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杀手，其名为豫让
fbi芝加哥分部，专项行动部门4楼。
文职们战战兢兢地缩在自己的工位里装鹌鹑，而部长的咆哮声几乎能从他的隔音办公室透到走廊上。
“詹姆斯你xx，我xx！”
然后门被彻底关的严实，刚才三人进门时留下的门缝被彻底关掉，隔绝了这口吐芬芳的不雅声音。
职员a:“布兰顿怎么冲布莱克发这么大的火？他新买一个月不到的保时捷又不是他们炸的。”
职员b:“据小道消息说，是布莱克没收拾干净尾巴被找上门了。”
职员c:“我靠真的假的，以他詹姆斯·布莱克的本事还能做的这么毛糙？你不是又在那整假新闻吧？”
职员d:“说啥呢我也听听。”
职员b:“上午炸完没多久，部长让我去叫情报组的负责人过去了，没多久那家伙灰头土脸的出来又打了个电话叫来个手下，然后现在还在部长办公室挨骂呢。”
部长办公室。
布兰顿部长此时顶着右眼的乌青，凶猛的像个祖安战神，优雅的祖安话不停歇的从嘴里冒出来。
“你们情报组简直是废物！蠢货！是不是你们老母在生你们的时候用大了里挤坏了你们的脑子！说没说过，情报就是生命！而你们居然在得到之后不去验证是否属实有无遗漏，而是直接转交行动组！我有没有说过从大陆酒店的那帮鬣狗那得来的信息都要经过过滤审核！fxxk！我养的狗都比你们聪明！我睡着了它还知道过来闻闻我是不是死了！见你马的鬼！”
说的激动，布兰顿部长看着桌上那份堪称粗糙的卡达·金人物资料，气的一把抓起那个牛皮纸袋摔向被骂的晕头转向的情报组组长。而本能反应下，情报组组长下意识的扭了下上身。
牛皮纸袋狠狠的砸在办公室门上，响亮的声音让布兰顿部长有了种“这简直是一巴掌打在我脸上”的错觉，于是怒气更甚。
“你这xx养的还有脸躲！”
一旁暂避风雨的卡迈尔和茱蒂大气不敢出，詹姆斯·布莱克也是老江湖了，但是这一次的失误简直是灾难性的后果，以往也不是没有挑衅漂亮国官方机构的家伙，但是在fbi分部炸了部长的车，面对面威胁部长人身安全的还是历史上一次。
而究其原因是因为自己策划的一次本应是稀松平常的卧底计划。
他们在错误的时间，拿着错误的情报，对着错误的人，做了错误的事。
“还有你！詹姆斯！叫着007的名字你真以为自己是6的那个炮王吗！”对情报组的输出暂歇，布兰顿部长开始转火詹姆斯。
詹姆斯·布莱克不由辩解道，“部长，恕我直言，那份名单的重要性我认为值得我们这么做，您上任以来就想要抓出鼹鼠······”
“你这意思是怪我了？！”布兰顿部长面色不善。
“我不是这个意思部长。”
“我看你就是这个意思！詹姆斯！是我对你们专项行动组太温柔了还是你到叛逆期了？！”
詹姆斯还能从‘大义’上发挥和部长辩论几句，而一旁的卡迈尔是真的有苦难说。
‘我才调过来两周啊，这都关我什么事啊。’卡迈尔只好目光看向窗外，专心的研究对面马路边的树上这一会落了几只鸟掉了多少叶子。
“够了！你们根本不知道你们嘴里那个不过是退休杀手的人到底是谁！”布兰顿部长以一次用力拍桌结束了刚才几个人’小小的‘争辩，布兰顿掏出手帕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也没有了刚刚化身大嘴一喷五的气势，无力的坐回座椅上，拿起杯子喝了口早已凉透的红茶。
”部长，他······到底是什么人？“茱蒂·斯泰琳面色复杂，轻声问道。
