也没有失去对职责的懈怠。但你没有证据证明杰特西老爷就是罪犯,如果仅仅是凭一句话就能判断他是罪犯的话,我们还寻找证据干嘛啊?”
兰博不想理会这个蠢猪了,他对着杰特西说道:“你知道下水道的一道门吗?杰特西,我去过了!里面是一群被豢养的饿鼠,这种魔物极其残暴会将看见的活物分食殆尽,而且我们在那道铁门上发现了一些人的血肉,你委托了那个可怜的下水道工人去清理下水道,然后打晕他并将他扔进了铁门后面。没错吧,你就是个残忍的杀人恶魔!”
这不是在胡说八道吗,我可没有跟着那个可怜人去那恶心的下水道的,我只是提前打开了门,让他自己进去的。不过老鼠竟然被发现了,那么这个人可以破解芙兰洛的魔法。但,不对,他没有提到门上的魔法,或者他根本没有进去过,只是用了其他魔法窥探到了门后面的情况。
杰特西现在不能改变情绪,如果出现了变化会被兰博抓住的。他继续气愤地说道:“您还要侮辱我到什么时候?警官。您自己不是说这是一件杀人案吗,我肯定只能按照你的意思揣测那个可怜的工人已经死掉了。至于您说的那些,完全就是您的遐想,谁会去养一群没有利只有害的怪物呢?我是个商人,只想赚钱的商人,您对我的诽谤真是伤透了我的心。”
杰特西捂住胸口,装作很难受的样子。
“您没事吧?”奥里吉维亚德十分担心地走上前扶住他。
“怎么可能没事啊!你能容忍一个人对你这样的侮辱吗?我,我……”
杰特西咳嗽了几声,他捂住口鼻,将嘴巴咬破,手染鲜血地说道:“这就是您所期望的吗?”
兰博有些动摇了,他开始相信这只是个鄙夷的商人,他的行为他的言语都在避免对自己名声的污染,他的愤怒让人感到震惊,但我还是无法承认:“即使我们现在没有证据证明你是罪犯,但你并没有洗清嫌疑,先回去吧,我过会儿会独自过去的!”
“那你最好叫上医生,否则我指不定要被你给气死的。”
“我送您回去吧?”奥里吉维亚德说道。
“不要了,好好教教这个新来的警长,一定要有证据再来抓人。”
“好的……”
杰特西重重地摔门而出,那声音就像布弗兰居民的唾弃在奥里吉维亚德的心里反复回响。
……
杰特西走出总署,他还是要装作很气愤的模样。但今天发生的情况的确让他没有反应过来,这个新来的治安官并不简单,他想杀死“迷途绅士”,这可真有点痴心妄想了,这么多冒险家都没有找出一点他的踪迹,你一个小毛头还想争这个彩头……虽然话是这样说,但杰特西明白兰博并不是蠢人,他是个极其危险因数,可能会威胁到计划的实施,虽然泽尔斯已经完成了任务的三分之一,但我和芙兰洛的计划也才刚刚开始,所以兰博他必须得死,但在这之前我要去安露里娜家一趟,至于拉莉她现在呆在骑士团很安全的。
在安露里娜家的豪宅里,她的家人正围一口棺材旁,鲜花包括着,里面的生命一天前还活蹦乱跳的歌唱着,但如今她已经凋零枯萎了。所有人都很意外,也很痛苦,她很年轻,很有才华,待人诚恳,本打算在一个月后与自己的情人踏入婚礼的殿堂,但她却要先一步离开,留下自己的爱人和家人痛苦的承受着这份痛苦。
布诺斯先生,一位经营着矿石产业的富商,安露里娜的爱人,对她的爱彻骨,且唯一。在昨晚听到了安露里娜发生事故后,立马从泽尔斯的加冕宴会里跑了出去,他无法接受这个现实,更无法原谅导致这一切的凶手——拉莉。
丘尔按照杰特西吩咐来到了安露里娜家,即使这所豪宅充满了忧郁的气氛,但它的豪华还是让人赞不绝口。出身低微的丘尔,穿着简陋的服装带着两瓶花足酒来慰问布诺斯和安露里娜的家人。
刚一进去,那华丽的装饰让他不敢动次,原本的市井痞气也荡然无存,他感觉到了自己的渺小,自己的无能,他像青春期的小女孩一样害羞,只是他是因为自卑。
丘尔看着来往的人,那都是布弗兰的权贵与商人,他们不会认识我的,也不会主动和我说话的。丘尔感觉这儿没有属于他的位置……
“您好,先生。请问您也是来参加小姐的葬礼吗?”一个穿着燕尾服,留着白发白须的男人问道。他是第一个主动和丘尔交谈的人,也这儿第一个正眼看着丘尔的人。
“不,是的……准确说,我是代表杰特西先生来参加安露里娜小姐的葬礼的。”丘尔心里稍稍找到了一丝平静。
“先生是不想来吗?”
“不,不是的,有两个治安官找他有事,所以他等会儿会过来的。”
管家说出这话也不是没有理由的,害死安露里娜的人正是拉莉,而拉莉是杰特西的下手,所以这话也是情理之中。
这时,布诺斯也走了过来,他说道:“安德鲁这位是?”
