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十章 出逃

第10章 第十章 出逃

情况比较复杂。

简单来说,她利用冲击基因第三锁的「能」,短时间里加强了坐标信号值。

不仅把一号队成功从迷域里引了出来。

还引出了一个失踪多年的人。

——偶人族,裴寂。

因为遍地都是穿越者,大家对少数族群了解也有限。

哪怕是拓荒队的老队员,也只知道偶人族似木偶,身体各个部分是血肉组成模块,可以组装拆卸。

裴寂把心脏拆了塞进了她身体里。

所有人也是第一次见到。

至于裴寂后续是死是活,她之后能活多久、有没有后遗症,都一无所知。

林旭升简单地跟萧朔月说明了眼前的情况。

但是他来不及安慰。

一号队近两百人已经近在眼前。

他走到萧朔月近前,将萧朔月从昏迷裴寂双臂之间捞出来,伸手将她的脑袋按在自己怀里,不让她看见裴寂的脸:「我们先回去。」

萧朔月此时四肢发软,全身无力。

所有的血液似乎都汇集在了心脏,大脑和四肢严重供血不足。

她本能性想要挣脱,眼前一黑,心脏痉挛的抽搐起来。

林旭升加快了步伐,朝着飞行器走去。

他溜得飞快。

仿佛在躲一场追杀。

他将萧朔月放在后座上平坦,系好固定带,自己转身回到驾驶室。

一直到飞行器启动,以最大的速度逃离迷域,林旭升紧绷着的后背才仿佛放松下来。

林旭升将飞行器自动驾驶模式打开:「那个偶人,在迷域里困了多年,昏迷前行动已经十分极端,说掏心脏就掏心脏,说不定等醒来,又觉得跟你一起赴死才是浪漫的。」

「心脏是他的。」萧朔月翻了个身,稍稍缓缓疼痛,心脏带出的耳鼓膜震动,她轻轻皱了皱眉,「本就应该拿回去。」

林旭升抿唇:「不止他。」

萧朔月:「?」

林旭升:「你还记得之前我跟你讲的暗黑故事么?一支队伍被困迷域半年,走出来后,一半自杀,一半疯了,保留心智的只有一两个……」

在迷域长时间迷失后,被引路人带出来,会对引路人有一种别样的感情。

更像是一种精神信仰般的吸引。

也像是一种绝望后被拯救后的对坐标的追逐。

这要是心智正常还好,偏偏从长时间迷失在迷域,走出来的人大多不太正常。

之前他跟萧朔月讲的那个故事,因为没有考虑到还有以后,就省掉了后续:

保持心智的两个人,一个【海运】队长,一个主城副城主。

在回去的路上,【海运】队长把引路人杀了。

那是世界建立以来,唯一一个超过80数值的引路人。

林旭升解释完,神色里有自己不知道的郑重和担忧:「现在不仅是裴寂,还有一号队近两百人。」

尤其是他哥林破军。

日常脑回路就有异于常人……

萧朔月:「……」

所以她现在要面对是,开局有两百个人可能要杀我?

林旭升思路清晰。

一边全速开着飞行器回主城,一边让下属尽量拖住自家大哥和一号队。

魔法阵不能走,会留有空间尘屑。

每个魔法阵的空间尘屑是不同的,堪比唯一印记。

他不是魔法师,清除不了尘屑,两人会被迅速追踪到。

他开着豪华飞行器,赶在天亮前,到达拓荒队总部外围。

换了身打扮,来到了商业区,进入地下黑市换了几张身份证明。

然后去傀儡店买了十几个替身傀儡娃娃,穿上同样的衣服,同样的包,坐上不同的区域的不同运输车队,路上她们还会转车。

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傀儡娃娃会自动离开车队,找一条荒无人烟的河\\海\\江沉进去。

确保追踪的人分不清虚实。

「你漂亮的小棺材回头先寄放在我这。」他将塞进背包递给萧朔月,顺着萧朔月的思维,「裴寂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过来,你就是想把心脏还给他,首先得活下去。」

