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二十三章 只有一段空白
厉靳年瞥了一眼自己的妹妹。
小丫头脑子里想的什么,难道他不知道?
想要撮合他和姜忆罢了。
陆宛晴嘿嘿一笑,挠了挠头:“二哥,真的。我觉得姜姐姐钢琴弹得特别好听,你看旁边多少人都往那边瞄的。而且不光钢琴弹得好,人也漂亮,性格也好。短短三年时间,就把姜氏集团带到了南川第一,也是个女强人……”
她如数家珍,夸着姜忆的优点。
厉靳年眉头轻敛:“你什么时候和大哥一样,喜欢给人做红娘了?”
陆宛晴吐吐舌头,心里想:哪里是红娘,你俩本来就是一对。
要不是扈雪漫那个不要脸的女人,现在她都可以管姜忆喊嫂子了!
她一把拉住厉靳年:“二哥,走走走,我们过去那边听。”
说完,陆宛晴也不管厉靳年是不是同意,强硬地拉着他到姜忆那边。
姜忆弹钢琴弹的入迷,根本不知道此时厉靳年来了。
她沉浸在自己的音乐世界里。
演奏的钢琴曲,也正是小时候那次大火灾中,她弹奏的那首钢琴曲。
悠扬的钢琴曲,婉转动听,连陆宛晴都忍不住沉浸了进去:“好好听啊……”
以前都不知道原来二嫂会弹钢琴呢。
这不比那个什么扈雪漫好多了?
不知何时,陆宛晴悄悄地离开了。她拉厉靳年过来,就是为了让厉靳年和姜忆增进感情。
她才不要留在那里当电灯泡呢。
厉靳年专注地望着姜忆,今日的她让他有些熟悉,似乎很久之前就在什么地方听过她弹得钢琴。
但是他想不起来。
脑子里只有一段空白。
这令厉靳年格外苦恼和烦闷。
他讨厌这种感觉。
服务生端着红酒过来;“先生,还需要红酒吗?”
厉靳年端起来一杯红酒,姿势优雅地矗立在原地,品着红酒的同时,望着姜忆。
他的目光或许过于灼热,姜忆总感觉有人一直在盯着自己,演奏完最后一个音符之后,她终于停在了演奏,抬起眼睛。
没想到不远处,厉靳年竟然站在那里。
剪裁合适的西装将他颀长的身材勾勒的格外显眼。
三年过去,他还是在不断地吸引着她。
厉靳年见姜忆看了过来,薄唇轻启:“怎么不继续弹了?”
姜忆:……
没见过有人能这样聊天的。
她起身,手指轻轻地抚着钢琴键盘:“弹累了。”
每次只要弹琴,她就会想起那场火灾。那天也是在一个晚宴上,她那时候刚刚学会钢琴,就急着在外人面前显摆,演奏的钢琴曲也就是刚才的那一首。
当时没有演奏完,就被一场大火烧的干干净净。
没有那场大火,她和厉靳年不会在一起。
可是她现在记得这一切,厉靳年却忘得一干二净。
她怎么可能不难受,不伤心。
厉靳年:“钢琴弹得不错,很好听。”
刚才的钢琴曲特别熟悉,总有一种以前他曾经听过。在什么地方听过,他却想不起来。
姜忆错愕,很快笑了。
“谢谢二少,玩的如何,还习惯吗?”她笑着问。
厉靳年淡然地嗯了一声,漆黑的眸子牢牢地停留在她的身上,想要从她的身上找出一丝一缕自己曾经的记忆。
但是找不到。
厉靳年心情有些烦躁,手摸上烟盒。
“姜小姐慢慢玩,我还有其他事。”
言外之意,准备离开。
姜忆嗯了声,没有强求。她望着厉靳年的背影,忍不住苦笑起来。哪怕是钢琴曲甚至都换不回来他的回忆。
她起身,到一旁拿了一杯红酒,靠在沙发上,垂眸喝了一口。
陆宛晴走过来:“二嫂,我二哥他走了啊。”
姜忆:“嗯,听完就走了。”
“唉,我还以为他一直盯着你,是因为想起了什么呢。”陆宛晴叹了口气,格外惋惜。
他们从希城来到南川,已经一个多月。厉靳年却还是没有想起过去的任何记忆,甚至连预兆都没有。
姜忆怔了几秒:“他一直在盯着我?”
她还以为厉靳年是刚好路过,在那里听了一会儿钢琴曲呢。
陆宛晴说:“是啊,二嫂你刚打开钢琴,二哥的注意力就全部跑到你那里去了。我当时还以为是不是你们之间和钢琴有什么关系,让二哥想起来过去的事情了。”
看来是没有。
姜忆晃动着酒杯,自嘲地说:“我们之间确实和钢琴有关系。”
陆宛晴很感兴趣:“嗯?有什么关系啊?”
“以前,我的未婚夫是我的钢琴老师。所以我很喜欢钢琴。”
陆宛晴意外,姜忆竟然还有未婚夫啊。
她还是第一次听说。
“然后呢?”她问。
姜忆笑了笑,想到以前自己少女时期,对祁夜嘉的痴迷,有些无奈。
“后来我才知道,我的未婚夫之所以能成为我的未婚夫,是因为他爱我的姐姐。只有我和结婚,他们才能得到我的亲生母亲留下来的巨额财富。”
陆宛晴也是千金小姐,一下子就明白了。
“我懂,豪门家庭里这种事情还挺常见的。”
但是姜忆当时肯定受了很重的伤,自己的未婚夫爱的竟然是自己姐姐。
“小时候,我的继母谋划了一场火灾,也就是那场火灾,让我决定让他成为我的未婚夫。”
姜忆沉默,苦笑了下。
“我当时以为,救了我的人是那个渣男。但很久很久以后我才知道,真正救了我的人是厉靳年。”
陆宛晴:……
她忍不住轻轻地抱了一下姜忆。
“姜姐姐,当年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后来你应该知道是哥哥救了你,他也原谅了你,你何必放在心上?”
姜忆轻轻颔首:“那天火灾,我弹得就是刚才的曲子。可以说,钢琴和火灾确实是我和厉靳年相遇的开始,只可惜……”
他即使听到那首曲子,也没有任何反应。
足以证明,他是真的不记得自己。
厉靳年心情烦躁地靠在阳台的玻璃门上,修长的手指,扯开了他的领带。
黑色的领带,松松垮垮地挂在他的脖子上。
他从口袋里,摸出一根香烟,然后点燃,重重地抽上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