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媒人登门
江绪把姜至放到小厨房的小凳子上，就离开去叫江屿了。
姜至看了看即使逼仄也空荡荡的厨房收回了目光，叹气，是真穷啊。
她一定要尽快赚钱，改善生活水平。
「江秀才，你在家吗？」一道女声传来，尖尖的刺耳极了。
想来是中午，那声音离厨房越来越近，姜至也好奇的盯着门口。
正房里听到这个声音的江绪皱了皱眉，轻轻拍了拍江屿的小屁股，催促他动作快点。
江屿也想要快点下床找姜至，但他的小短手和小短腿实在不给力。
江绪只好动手给他穿好鞋，接着一把把他抱起来大步向门外走去。
江屿咧嘴露出几颗小白牙，搂着江绪的脖子，啾啾亲了他下巴一口。
「娘亲说亲亲是表达喜欢的方式，宝宝很喜欢父亲。」
江绪微弯了弯嘴角，往上颠了颠他往下滑的小身体，「走，去找你娘亲。」
王阿婆步步生风走到门口，扬着灿烂笑脸，「江秀—」
本来是带着笑的脸，看见对面娇柔漂亮的少女也僵在脸上了，脸色一下子难看起来。
姜至也大眼对小眼看着对面的女人。
对面的女人目测大概四十岁上下，脸上抹了白粉，头发用布巾包了一半，插着根银簪，还戴了一朵大花，穿着一身鲜艳的衣服，手里拿了个手绢。
看着怎么像古代电视剧里的媒婆呢。姜至打量着她，没有开口。
王阿婆接到村里赵大财主要给他家小女儿和江秀才说亲的委托，一开始她还有些迟疑，传言江秀才从不曾露面的娘子身体不好，但也没听说休妻还是其他的啊，而且两人还有个儿子。江秀才平日里更是以礼待人，跟那些暗送秋波的小浪蹄子保持距离，这哪是能说成的？
还没等她想好拒绝的理由，赵家人先给她透了个江秀才娘子已经死了的消息。
想想赵老爷许的那笔丰厚的说媒费用，王阿婆狠狠心接了。
才有了今天这一幕。
「你是谁家的？这么不知礼数直接到男人家里来？你找的媒人是哪家啊？怎么一点规矩都不守？告诉你的媒人我王阿婆来了，别想着赖上江秀才！」
王阿婆想着赵老爷消息不会有错，只以为是有人也得到消息，先下手为强请了媒人来。
姜至被她抬高的声音吵得头疼。
她算是搞懂了，不知道江绪哪惹来的桃花债，还没等她这个正室病死，已经找媒人上门来说亲。
「哪位妹妹派你来说亲的？」姜至似笑非笑，柔声细语地，「虽然夫君不在，但纳个妾我也能做的了主。」
王阿婆被她的话气的半死，恶狠狠瞪着姜至，「做妾？你……」
唉，等等，夫君？她没听错吧？
「你是他娘子？」王阿婆一脸错愕，不敢置信极了。这生龙活虎的模样，哪像传言的活死人！「你真是他娘子？」
姜至懒懒斜她一眼，「嗯，不然呢？」
王阿婆还没缓过神来。
姜至笑眯眯又问道，「还不知道大娘打算给我家夫君介绍哪位姑娘呢？不过丑话我可说在前头，长的不漂亮家里不富裕的我可不要！」
王阿婆被她这话整的一愣一愣的，表情复杂极了，这到底是给谁纳妾呢？
还没等她开口，江绪抱着江屿出现在门口，把他放下。
江屿刚落地就扬着笑脸从门口像小炮弹一样冲了过来，抱着着姜至的大腿一阵撒娇，「娘亲，娘亲。」
姜至还没反应过来，江绪也走到她身旁坐下，指节分明的手往后拢了拢她垂落的一缕头发，眸光幽深，含着笑意，嗓音温温柔柔，「听说娘子要给我纳妾？」
「对呀，」姜至点点头，眼眸垂着，一脸愧疚，「妾身早就想有个妹妹了，都怪妾身身体不好，唯一能做的就只有心里心疼夫君，夫君平日又忙，虽说宝宝自己懂事，但整理房间，扫地做饭，喂鸡喂鸭，煎药煮药，砍柴打水，养小花哪个不需要人呢？」她理直气壮，「有了妹妹就好了，新妹妹肯定能做的很好。况且这位大娘大中午这么着急登门，实在是让我盛情难却。」
王阿婆气了个仰倒，脸一阵青一阵白，她一个说亲的，非说的她跟人贩子卖小丫鬟一样。
但她也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总不能真让她给赵小姐说一门做妾的婚事吧。
「江娘子，是我老婆子鲁莽了，我走了，不打扰你们吃饭了。」
看着王阿婆灰溜溜火烧屁股一样跑了。
姜至没忍住笑出声。
江屿也没听懂大人之间的事，但看娘亲这么开心，他也咧着小嘴嘿嘿跟着笑。
江绪也忍俊不禁，「娘子真令在下开眼。」
姜至也不谦虚，「以后还有你刮目相看的时候。」
江绪一愣继而又笑起来，真是越来越有趣了。虽然不知道发生什么姜至才会像是变了一个人，不过这样的姜至比以前的可爱多了。
三人吃的是糙米饭，一碟大白菜帮子，还有两个鸡蛋，鸡蛋自然是姜至和江屿一人一个。
这顿饭吃的不算安静，因为江屿很兴奋，乌溜溜的眼睛转来转去，一会看看江绪一会看看姜至，还吵着要把鸡蛋都给姜至吃。
江绪没阻拦，「你吃吧，他平时吃的多，再吃就胖成球了。」
江屿也不知听没听懂，疯狂点头附和着他爹。
姜至：「……」说的这是什么话，哪有这么说自己儿子的。她坚决拒绝了江屿，还哄了他几句，让他乖乖把饭吃完。
姜至吃了半碗就饱了，她发愁的看着剩下的半碗饭，想着刚才被江绪严厉勒令不许剩饭浪费粮食的江屿。
简直就是大写的尴尬。
似乎是看出了她的为难，江绪放下筷子，「吃不完了？」
姜至点点头，抬着眸子可怜兮兮的看着江绪。
江绪没说什么，自然的拿过她的碗接着吃了起来。
姜至呆了呆，江屿也觉得奇怪，他欲言又止，可是也不知道该怎么表达，但看娘亲明显松了一口气的样子，他干脆抛到脑后，苦大仇深的吃起自己的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