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话 死了?!
周弋跟着大叔一步紧接一步,除了大叔自己,谁也不知道他们要去往何处。
“真是个奇怪的大叔啊...”
周弋在内心无力地诽谤着,显然现在的他清醒了许多,但莫名的头痛依旧让他时不时龇牙咧嘴,
“我怎么会在这儿啊,我记得我之前...之前...之前发生了什么?!我怎么...怎么什么都记不起来了?!”
此时此刻,周弋才意识到,他的记忆好像出现了问题,脑海中尽是一些模糊的片段,甚至连他的名字都有些模糊了,难怪刚才连名字都要回忆一下。无疑,现在的情况让他有点害怕、恐慌,一种介于失忆和清醒之间的状态,浑浑噩噩,周弋集中精力,想要去看清楚那些模糊的片段,说不定能给自己带来什么帮助,刚集中注意力还没思索,那阵疼痛骤然加剧,仿佛要将他的脑袋撕裂,
“啊!”
显然,猝不及防的剧痛让他犹如虾米一般蜷缩起来,蹲在原地,双手薅着那油腻的头发。
周弋紧忙停下,不敢再去思索,迅速放空了大脑,企图缓解一下脑袋中轰鸣般的炸裂感,不过好像却是没有什么作用,他依旧保持着虾米的姿势。
“老实跟着不就好了,你这臭小子怎么那么多事”
中年人闻声转身,很不耐烦地呵斥着,同时,手中的拐杖朝着周弋的脑袋敲了起来,像是为自己的不耐烦发泄一下。
神奇的是,中年人的敲击不但没有让周弋感觉更加疼痛,反而随着中年人那一下又一下颇有规律的敲打。没几下,脑壳的撕裂感逐渐减轻,像是感受到周弋的疼痛感降回到了之前的程度,中年人便立刻停止打击,旋即扭头继续走了。
周弋挠着头,半晌没反应过来,那一瞬间,他仿佛觉得那个脑袋,甚至是身体都不属于他了。
他重新爬了起来,显得极为狼狈,再次跟上中年人的步伐后,周弋再也不敢去强行回忆了,无奈的他只好审视其周围。
眼前的中年人打扮仔细,一瞧就不是廉价衣物,这个年代有钱都不一定可以如此“安稳与考究”,依稀中自己好像生活在战乱的时代,皇帝的时代早已成为了历史,外军入侵、国内战争让百姓生活紊乱,谁不期望一个安定的时代呢,但这都要经过无数英雄的抗争、奋斗才能换来来之不易的和平与安康,显然,周弋正处于这样一个时代;更显然,中年人必然有什么大来历,那股气质与从容跟自己一身邋遢和落魄是一个鲜明的对比。
除此之外,周弋从奇怪的大叔身上再看不出来什么了,毕竟从见面到现在,大叔简直是惜字如金,
“这就是...有钱人?”从见面到现在,大叔已经被周弋打上了“奇怪”“有钱人”的标志。
“咦,这里没有太阳!这是白天?...还是晚上?”
当周弋抬头看去,天空中什么也没有,他也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天空了,那简直就是一片不透光的蓝色玻璃;就连脚下,周弋都不知道那是不是大地,这里除了他们两个人,再没有其他东西了,莫说动物之类的了,这里就连个石子都见不到。
如果一定让周弋形容,那这里就像是一块见不到边际的银蓝色平面被一个银蓝色盖子笼罩着,而他和中年人就像是其中的两只蚂蚁,甚至是尘埃一样小。看着看着,除了眼前中年人、滴答滴答的水滴声和一阵阵头痛,在吗没有肉眼可见的东西,气氛突然就压抑起来了,
禁不住发出了声,
“这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地方啊”
这已经不知道是周弋第几次这样问了。
“别瞎看了,臭小子,跟好别丢了”
周弋闻声向中年人看去,默默疑惑,这大叔背后是长眼睛了吗,还没来得及多想,只见大叔停了下来,双手紧握那根灰黢黢的虎头拐杖,猛地向脚下戳去,没有想象中硬物碰撞的闷响,反倒是一声‘哗啦’的清脆水花声,以拐杖为中心,坚硬的地面居然如同液体一样流动起来,一圈圈水波荡开,伴随着转动,不规则的圈圈水波在周弋看来绚丽得很。
