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第64章

第64章 第64章

温穆抱着小女孩往随颜帆的方向走。

等走到随颜帆身边,他用空余的手掌把她手挎到自己臂弯:「我们去其它地方?」

随颜帆凝滞的神情缓和许多,她收回视线,低声说「好」。

小女孩趴在温穆怀里,时不时瞥随颜帆一眼。

见状,随颜帆冲她笑:「让这个哥哥给我们抓一个更好的娃娃?」

小女孩点头,在温穆怀里动了两下:「哥哥,我想下来。」

温穆把她放到地上,三个人变成并排走。

随颜帆走在中间,小女孩莫名黏她,一直在玩她的手指。

「她爸爸是我之前的一个客户。」温穆言简意赅,「刚才那个女人是她爸爸的第三任妻子。」

多余的话他没有再讲,谈论别人的隐私不是他会做的事。

随颜帆没有问,几次启唇,想坦白的话到唇边也没有说出来。

温穆牵着她们下楼。

之后又开车带她们去了市中心的一个商场。

商场五楼是电玩城,他带她们玩了会儿游戏,又给每个人抓了一堆娃娃。

「哥哥,这位姐姐是你的老婆吗?」小女孩开口,眼睛里有好奇也有期待,「我看到你们两个戴着一样的戒指。」

「还挺聪明。」温穆把刚刚买的奶茶用吸管扎开。

先递一杯给随颜帆,又递一杯给小女孩。

「这么聪明,刚才为什么要哭?」他蹲下来和小女孩讲话,「之前哥哥教你的,如果有事给爸爸打电话,爸爸没接到,就给我打,你忘了?」

「没忘,是我的电话手表被奶奶收走了。」说到这里,她有些委屈,「爷爷奶奶都不喜欢我,除了爸爸没有人喜欢我。可是爸爸很忙,我不想和他说我过的不开心。」

随颜帆也蹲下身体,摸摸她的头:「你年纪还小,不用太懂事,有委屈记得说,要学会保护自己。」

温穆侧眸,他看随颜帆。

眼睛黝黑,深邃如墨。

「怎么了?」随颜帆还在心里思考自己是不是哪句话说的不对。

便听到温穆沉声开口,「长大了也不用懂事,有委屈记得说,要保护好自己。」

除了前几个字,后面的话他一一复制转送给她。

随颜帆心跳慢半拍。

她说「好」。

跨年夜的延陵,街头很热闹。

但因为时间不早,她们准备把小女孩先送回去。

温穆开车,随颜帆陪小女孩坐在后排。

「你今年几岁啊?」

「六岁。」

「你今天表现很棒,我看到了,别人给你要娃娃,你最开始拒绝他了,对吧?」

「嗯。」小女孩点头,「但后来我……」

随颜帆看小姑娘抽泣着止住话,她伸手给她擦眼泪:「你做的已经很好,如果下次遇到问题,你就及时和爸爸联系,不开心一定要说。可以吗?」

小女孩点头,把她的话记在心里。

温穆在后视镜里看了她们一眼。

只觉喉咙干涩。

半个小时后,车子在一幢办公楼前停下,温穆带着二人下车。

一个身穿西服套装的男人小跑过来,把小姑娘接过去,抱在怀里。

「今天谢谢你们。」

男人语气着急,还带着些自责。

温穆颔首。

停几秒,他开口:「林总,您的家务事,我本不应该过问。但思考一路,还是送句话给您,往前看,别留遗憾,别辜负期待,也别自私。」

这句话很短,男人却被字字戳刀。

*

回老宅那段路,随颜帆主动要求开车。

温穆没拒绝。

按照老规矩,他理所当然的让随颜帆给自己系上安全带。

车程一个半小时,中途遇上十二点整,跨年时刻,随颜帆提前三分钟把车子停靠在路边的临时停放点。

左右两侧的车窗都半开。

温穆在11:59分侧身。

他握住她的手,攥紧。

两人对望,隔着一指不到的距离。

随颜帆用空余的左手搭住他的肩膀。

温穆俯身,先用唇贴她的眼睛。

又用唇贴她的唇。

因为是在车上,他点到为止。

温穆及时收回身子。有句话,他还是想在今晚说:「任何时候你别太懂事,别委屈自己。」

随颜帆把这句话收好,装进自己的心脏。

窗外,灯火万家。

燃起的烟花预示着新一年的到来。

终究没克制住,温穆又看她一眼,把她重新搂紧怀里。

今天,她该有多不开心,他无法想象。

*

翌日是元旦。

也是厉昱的婚礼。

