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你知道破败王那句话是啥
夜晚,纽约某教堂。一辆道奇皮卡车缓缓驶来。
黑发的男子停下车,看着仪表台上放着的一副略显陈旧的眼镜有些愣神,教堂的钟声响起似乎才拉回了他,他把眼镜小心地放进大衣的兜里,随后紧了紧领口,推开车门下车。
一阵冷风吹过,带起了教堂周围的落叶,也把男人的头发吹的散乱。
男人抬头怔怔的看着教堂上的十字架,湖蓝色的眼眸有些空洞。
我现在叫乔南·史密斯,是个退休杀手,有一笔积蓄,曾有个妻子,来教堂也是为了她。
她昨天车祸去世了,是一场意外,她在酒后驾驶回家的路上车子冲了护栏。附近的一个人很好的牧师带着警方上门告诉了我噩耗,牧师提出他会为她主持葬礼,并在葬礼前为她祷告弥撒。
永失吾爱,举目破败。
事出突然,整理仪容的时候我忘记把那副她珍视的纪念眼镜放进棺材。
正当我迈步刚走进教堂院门的时候,身后传来了警笛声,我回头看去。两名警官急匆匆从车上下来,看清是我之后不由得低声一句:“oh,god”
“吉米,发生什么事了?”我认识这两位警官,他们平时负责巡逻这一带,但是今晚的架势更像是出警。
“哦天啊乔南,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但我恐怕得先进教堂。”警官吉米额头上汗都快下来了。
听到了警笛声出门迎接的牧师没想到我也出现在这里,脸上的慌乱更添了几分:“乔南,主啊,我对不起你。”
我仿佛意识到了什么,双手抓住牧师的肩膀,“发生了什么事牧师!”
吉米警官上前一步握住我的手腕,“乔南,还是我来说吧,但你要保证冷静。”
“是不是朱迪?!她怎么了?!”可怜的牧师刚被松开,警官的领子又被抓住。另一个警官赶紧试图拉开我好拯救自己眼看快要双脚离地的搭档。
“乔南,在我祷告的时候我忽然昏睡过去,当我醒来后发现,您的······您的妻子的遗体不见了。”
这句话宛如雷击,我松开了手上可怜的吉米警官,踉跄着后退两步,转头冲进了教堂。
好容易上一口气的吉米警官看着男人冲进教堂的身影,仿佛看见了一头受伤的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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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色短发的女人坐在飞机窗边的座位上,看着逐渐远去的地面,无声的叹了口气。
“茱蒂搜查官,这段时间辛苦了。”身旁座位的灰发八字胡面容慈祥的老人递过来一杯咖啡。他是詹姆斯·布莱克,是这个fbi小组的行动上司。
“谢谢,布莱克长官。”茱蒂接过咖啡,笑了笑,只是眼中没什么笑意。“没什么辛苦不辛苦,秀一卧底了四年多还未暴露,我这不过是一年罢了。只是长官,这样结束真的好吗?他······是真的退休了。”
“茱蒂·斯泰琳!”詹姆斯的声音严厉了起来,“永远!不要对卧底对象产生真感情!何况他还是个退休杀手!而你是一个搜查官!”
“可是我们收尾做的太粗糙了!”茱蒂忍不住质疑,“迷晕牧师然后尸体消失,就算咱们给当地警方打好招呼不会细查,安排了用尸体做运输车的面粉商人做替死鬼,这真的万无一失吗?!连他的真实身份那帮情报处的蠢货都是在我和他接触了整整两个周才发现他不只是什么墨西哥地区建材供应商乔南·史密斯,而是洛杉矶大陆酒店头牌杀手卡达·金!”
詹姆斯目光锐利地看着茱蒂,“所以呢?我们跟了三年的墨西哥面粉商最大的供应链头目,死了三个线人才知道他有份名单,抓捕计划都订完了,只要抓到他就能撬开嘴知道到底谁在我们内部给那帮该死的东西通风报信,然后呢?被卡达·金一枪之后全白费了!名单也没找到!”