萧朔月感受着胸腔强有力的跃动。

「好。」

***

主城,医院。

林破军坐在病房椅子上,端着一杯烈酒,看着窗外的暗夜变成鱼肚白,恒星透出地平线。

从迷域里走出来后。

他已经两天两夜没有合眼。

闭上眼的黑暗仿佛就回到了迷域的虚无,时间停滞,空间颠倒。

他什么都不想做,就想静静看着窗外。

看着日落日出,时间流逝。

医生说他是正常反应。

整个拓荒队基本上都是类似的状态。

他的记忆似乎消失一些,但是应该是暂时的,在见到熟悉的场景和人的时候,那些记忆总会钻出来一些。

这一看风景,就看到了探病的时间。

「咚咚」

病房有叩门声响起。

林破军:「进来。」

是林旭升:「哥。」

林旭升拎着早餐走了进来,他将早餐摆在餐桌上,顺手收好桌上的酒瓶。

然后便拆开餐具边说:「我带了粥过来,加了助眠的夜安花花蕊。」

「你反追踪的能力长进不少」

林破军眸子敛起,眼中都是血丝:「她在哪?」

林旭升手上动作没停:「你心里清楚,追逐引路人,这是受到迷域的影响。」

林破军手上的杯子一松。

下一秒就出现在了自家弟弟面前,他五指扣着林旭升的脖子,将他狠狠扣在了桌子上。

「碰!」

与此同时,窗台松开杯子刚刚落地「哐当」一声砸的粉碎。

林破军半长的刘海挡住了眸子,下颔线绷着,嘴角却是诡异的上扬弧度:「你先去迷域呆三个月,再来教育我。」

***

三个月后。

「叮咚——」

「叮咚——」

隐隐约约的门铃声,在梦境里纠缠住了神经,攥住了心脏,一同向黑暗中拽落。

萧朔月睁开眼睛,盯着天花板上的绿色藤蔓缓了半天,才意识到不是在做梦,是真的有人在敲门。

窗外漆黑一片。

外面似乎下雨了,骤急的雨滴斜打在落地窗上,噼里啪啦作响。

在这样的氛围中,以往清脆的门铃声也似乎变得幽怨而惊悚了几分。

就在萧朔月大脑重新开机半分钟里,门铃声已经演变成拍门声。

「十五!」

「在吗?」

「听到回话!」

拍门人声音严肃而急促:「三分钟后再没有回应,依照小镇管理条例,我将破门——」

萧朔月彻底醒了过来:「在!」

她掀开被子,慢慢站起来,借着发小绿植微弱的光往外走。

路过柜子的时候,她扫了一眼上面摆放电子钟:6月13,晚上8:17。

也就是说,这一觉,她躺了两天两夜。

难怪镇上有人找上门来。

她松了一口气,打开了大门。

屋外,一道身影悬浮在半空中,高约两米半,脸覆白色面具,躯干和四肢一同罩在了黑袍下:「你好,我是夜巡人骨禾,收到镇上的消息,你已经延误了三天报道,并且联系不上你,我来看看。」

夜巡人,警务部夜巡队队员简称。

作为基层警务人员,骨禾处理过太多新人「联系不上」的事件。

曾经就有新人畏惧这个世界,封了所有的门窗,躲在家里三个月不出来,破门的时候瘦的皮包骨,站都站不稳了,还挥舞着刀,对他们大喊着怪物。

也有新人以为这是虚拟世界,发了疯似的满世界找出口,企图自残「下线」,找到时血都凝固了。

更有一神论的新人信仰坍塌,在下水道猫了一星期制造炸药,追踪到的时候,那人全身都缠上了□□,正打算自杀袭击「证道殉神」。

……

也难怪。

在某些新人根深蒂固的世界观里,哪怕存在一个未知种族,三观、信仰、知识体系都可能会被冲击的稀碎,更何况这里遍地都是不同种族。

遍地都是穿越者。

在这样的背景下,那些信仰单一,认知单薄,知识匮乏,文明落后,还动不动消失了几天的人,就是他们警务处的重点对象。

比如今天这位。

十五,人类。

有心脏病史(小镇就诊记录),来自一个资源匮乏的世界。

骨禾想到这,视线落在面前的人类身上。

她脸色苍白,额角有半指长的伤口,顺着鬓角一路向下到白色睡裙上的血渍,已经凝固泛黑。

站姿挺直,眼神清明。

她声音穿过雨幕,清冷却温和:「抱歉,睡过头了。」

骨禾:「你受伤了,如果需要帮助,我可以替你呼叫医生。」

受伤?

萧朔月低头看了眼自己裙子上的血渍,下意识伸手在脸上摸了摸,碰到了额角的伤口。

她摇头:「皮外伤。」

夜巡人工作内容不包括强行拉人去看病,提了一句也算是尽责了,骨禾没继续劝下去。

「我这次来,一来是确认你是否安全,二来是有逃犯越狱,最近活动在我们附近几个小镇。看到的话,请告知我们。」他抬起手,身上的黑袍缓缓滑开,露出一截骷髅手臂,指环设备倒影出一个人影。

一个黑发年轻男子。

萧朔月确认自己记住了,下意识道谢:「我记住了,谢——」

话音未落,她只觉得眼前一闪。

夜巡人已经消失在了原地,再次融入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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遍地都是穿越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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