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0章 战略定力
李教谕看到这套玻璃茶具后也是一惊,没想到陈浪今天拿出来的东西比送给自己的那套更华丽。
心里还略微有些失落。
王厚才也是吃惊非常,来之前陈浪并没有拆开包装让他看过。
真是百闻不如一见,这么新奇的物事,今天算是见到了。
陈浪道:“大人请看,这是晚生近年研究出来的作品,送给大人,还请大人不要嫌弃。”
赵县令捻了捻胡须,不住点头道:“好,好,此物当真让本大人大开眼界,以往只道是那海外之人才有此奇技,没想到陈先生居然也有此手段,足见我中华之内藏龙卧虎。”
赵弘亮身居江南繁华富庶之地,见多识广,一些海外之物还是见过的。但之前只见过带有颜色的玻璃杯,从来没有见过如此透明不含一点杂质的玻璃杯,而且造型还如此优美,真不知道是什么鬼斧神工的手段铸造出来的。
陈浪见初步达到了效果,便将六小一大七个玻璃茶杯小心的摆放到了县老爷面前的茶几上。
从包装盒里拿出来放在古色古香的红木茶几上后,效果更好了,简直就是天衣无缝。
连陈浪也有些感叹,没想到这现代手段的造物,和古代的家具的结合这么的浑然天成。
县老爷站起了身,饶有兴致的围着茶几转了好几圈,边看边称赞:“当真是奇物!”
陈浪颔首抱拳道:“聊表寸心!”
赵弘亮道:“好,好,几位贵客坐坐坐,这礼物本官收了,来来,给几位贵客斟茶!”
陈浪等三人坐下来喝了几杯茶之后,赵弘亮好奇,便问陈浪的来历。
陈浪道:“在下祖籍南直隶凤阳,到贵县做生意来了,以后还望大人多多照拂一二。”
赵弘亮道:“好说,好说,在我仁和地盘,以后没人敢动陈先生。对了,陈先生对杂学很擅长?”
陈浪道:“说来惭愧,晚生科场蹉跎,连个秀才也未能考中,只能操先人旧业,学些商贾下流之术了。”
赵弘亮道:“哪里哪里,先生休得过谦,听闻这套玻璃茶具是先生自己打造出来的,当真是神乎其技了。”
陈浪道:“雕虫小技而已,非正道也。”
赵弘亮道:“非也非也,近年来,本官也看到过不少洋货,在广州苏杭等地都很受欢迎。这也就罢了,听说那西洋的红夷大炮,我大明朝泱泱大国,能工巧匠无数,却断然做不出来,哎,可叹可叹那。”
陈浪心道这位赵县令思想倒是挺开放的呀,便颇有知己之感。
其实明末的江南的沿海一带,资本主义已经萌芽,再加上阳明心术的流行,老百姓们的思想还是相当开放的。
陈浪由衷道:“赵大人高见!”
...
从赵县令家出来后,李教谕对于劫船的案子一直有些担心,不知道那见钱眼开的赵县令给不给用心办,在县赵县令没能给陈浪多说几句好话,心里还有些内疚。
反而是陈浪安慰了他几句,李教谕才渐渐宽慰了些。
回到县学后,陈浪便和李教谕商量起县学的学田的事情来。
李教谕一听说陈浪要承包学田,吃了一惊,对陈浪道:“陈先生,不瞒你说,这学田是块鸡肋呀,种了也长不出多少庄稼,但只要你种,就有人来盘剥,这税那税,不扒你几层皮就算好的了。”
陈浪道:“晚生晓得,不过晚生自有一套种田的法门,能够亩产翻倍,或可扭亏为赢,也未可知。”
如果没见到陈浪之前,有人说这样的话,李教谕肯定会觉得这人夸夸其谈,属于找抽型的。
现在陈浪无论说什么话,他都下意识的相信几分。
李教谕点头道:“若果真如此,尚可一试。”
陈浪道:“那李教谕帮晚生多跑跑此事如何,以后如果有了收益,绝不亏待了教谕大人。”
李教谕想了想道:“岂敢岂敢,此事如果做成的话,当真是利国利民之事,陈先生如果用得着老朽的地方,老朽愿尽绵薄之力。”
陈浪命左猛又拿出一百两银子交给了李教谕,道:“这些老教谕先拿去,全当疏通之用了。”
李教谕忙起身推辞。
陈浪道:“县衙的事情我不熟悉,往后全赖老教谕费心疏通那,后面需要打点的地方,老教谕也要和晚生明言那。”
王厚才也道:“李叔不要多心,只管收下便是。”
李教谕又来回推辞了几次,才勉强收了银子。
李教谕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今生会有人连续给他送这么大的礼,这么多的银子。
他只感觉这两日的遭遇有些不真实,平时他最恨那些贪官污吏。但当白花花的银子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那种视觉冲击力,实在是,呃,就好像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
回到秋爽斋后,陈浪感觉一身轻松。
之前的他,并没有和政府官员打交道的经验,所以今天和赵县令的会面让他一直神经紧绷。
还好,一切顺利。
劫船的案子倒是其次了,能攀上县令这么一级的官员,才是重中之重。往后自己在此地行事,便有了几分把握。
如果以后能把赵县令发展成保护伞,那就更妥了。
随后他和王厚才商量,让他和负责联络李教谕,搞定学田的事情。
王厚才家中的丧事已经料理完毕,便答应了陈浪出来帮他做事。
陈浪每日买他三幅字,每幅字一两银子,就等于每日给他三两银子。
而这位王秀才却每日只愿写三幅字,理由是超过三幅,就没有灵感了,书写的质量也会大大下降,万万不敢欺骗陈公子云云。
真是个老实人那,陈浪暗暗感慨道。
不过即便如此,这个数目的“俸禄”,也比县官老爷还要高了。王厚才也是打了鸡血般的兴奋,人也不再像以往那样凡事小心翼翼,唯唯诺诺了。
而是变得自信了很多,积极了很多。
接下来,陈浪难得的享受了几天清闲的日子。
在万通没有整合过来之前,劫船的事情也不用着急了。
与吕家的生意照旧,反正现在是吕家到秋爽斋取货并交割银钱,风险已经转移到吕家那边。
看吕家那积极的愿意主动承担风险的态度就知道,他们赚的肯定比自己知道的还多。
酒坊的建设才刚刚开始,恐怕初步完工,还得个把月。
不过王厚才家一直不太安宁,听沈建的汇报,隔三差五便有人半夜时分到他家转悠。
好在沈建与他的跟班小弟吴良全一直守在那里,贼人无从下手而已。
陈浪甚至有种感觉,上次的劫船事件会不会是高家狗急跳墙,对自己的一种报复?
想到这一茬,这高家就越发可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