她以为他是个给面粉商方便的建材商，然后以为她不过是个不见光的小有‘成绩’的退休杀手，而得知今天他甚至有能力清洗整个分部大楼。一次又一次突破了她的认知。
那个化名乔南的男人在她面前却是深情，体贴近乎完美男友，他斩断了曾经的一切，仿佛他的过去中根本没有一段身为顶尖杀手的时光。
只是因为爱上了她，一个处心积虑接近他找到名单的fbi搜查官。
现在他带着被欺骗的怒火，取回了曾经作为顶尖杀手的人脉，能力以及行动力。
而她还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人。
布兰顿部长疲倦的靠着椅背，从口袋里掏出一包万宝路香烟，从里面摸出最后一根，烦躁的将空盒揉成一团丢在办公桌上。看着自己已经彻底没用了的车钥匙，缓缓开口。
“你们还太年轻了，根本就没听过他。都坐吧，给你们上上历史课，你们说的那个区区退休杀手的名字，是豫让。”
“oh，god”詹姆斯·布莱克脱口而出。现在他也很不得掏枪打死旁边的情报组废物了。
布兰顿部长拨开打火机盖，将香烟点燃，狠狠的吸了一口。
“卡达·金是他来到漂亮国时候用的名字，他的父母不详，他的原名不详，已知的是他是中俄德三国混血，年幼时在hlj一带被一个克格勃老人收养，那时候的他，叫做乔蒂诺·乔沃维奇。”布兰顿部长掸了掸烟灰，回忆到。
“老人教给他技巧，锻炼他的体魄，然后在14岁时，老人去世了，他被带到毛熊的ruskaro部族，那是杀手高台会治下的一个附庸，他们长期为高台桌服务，培训杀手，而那个地方还出了一个王牌角色，他的名字是约翰·威克。”
“他训练了两年，16岁来到漂亮国正式进入大陆酒店出道。他选择以卡达·金作为名字。他总能完美的完成任务，时间久了，他也有了他的风格，他钟爱4这个数字，他甚至定制了仅能装弹4发的特殊武器，而他最知名的一次刺杀，是刺杀一个教派的主教，”布兰顿说的嘴干，索性摁灭香烟，将剩下的冰冷的红茶一饮而尽。
“广场上响起4声枪响，主教头部中弹倒地。”布兰顿部长抬手止住想要说什么的卡迈尔，“警方事后排查，在他的狙击点发现四枚竖立的拍成一排的弹壳，三发是空包弹。他那个时期为了炫技，三发空包弹如同敲响丧钟一般，他总能在目标的层层保护下用第四发子弹完成目标。”
“他太招摇了，可是18岁哪有不招摇的人呢？于是记恨他的势力组织了一次高额悬赏，即使猝不及防遭受众多杀手刺杀身受重创的卡达·金依旧逃出了包围。卡达·金销声匿迹了两年，在不为人知的地方养精蓄锐，开始谋划报复，他做的干净漂亮，那些集资发布悬赏的势力头目要么死于意外，要么底下人造反做了老大，甚至还有继承人互相残杀最后家族一片混乱被瓜分干净的。总而言之，那笔悬赏成了烂账，因为没人能为其支付赏金。他与高台桌达成了协议，高台桌甚至为此重新调整了规矩。”
布兰顿看着面前脸上都是震惊的几人，对情报组长恨铁不成钢的说:“这些事情只要你用点心，都不用你花上大把大把的情报资金，问问那些信息部的老人，经历过那段岁月的他们可是恨不得把那些要命的情报刻进骨髓里！你以为那么多见不得人的脏活都靠我们内部的黑色行动来完成的？把他们的人数翻十倍累死他们也做不过来！”
情报组长小心翼翼的举手，仿佛回到了学校一般，“可是部长，您还没说他凭什么被称为豫让。”
“你知道豫让的历史故事吗？”布兰顿扫了眼情报组长。
“呃，是个种花家的古人？”
