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策反(四)
这次策反的人数有些超过陈浪的预估。
陈浪和祝雨真本来预计救出来二十个就算达到目的了。
没想到却是两百多个。
停在江边备用的船只有一艘,明显不够。
陈浪便派出护卫,联系镇远镖局,再调派足够的船只来。
镇远镖局的在整个钱塘江上都布有据点。
很快,就有人又找来两艘大船,足够装下三四百人的。
祝雨真和女骑们带着二百多清节堂救出的妇女,分成了好几股,走的都是偏僻小路,前后走了三个时辰,六十多里,才陆续来到江边。
此时已经是次日上午辰时,也就是九点左右。
好在中间所有人都吃了一顿饱饭,才勉强走到目的地。
路上偶尔遇到官兵盘问,都以采茶的茶农为掩护糊弄了过去。
反正妇女们没有任何不正常的样子,官兵也没做多少怀疑。
此时,两艘大船已经在约定的地点等着了。
清节堂救出的妇女们已经没有别的选择,只能在迷茫和狐疑之中上了船。
清节堂中,直到中午时分,留下的人中,才有人敢走出大门。
他们发现了四个穿着净土教服饰的武士的尸体。
再次大惊,慌忙去报官。
等官府知道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陈浪的船队已经在江面上行走多时,即将到达慈溪一号农场。
余姚县衙得知这个消息后,大为震惊。m.
他们派人去查看,清节堂杂役们说了他们知道的,但具体那大小姐是谁,差爷们一时半会却不知道。
净土教的坛主刘正德死在了清节堂,是被节妇们群殴致死的。
县令没做犹豫的把此人判定为意图对清节堂妇女不轨,死的活该。
反正县衙的人对去净土教也没什么好感。
净土教的人最近半年利用流民兴风作浪,已经引起官府的警惕。
只是那两百多清节堂节妇被人挑唆,集体出逃,倒是让县衙大吃一惊。
他们关心的倒不是那些节妇的安危和往后生活幸不幸福,而是这些节妇逃了之后,清节堂的油水可能就少了。
另一方面,到底是什么势力,这么大能耐,能擅动这么多节妇集体出逃?
莫非是净土教的敌对势力不成?
暂时还不得而知。
...
下午两三点钟,搭载节妇的两艘大船便抵达了慈溪一号农场。
由于余姚附近江面辽阔,宽度超过三十里。
船只到达江心时,岸上的人基本就完全看不见了。
即便附近有些村民目睹发生的事情,也知道有大船将两百多个女人和孩子运走了,但却根本不知道是谁运的,要运往哪里。
在没有摄像头和网络的年代,要想查这种事情,没有几个月都别想查出来。
陈浪和祝雨真也站在了船头。
看着茫茫如大海般的大江,心潮起伏。
祝雨真认真的对陈浪道:“陈浪,谢谢你。”
陈浪看着她微微笑着带着一丝挑逗的道:“不客气!”
祝雨真抿嘴羞涩的转过身去,看向茫茫江面,脸上表情心满意足。
船上的节妇们看到船头的一对漂亮的青年男女,枯槁的心中升起了希望。
看着祝小姐自从那公子出现后,一直小鸟依人的模样,众人这才意识到,那位公子似乎才是幕后主导这次行动的“大人物”。
要不然,这年头,指望一个小姐能做成多少事情。
但不知道这人物是谁。
周五嫂站在大帆船上,看着壮阔的江面,仿佛从漫长的黑夜中惊醒,看到了新世界一般。
之前的她十分害怕刘正德和那些乡绅,因为她感觉自己太渺小了。
不管是当初被强送到清节堂时,还是后来任刘正德等人拿捏,她都感到自己是如此的无力。
但今日,似乎不同了。
她在人群中不时偷看陈浪和祝雨真。
以她不算笨的头脑的直觉,这一对神秘的青年男女的势力要比刘正德大多了。
今天再度见到陈浪,也让她本已凉下去的心,突然又热了起来。
心里像长了草般不得安宁。
比上次还要汹涌。
不一会,陈浪和祝雨真回到舱室中,陈浪便吩咐程玲把周五嫂叫来。
周五嫂听说陈浪叫她,一下子慌了,忙又去专门梳洗打扮了一番。
把旁边的程玲给看的直翻白眼。
程玲道:“五嫂子,你快点吧,不能让公子久等。”
周五嫂赔笑道:“马上就好,呵呵,额,人家公子是尊贵人,咱们总不能蓬头垢面的就去见人家。”
“五嫂子说的有理。”程玲点头笑着说道,说着见周五嫂背过脸去,嘴角露出一丝鄙夷之色。
不一会儿,周五嫂捯饬完毕,便与程玲一道,往陈浪祝雨真所在的舱室而去。
程玲发现,这周五嫂比平时打扮的还要妩媚几分。
姿色确实还是不错的,年轻时候应该更漂亮。
心中甚至有几分嫉妒。
二人见到陈浪后,周五嫂弯腰施了一礼道:“奴家见过公子,小姐。”
陈浪笑了笑道:“不必客气!”
程玲送了周五嫂之后,便退了出去。
心道,这周五嫂往常见了人都自称“未亡人”的,今日却称奴家。
感觉有些“怪怪的”。
陈浪接着道:“你就是周五嫂?找你来,是和你商量一下,如何妥善安置这两百节妇的事宜。”
周五嫂低头有些不敢看陈浪,嗫嚅道:“奴家,奴家原来有个名字叫,叫苏倩,往后奴家不想与那周家再有任何瓜葛。”
陈浪闻言笑了笑,温言道:“呵呵,苏倩,很好听的名字嘛,那我以后就称呼你苏倩姐吧。”
周五嫂没想到眼前的年轻公子这么快就接受了自己的新身份,还直呼自己名字,脸上神色又增了几分忸怩。
这名字,真是好久每人叫过了,几乎是被丢到角落里发霉烂掉了。
周五嫂忙又看了旁边的祝雨真一眼,见这位祝小姐端坐在旁边,面露微笑,气质温和,与往日的冷冰冰的样子大不相同,似乎也没放在心上。
这才大为心安,微微又施了一礼,带着几分羞色的笑道:“不敢,公子直呼贱妾的名字就行。”
陈浪笑道:“无妨,都是小事情,你就先说说,如何安置节妇们的事吧。你了解的最多,这些事情我和雨真都不熟悉,往后还得依仗你。”
祝雨真道:“那边有椅子,你坐下说吧,要商量的事情很多。”
苏倩不敢,再三推辞,最后在祝雨真带着命令的口气下,才勉强扭扭捏捏的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