因为温穆闪婚,提前半年预定好的伴郎位挪给别人,他也因此赔付一个大红包。

「等你们办婚礼,再让昱哥还回来。」郁桑坐在包厢里给随颜帆出主意。

郁桑身份特殊,不能随意出现在公共场合,去新娘家接亲的事她就没有参与。

随颜帆和沈依然.也陪她待在包厢,三个人还拿了副扑克牌在玩。

随颜帆表情微怔。

她和温穆还没有商量过办婚礼的事,当时领证过于冲动,直到今天想来都不真实。

见她没反应,郁桑放下手里的牌:「帆帆,你婚后是不是过的不开心?我狗哥欺负你没有?他是不是想挨揍?」

「……」灵魂三连问,随颜帆回神。

她摇头笑:「昨天没休息好,脑子没转动。」

昨晚的睡眠时间只有十分钟。

温穆睡着后,她闭着眼睛在发呆。

郁桑这才放心,让她今晚回去好好睡一觉。

这个话题很快过去,三个人自然地聊起其它的事。

下午五点,新娘被接到酒店。

所有的宾客也开始陆陆续续到来。

随颜帆她们.随着宾客去了包厢外的婚礼仪式厅。

西式婚礼,简约大气的风格。

洁白的吊灯垂落,杏色的毛绒地毯铺满一地。

「感觉布置的很气派。」沈依然和二人低语,「听说是新娘自己设计的,她好像是婚礼策划师。」

「嗯,是南方人。」郁桑把自己的鸭舌帽压低一些,补充道,「婚礼仪式也是按照她们南方的习俗来。我们延陵的婚宴都设在中午,她们那边婚宴是晚上。」

「难怪,我记得之前参加婚礼,都是中午吃宴席。」沈依然点头。

「……」

三人说着话便到了摆放着她们名牌的餐桌。

她们那桌设在宴会厅角落。

八人位。

随颜帆看到有两个名字她不认识。

郁桑也在观察桌上的名牌,她见黎泽森的名字和自己贴在一起,心脏梗塞。

真是冤家路窄,他一个伴郎不坐到伴郎桌,来这里凑什么热闹。

见四下无人,郁桑把他的名牌偷偷放到桌子底下。

结果刚办完坏事,一抬头,就撞上朝着这个方向走来的几个男生。

走在末尾的黎泽森穿着套西装,正穿过人群,好整以暇盯着郁桑的眼睛在看。

「……」郁桑毫不心虚的挪开视线,把鸭舌帽拉的更低一些,和随颜帆讲话。

「你们俩个什么情况?」沈依然拉开椅子在郁桑身旁坐下,「感觉黎学长看你的眼神不太对劲,难道他现在是追妻火.葬.场?」

「……」郁桑掐沈依然的胳膊,「火葬场个屁,他那种人真有这个觉悟,早就被火化,灰飞烟灭了。」

说完又觉得不太好,郁桑呸两声,双手合十.做祈祷状:「我刚才都是瞎说,老天爷你就当没听到,他爱咋咋地,和我没关系。」

恰好路过并完整听到这句话的莫雨同停下脚步。

「…桑桑,你烧香拜佛.崇尚迷信这套东西.跟你哥学的?」莫雨同拉把椅子坐下,语气又好奇又欠揍,「家族文化?」

「……」郁桑睨他一眼,本来不准备搭理,但看到他那头绿发,她又实在好奇,「你被人绿了?前几个月不还是红头发吗?」

「……」本来要逗她玩的莫雨同.成功被她噎住。

他停顿几秒才开口:「打赌输了。」

「什么赌?」

「就赌你哥发在群里的结婚证是真的假的,我赌是假的。」

郁桑幸灾乐祸的笑,笑完才想起给他们做自我介绍。

介绍到随颜帆,她勾起唇角:「这位仙女就是让你成功染上绿发的主角之一。」

莫雨同眼睛瞬间亮起:「百闻不如一见。仙女配狗,任谁谁不迷糊。」

「……」

桌上的几人都笑,随颜帆启唇,想为温穆做一下辩解,一时竟然不知道怎么说起。

莫雨同看到自己的名牌也在这桌,很自然的就有了长谈打算。

他对随颜帆可太好奇了。

但,没想到一个问题都还没问出口,温穆就朝着这个方向走来。

心有灵犀般,随颜帆往门口看。

温穆今天穿了套偏休闲款的西服,里面的白色衬衫有两颗扣子松散着,露出微翘的锁骨。

他身高腿长,姿态倦懒,莫名的矜贵气惹得好几桌人都盯着他打量。

温穆自然的走到随颜帆面前,揉了把她的头发。

他从口袋摸出一块巧克力,把包装纸撕开,让她垫肚子。

随颜帆帮他拉开椅子,他坐下,在桌子下面牵着她的手,和剩余的几人打招呼。

「还以为你视力有问题,看不到我们呢。」莫雨同酸他,「要真看不到,让司大庸医给你治治。」