茱蒂叹了口气,她当然知道这些事,也清楚这个内部的鼹鼠危害到底有多大,可是这一年里她没找到那份失踪的名单,化名为乔南·史密斯的男人是真的退休了。
茱蒂想起了自己父亲的遗物的眼镜留在了那个男人的车里,更加惆怅。
因为她是女人,她也发现那个杀手彻底退休的原因,是因为他真的爱上了她。
‘可爱上了能怎样呢,我甚至不知道你到底叫什么······’茱蒂不再跟詹姆斯搭话,只是望着窗外出神。‘我爱的是秀一。’仿佛是给自己坚定内心一样,茱蒂不断的在内心默念着赤井秀一的名字,可时不时的,乔南的样子却总会出现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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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纽约的食尸鬼们迎来了一场灾难。(食尸鬼,利用尸体来运输别的东西或者盗窃尸体器官,利用尸体挣钱的人的统称)
尸鬼街被一个人横扫,侥幸伤的不重的人互相搀扶着离开这个地下街,头都不敢回。
食尸鬼纽约头目办公室。
一支钢笔笔尖竖在纽约食尸鬼老大兰德里的眼珠前,这个平日吆五喝六的老大现在被一只无情铁手狠狠按在桌上,兰德里颤抖着却不敢有任何动作,生怕一个动作让眼前的笔尖成为自己左眼能看到的最后的东西。
“她的,尸体,在哪?”
乔南,不,现在应该说是豫让,他握着钢笔的手格外稳定,湖蓝色的眼眸里不含一点温度。一字一句的逼问兰德里。
“不,豫让,我真的不知道,我发誓。”兰德里哆嗦着,因为笔尖又贴近了一点,不由心里狂骂,到底是谁惹了这个男人怎么自己又这么倒霉当了这个替死鬼。
“兰德里,你们称呼我豫让,现在也还记得这个名号,那就告诉我!她的尸体在哪?!”
兰德里心生绝望,这个男人空手杀了进来,也给他“致敬”了一波钢笔杀了他的两个守门打手。可他真的不知道,因为自从知道豫让退休后就住在纽约,他甚至把手下的势力范围都收缩了,生怕哪个不开眼的招惹这位士为知己者死的大神,谁成想好的不灵坏的灵,他还是打上门了。
“求求您,我真的不知道,您家附近从您住下开始就没有我们的人了,因为有夜魔巴巴耶嘎的事在前,谁都不想做那个倒霉蛋第二啊,求,求您了,别杀我。”
直到兰德里的眼睛干涩的开始通红流泪,那只要命的的钢笔才从眼前挪开,抓着他的铁手也松开了劲,兰德里直接身子一软滑落,瘫在地板上。
豫让扔下了钢笔,顺手打开书架上的一瓶龙舌兰,倒了两杯,沾血的手在杯子上留下一个模糊的指纹。豫让看了眼还瘫在地板上的兰德里,拿起一杯一饮而尽,留下一杯在办公桌上,然后转身离开。
听着脚步声彻底离开,兰德里才从死狗的样子恢复过来,哆嗦着爬起身坐回那张舒适的椅子,喝下那杯留下的龙舌兰,忍不住漏出一丝微笑,他知道他从豫让手里活下来了,尽管方式不太体面,可体面能值几个钱?
豫让离开了尸鬼街,坐在自己皮卡车里仔细思索。
从谈婚论嫁的妻子酒后驾驶开始,牧师没问题,兰德里也没问题,那么······
豫让眯了眯眼,驱车驶向警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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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米。”
下了班内心忐忑的吉米还是听到了这个声音,他绝望的收起开门的钥匙,转身看向身后。
“乔南,我知道你不是一般人,但我只是个话筒,我什么都不知道。局长让我跟着牧师去你家告诉你死讯,今晚的出警也是。求你,别动我的家人。”
“晚安,吉米。”
看着男人转身上车离去,吉米长出了一口气,重新拿出钥匙开门,却怎么也对不进钥匙孔。吉米气恼的给了自己一嘴巴,冷静下来后终于打开门进了家。看着熟睡的妻子和女儿,吉米瘫坐在沙发上。
“狗日的局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