“你赶紧打报告申请职位调动，从基层情报做起吧，有你这样的关系户上来的，我怕哪天你能团灭一个行动队。”布兰顿部长讥讽道，手指指向卡迈尔，“我允许你不知道不了解，可你起码学学他，他不知道他好歹还会摸手机来谷歌，而不是向你一样说上一句废话。”
自以为动作隐蔽偷偷摸摸拿着手机谷歌却被直接指出抓包的卡迈尔一脸尴尬。
“十年前那个时候，大陆酒店实力膨胀的很快，背景也很强势，导致了当时有些杀手横行无忌，各国机构都对他们很警惕，fbi也不例外，甚至企图安排轮班制度不间断地在那些顶级杀手周围安插眼线来监视他们的行踪，我那时候还只是一个探员组的小组长，我们被安排负责监视他，监视卡达·金。”
布兰顿部长眼神深邃，思绪也飞回了十年前，如同梦呓般讲起了那段往事。
———十年期，纽约———
布兰顿匆匆塞下最后一口热狗，拍了拍搭档的肩膀，示意他来对付午饭。
然而就在两人注意力分散的片刻，刚才还在时代广场长椅上纽约时报的卡达·金就消失不见，只剩报纸留在长椅上。
顾不得被噎住的搭档，布兰顿火急火燎的小跑过去，环顾四周来往的人流，可是哪里还能看到卡达·金的踪迹。
布兰顿回到搭档旁边，用力一巴掌拍背，可怜的搭档终于咽下了那口要命的三明治，布兰顿焦急的说道。
“你先留在这观察，我先去车里拿无线电通知其他组。”
交代完，布兰顿急匆匆的回到雪弗兰萨博班上，刚要拿起无线电通讯器的右手停顿在半空。
后视镜里，那个黑发，湖蓝色眸子的男人面无表情的坐在后座，一把造型奇特的转轮手枪在右手转着枪花，每次停顿时，枪口总是若有若无的对着驾驶位。
“你好，fbi的探员。”
布兰顿心脏狂跳，紧张，恐惧等负面情绪迅速占领头脑高地，来不及掏后腰上的配枪了，他强迫自己冷静，左手缓缓摸向驾驶座下的备用手枪。
然后他就看到卡达·金把一支卸掉弹匣的1911扔到了副驾驶座位上。
布兰顿满心绝望。
“放轻松，今天还不是那一天。我是来谈谈的。”卡达·金停下了手上的枪花，将手枪收进腋下的枪套里。
“怎么样？我亲自设计的手枪，我叫它沉默，还有轻语，还有把青睐。”卡达·金神色轻松，那神态仿佛在和老朋友叙旧一般。
“别那么紧张，你们换了四拨人跟踪了我这么多天了，太让人心烦了，我只好来打个招呼了。哦对了，你叫什么？”
“布兰顿。”布兰顿死死盯着卡达·金，他现在还觉得耻辱，一个fbi探员被监视目标摸进了车里甚至连枪都被卸了！
“好的，布兰顿高级特工，我想我可以做个交易，不过我想你应该做不了主，所以希望你回去之后可以和你的上司如实汇报我们之间的谈话。和你的特工主管甚至参谋长副参谋长汇报。”
卡达·金忽然神情认真严肃，然后带着压迫感向前俯了俯身体:“问问他们，四个fbi的黑色行动目标换取不再监视我，这笔买卖他们做不做？”
不等布兰顿有所反映，卡达·金友换回了轻松愉悦的表情，一边推开车门，一边将1911的弹匣抛给布兰顿。
“祝你有个愉悦的下午，高级特工布兰顿。”
——————
“那是我第一次面对他，他的技巧，他的缜密，可怕的令人发指。我汇报之后四天，行政助理局长级的命令就下来了，让我带着情报去见卡达·金。里面是四个脏活，也正是他完成的这四个见不得光的黑色行动成为了我们在塔可国和棒子国取得优势的重要基石。只是其中一个脏活引发的一系列事件，真正的成就了他，成就了豫让的鼎鼎大名。”
布兰顿还想摸支烟却摸了个空，转头看向那个到现在还不敢说话的犯错的情报组员，“菜鸟，跑腿，送包烟之后滚回去，有的事不是你能听的。”
被赶回去的组员脚步飞快，大概是从外面的那个文职那摸了包万宝路，送回办公室后，如释重负般头也不敢回的离开。