「找我看病得先挂号。」司航走过来,携带着一身药水味坐到莫雨同身旁。

随颜帆礼貌的喊声,「司医生。」

司航颔首。

温穆捏她的手指,悠悠道:「刚才怎么没听你喊我?」

「……」随颜帆眨眼,按照她喊司航时加上职位的这个逻辑,叫他,「温总。」

「……」温穆在桌下踢她的脚,表示不满。

在几人的闲聊里,婚礼仪式开始。

所有人都停下手中的动作,把视线转向舞台。

温柔的灯光下,一对新人幸福的踏入人生新阶段。很少见厉昱郑重而认真的样子,随颜帆有些感动。

感动之余,她忽然回忆起杜飞。

昨晚杜飞给她发消息说婚礼他不来参加,让随颜帆帮忙把礼金带过来。

世人皆为情所困,随颜帆叹口气。

仪式结束是敬酒环节。

温穆虽然不是伴郎,但今天领了个帮厉昱敬酒的任务。

他走后,莫雨同和郁桑又自然地聊起之前的话题。

「桑桑,你还没回答我,烧香拜佛是不是你们家的传统?」

「不是啊。」郁桑今天开心,她抿了口桌上的红酒,「我刚才就随口一说。」

莫雨同嗯一句,又继续道:「虽然不是传统,但你哥还真挺迷信。」

「你展开说说?」郁桑来了兴致。

莫雨同因为刚才喝了不少酒,这会儿说话也带了些醉意:「我之前的锦鲤池本来就是搞着玩,结果你哥真信了,花高价让我新买几条锦鲤。」说到这,他似乎想起什么.转眸看随颜帆,「随妹妹,上次在锦鲤池旁边许愿的人是不是就是你?」

随颜帆循言,回忆起之前的庭院。在那里,温穆让她帮忙许愿,还送了她助眠香薰:「是我,您是那个庭院的主人吗?」

莫雨同点头又摇头:「那庭院本来是阿穆的,后来他托我做件事,就和我做了产权置换,把院子转给我。」

「什么事?」郁桑听的迷糊。

「在南方的一个小县城建公益学校。」莫雨同道,「前几年我在开发南方的市场,他找我合作,说他出钱,让我联系当地政府找地。」

随颜帆下意识看了过去。

停顿几秒,她问:「那个小县城是归属于遂安吗?」

「嗯」。莫雨同回忆一下,「好像是叫这个名字,记不太清。就记得那个时候他在国外读研,有时差,他在凌晨三点和我提这个事,我差点没飞过去揍他。」

五年前,温穆找他帮忙,没说原因,只说计划,在一个小县城建医院、小学、养老中心……都是不盈利的项目。

当时,他们的开发并不顺利,中间有很多需要协商的环节都是温穆回国后和他一起在跑。

他和温穆从小一起长大,彼此最大的默契就是不循缘由,但无理由给对方帮助。

随颜帆端起桌上红酒,给自己灌一大口。

嗓子干涩,有些说不出话。

莫雨同还在继续和郁桑聊天,他把话题折回去:「你哥不仅信这个锦鲤池,有一年的秋天,他还去寺庙住了一个月。那个时候我们都以为他想不开是要出家,结果他做了件更奇葩的事,我们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什么事?」郁桑真是觉得他这停顿恰到好处,成功激起她的好奇。

「他从寺庙出来,又自己修了心理学的课程,去考证书。」

司航:「我们当时都在猜你哥到底遇到了什么难题。他学了心理学,也拜了佛祖。科学.迷信.两手抓,什么都不落下。」

莫雨同:「就是,桑桑你说,你哥一个从小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少爷,能被什么事难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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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窝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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