十几圈波纹荡开之后,在中年人的前方两侧,一条条细小的‘水柱’分别从地面升起,水柱相互纠缠,变得粗壮起来,最终停在六尺不再上升;两根粗壮水柱的顶端继续向中间伸去,朝着对面蔓延,在接触的瞬间发出一声嗡鸣,接触之地不断流动形成了巴掌大的圆盘,银蓝色光芒笼罩下来,缓缓向两柱围起的范围收缩,形成一层淡蓝色光幕,圆盘的光芒也慢慢散去…显然,这是一个“门”——门框由一条条银蓝色拇指粗的水柱缠绕而成,水柱如同流水一样不断波动,和这个天地相同的颜色;门楣正中央,是一个巴掌大的宛若钟表一样的东西,唯有三个粗细长短不同的指针,没有数字和其他标志,三个指针自顾自地转着……
“法术吗?这个大叔是神仙?还是说我在做梦?”周弋已经目瞪口呆在原地了,不敢相信这一切,要不然非得给大叔跪一个再磕一个了。
中年人见那扇门稳定下来,并没有理会身后陷入短暂痴呆的周弋,一脚迈入光幕,身影消失不见。
“哎哎哎,大叔你人呢?”周弋短暂失神后发现眼前大叔突然消失,惊慌了起来。
“再不进来,等门消失了,你就永远呆在这里吧…”门中传来大叔的声音,和不容置疑的口气。
周弋没有回应,半信半疑地向那扇门一步一步挪过去,左脚伸入那片透明的淡蓝色光幕就立刻不见了,略微惊异了一下,他便不再犹豫,深吸了一口气,抬起右脚,眼睛一闭,整个人通过了光幕。
旋即,门便崩溃了,化作一片片水花落下,再次荡起细小的波纹,越荡越远、越荡越低、越荡越小…这个银蓝色空间恢复了平静,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
门的另一边,周弋睁开双眼,短暂适应了光线之后,发现这是一个鸟语花香的山谷,似乎正常多了,但更诡异的来了——天空一切都没有异常,白云飘飘,很是湛蓝,战乱的年度,这种天空很少见了,除了那个太阳!是的,仔细看去,那并不是一颗散发温暖的太阳,赫然是一个巨大的钟表,与门上那颗看上去一模一样,没有刻度,只有三个相互比较的指针在转动,不同的是这个钟表不是银蓝色,而是耀眼的炽白色,散发着白光照亮山谷。
更奇特的是,这山谷之外满是雾气,一片混沌,就像是海中孤岛。不过在周弋心中已经掀不起什么波澜了,今天的所见所闻已经超出了他的理解,周弋早已麻木。
不远处,两三座木屋,桃花树下木桌木凳,中年人正在斟茶独饮。
“大叔真是安逸啊…哎,大叔你……”周弋走了过去,刚准备坐下来,中年人拐杖一挥,敲在他身前的木凳上,
“臭死了,去洗干净再过来”,说罢,中年人拾起拐杖指了指最小的那个木屋。
“我……”周弋看了看自己满身污垢,只好按照大叔吩咐先去清洗了。不多时,-周弋清洗干净了,看着木床上叠好的衣服,应该是给自己准备的,穿上之后,刮了刮那许久未刮的胡子,走出木屋,来到木桌旁,这次大叔没有阻止他坐下了。
中年人抬头瞥了他一眼,灰色长袍像是量身定做,头发虽然很长但至少干净不再油腻,胡茬刮过后终于看出来这是一个二十余岁的小伙,皮肤枯黄,显然是营养不良,精神萎靡但双眼暂时还算是有神。
“喝了吧…好茶”中年人递给他一杯茶水,温热。
周弋一饮而尽,刚一品味,立马苦起了脸,把杯子扔掉,掐着喉咙吐着舌头,
“咳咳…大叔,不是好茶吗?这么比黄连还苦上十倍…咳咳咳…”
“头还痛吗?”中年人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似笑非笑地反问道。
“咦?”显然经过大叔提醒,周弋发现自从醒来后伴随自己的头痛不见了,脑袋中一片清明,瞪大了眼睛,满脸惊喜,
“这这,,好神奇!”
“周弋,你还记得什么事情吗?”中年人一脸笑容,显然话多了起来。
“不,不记得了,每次一想就头痛得厉害…像是失忆,但又有很多片段,好模糊”周弋想起了之前的感觉,那份痛楚显然让他不想回味。
“那是因为你…”
中年人一脸理当如此,微微点了点头,停顿了一下,轻轻抿了一口茶水,才吐出几个字,
“已经死了!”
“死了?!”周弋猛然起身,差点掀翻了茶桌。
中年人倒是十分平淡,继续抿着茶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