“布诺斯老爷,这是代表杰特西先生来参加小姐葬礼的客人。”
布诺斯也没有太多心思去打量丘尔,只是说道:“既然是代表杰特西,那就是客人。安德鲁要好好招待哦。”
“布诺斯老爷!”丘尔说道:“这两瓶花足酒是杰特西老爷的一点慰问,希望您能早日走出忧伤。”
“嗯。”布诺斯接过酒,像是自言自语地说道:“安露里娜最爱这种酒了,每次都吵着我去杰特西那里买。唉,这下只能我一个人喝了。”
“布诺斯老爷。”丘尔说道。
“怎么了吗?”
“要向前看。”
“……好的。”
丘尔来到二楼的房间,他不敢去人多的地方,那里太拥挤了,虽然他经常和一些地痞喝酒,但现在他却毫无喝酒的兴趣,即使那桌上的是百无一见的好酒,他也没有兴趣。
对于刚才说的话,他有点自豪,自豪自己能说出那样的话,但他也觉得自己很愚蠢,愚蠢的认为自己可以劝解别人,明明自己只是个地痞,被人当众羞辱也不会有一点惭愧,为何现在他会为自己干了好事而觉得愧疚呢……
他躺在床上百思不得其解……
夜晚,骑士团门口聚集了一大群人,他们是安露里娜疯狂的歌迷,他们要求骑士团交出拉莉,他们要让这个少女为自己的罪行付出代价!
铁窗外一声一声地叫伐如棍子般敲得拉莉的心不断颤抖。骑士团团长给她到了一杯茶安慰着她说:“没事的,在这里你很安全。”
当事剧院发生这件事,团长立马将拉莉带回骑士团,因为他清楚这只是个意外,但外面那群人并不会这样认为,而把她抓回来也是保证她的安全。
但,拉莉并不这样认为,她觉得自己是罪人,是杀人犯,都是自己不听话偷偷跑去听演唱会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的。
“大人……”她颤抖地拉住团长的衣角,说道:“把我关进监狱吧,我是杀人犯,我该死,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团长摸着她的头,就像大哥哥一样,耐心地安慰着:“你没有错,也不是什么杀人犯。安露里娜是死于心脏猝死,并不是因为你把装饰撤下来而导致的。”
“但,但……”拉莉带着哭腔,“但还是因为我擅自跑进剧院才导致这样的情况啊。”
“不是的。”团长撒了一个慌,“其实当时后台人是故意放你进去,然后想和你开个玩笑的。但谁也不曾想过会发生这种事。”
“可我……”
拉莉哭了出来,她情绪失控地说道:“我想妹妹和妈妈了,我想回家,我想杰特西先生了……”
团长抱住她,安慰孩子一样安慰着她,任凭她如何哭闹,他依然没有放手。
……
卡凡提娜酒馆里,杰特西已经安排好了。
一个声音突然说道:“他快到了!”
“哦,演戏了。”
杰特西起身,他今天关闭了酒馆,安静空旷的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平常到这个时候拉莉会在一旁吐糟工作太晚,虽然总喜欢抱怨但她对这份工作的热情就如她的活泼一样从未消失过。
杰特西走出酒馆,装作一副鬼鬼祟祟的模样,看了看四周后将帽檐拉下,然后朝着下水道入口的方向前进着。
安静的街道,罪恶的人,杀人的双手。寒冷的空气,让人感觉到生命是那么的脆弱,那么的需要依靠。
杰特西搓着双手,呼着热气,一步一步地走下湿滑的阶梯。看着破旧的门,他象征性地往旁边看了看,貌似在期望某个人的出现。
门打开了,他留下了一个东西与门合筑在了一起,等待着某只老鼠上套。
杰特西点起一只火把,在下水道徘徊着。
而那只老鼠也上套了。
来到那道铁门前,里面的谜题其实已经解决了,但大门上的魔法并没有被破坏,这一点就可以证明杰特西的猜想是正确的。
杰特西利用芙兰洛给的道具打开了门,随后走了进去。
不远处的角落,兰博目睹了这一切,他并没有高兴发现了凶手,反而感觉很奇怪,早上的时候他利用视界魔法窥视了门后面的一切,但看着如此安静的下水道,他很疑惑;而且,杰特西并没有关上门,是疏忽?还是故意为之?
但现在摆在他面前的问题是,进去还是就这样离开,如果拿不到证据或者不亲自抓到他,我也拿他干不了什么。
经过一些心理斗争后,兰博还是决定进去,但进入之前他在地上放了一些“黑粉”,这些黑粉只要接触到魔法便可以燃烧,他就是自信地认为一个商人不会拿他怎样。但,下一秒,他把黑粉撒下的那一瞬间,黑粉燃烧了,照亮了这一片区域,看着这奇怪的现象,兰博也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这种黑粉不可能自燃的,兰博可以确定,可,可摆在眼前的又是什么呢?
突然,在不远处传来一阵笑声,像是嘲讽他的愚蠢。
“谁?是谁?”
兰博慌了。
“你不知道吗,我一直看着你的!”
那个声音说道,低沉又恐惧。
兰博的意识渐渐孤立,形态渐渐失去完整的模样,现实中他痴呆似的坐在下水道的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