布兰顿部长点上烟，美美的吸了一口，接着对詹姆斯说道。
“按规矩，本来你的两个手下也不该听的，可是事已至此了，哪怕他要杀你们，也得死个明白。”
“那我们先下手为强，组织突击队。”詹姆斯·布莱克不想失去他的得力手下。
“詹姆斯，等我讲述完，你再考虑要不要这么做。”布兰顿部长罕见的没有动怒。
“那是个塔可国的脏活。卡达·金在接近七百米的距离狙杀目标成功，目标没有亲生儿女，没有继承人，只是一周时间他的面粉帝国就崩塌了，只是卡达·金在之后获取目标生前机密文件的时候，他发现收养自己的老人的死，并非年事已高抢救失败，而是因为那个毛熊部族的内部权力斗争。”
“也是那一年，他遇到了生涯里最难杀的目标。ruskaro部族的二把手，叶夫根尼·科维亚特。整整八个月，卡达·金狙击，炸弹，下毒，挑拨内部斗争，甚至突击试图强杀，全都失败了。强杀失败又受伤，他再一次销声匿迹，四个月后，当叶夫根尼也放松了警惕，在他前往平日钟意的餐厅，路过某个不知名的石桥时，被一名乞丐一枪得手，隔着近十米，行驶的汽车，从仅仅露出半个头的车窗缝射杀。”
“他扮演了半年的乞丐，从最初远距离刺杀失败后，为了获取更多更微小的机会他就在扮演乞丐，受伤后他还在扮演，甚至伤口发烂发臭都没有间断。他是一个专注，拥有超人毅力，注重承诺的顶级杀手。叶夫根尼暴死，他的派系聚集了大批人马准备围剿卡达·金，对他们而言，曾在这里受训的乔蒂诺·乔沃维奇背叛了他的部族，背叛者必须死。”
布兰顿摁掉烟头，看着脸色越来越凝重的詹姆斯三人，说出了故事的结尾。
“他杀了他们，他杀了他们所有人。并花费了五十枚杀手金币在大陆酒店公开了他痛下杀手的原因，杀手界为之震惊。自约翰·维克成功击杀夜魔称为传说之后，新的传说诞生了。ruskaro部族元气大伤，但也因此那个老女人借此上位，并表示撤销对卡达·金的部族悬赏，乔蒂诺·乔沃维奇依然是部族的一员，高台桌为此排出审查官，中间发生了什么不得而知，但最后的结论是:一个如同春秋战国时期的豫让一般的人物值得高台桌拉拢。他比豫让还优秀，因为豫让失败了，他没有。”
“从那天起，业内人士没人再叫他卡达·金，都叫他豫让，他本人也没有反对，而是在酒吧里笑眯眯的说士为知己者死，老爷子也会安心的之类的话。”
“詹姆斯，你这些年一直在对付那群黑色的乌鸦，这束缚了你，在配合赤井秀一完成这次陷阱计划后你就暂且换换思维，去跟动物园项目组吧。”
“是，部长。”詹姆斯·布莱克压下心中的不甘，示意卡迈尔一同起身离开，他知道，他可能保不住茱蒂·斯泰琳了。
茱蒂还沉浸在这个“名为豫让”的故事的震撼中，也意识到发生了一件多大的事情。
她’欺骗‘了一个杀手界的传说，她也砸碎一个决心斩断过去的，名为乔南·史密斯的奢望。
那份奢望的名字，叫爱情。
“茱蒂·斯泰琳搜查官，他说你知道去哪里找他，明天一天，他等你去见他。”布兰顿部长搓了搓脸，不小心碰到了那片乌青，不由得呲牙咧嘴。
“想活着亲手报你父母的仇，明天就不要试图欺骗他，他给过你信任，可现在没有了。”
“我明白，部长。”茱蒂·斯泰琳大脑一片空白，机械的回应，随后才回过神来，站起身，说道:“部长，请允许我自己单独行动。”
布兰顿部长看着子的部下，似乎要将她的样子死死记住然后印在dna里。
最终还是吐出两个字。
“批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