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蛰伏
在许家双喜临门的日子里,当家主母曹如萍、许荣斌的生母竟遭人暗算!而且,来者将毒撒在喜酒中,这必定是要害得不止一两个人啊,聪慧如大太太,灵敏得觉察到酒里的三味散,及时止损,才没有让事态发展下去,不然,后果不堪设想!到底是谁下此毒手?!许荣斌紧咬牙关,这情景,岂是一个“悲痛”了得!
母亲虽然留下遗言,让他不要追究此事,许荣斌怎会不明白,这是娘担心自己此刻正处于事业低谷时期,不想再徒增麻烦,可他许荣斌又如何能够做得到!心中暗道:不报此仇,我许荣斌誓不为人!
许大个子明白许荣斌此刻的心情,悄悄将他叫到一边儿。因为他个子矮,便登上了许荣斌旁边的桌子,附在许荣斌耳边道:“大少爷,不要冲动,先看样东西!”说完,从兜里掏出一张折叠的纸,递给许荣斌。许荣斌接过一看,纸上仅有两个字“雪耻”!
许荣斌紧紧盯着字条,眼里几乎要冒出火来!许大个子道:“这是后来在酒坛下找到的,俺没敢声张。大少爷,切记要忍啊!”接着又道:“大太太虽然平日里足不出户,却是心里明白啊!这多半是冲着少爷您来的!如今,许家正是危难之时,大少爷您应该知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道理,今日暂且忍下,先让大太太入土为安,来日再做打算也不迟!”
许荣斌将那纸条紧紧握于手中,藏于胸前的位置,胸口处顿时如一把烙铁烙着了一般,再加上内心的悲愤,许荣斌几欲昏厥!他知道,此刻要“忍”,要蛰伏!忍字心头一把刀啊!这把刀何止在心头,简直已伤入骨髓!
许府上下,喜联撤去,布上挽联;红幔换成白幔!刚刚喜气洋洋的人群,停止了喧闹,甚至笼罩上了一层恐怖与慌乱!大门外看热闹的人群不清楚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堵在许府门口议论纷纷!
有人道:“听说是有人往酒里下了毒,这酒刚巧被大太太喝下了!”也有人说:“刚刚听许大个子说,是大太太突患疾病,去世了?”“既然许大个子说的,那肯定错不了了,人家知道情况啊!”“是啊!要是被人下了毒,那许家会这么平静吗?不早报官去了!”……
且不管人们怎么议论,许家人倒是都再没有声张。就连二姨太,这回也闭了嘴。她也知道,这回,大太太救下的,何止是许本才一人?!如果大太太不声张,一刻钟的时间,她也会喝下那杯锦香纯酿!她不知道该感激还是该庆幸?
许本才也特意嘱咐了二姨太:“你如果不想让许家祸事更大,就管住你那张嘴!”
对二姨太来说,今天是惊诧连连。首先是许荣誉的新娘子,“大家闺秀、知书达理的赵小姐”,却成了万家的玉荷,这就让她错愕!再看看自个儿的儿子,看到大家见到玉荷时惊诧的样子,他当时竟然发出一种得意的微笑!难道他早就知道这赵家小姐就是万玉荷?怎么没有告诉过自己?
再就是这大太太的离去,谁这么损,在人家喜宴上下毒?什么仇什么怨?!尽管二姨太是妒忌加恨透了大太太的,可她也不愿意在儿子喜宴上出人命啊!此刻,见众人都纷纷换上孝服,二姨太回到自己的房里,关上了门,她想一个人静一静,理一理这纷乱的头绪!
至于孝服,二姨太是不会去穿的。那大太太这许多年来,尽管不大出门,却仍是压得她喘不上气来!不知为什么,每回哪怕是想到大太太,二姨太就有一种无形的压力和挫败感!如今没了大太太,
她自己却也没有感到半点轻松!
大太太尽管是喝下了毒酒,依然表现的那样从容不迫!她就算是死了,都碾压这二房的一头!就临死这一回,大太太的表现也足以让二姨太在以后的日子里,永远都不会赶上那曹如萍!
二姨太换了件平时穿的衣裳,站在窗前,透过窗上的小块玻璃往外看着,她不想参与这场喜喜悲悲的事情,这辈子她头一回没有在许家“人多”的时候出去显摆!
许荣斌到前厅的时候,灵堂已经布置好,稳儿与玉荷也退下新娘装,全都一身素裹地跪在灵前。
见许荣斌来了,许荣誉赶紧过去,叫了声“大哥”,与许荣斌一起灵前侍奉着。直到深夜来临,许荣斌都一直在母亲的灵前,不曾离开一步!
许荣誉忍不住了,道:“哥,您去吃点东西,休息一下吧!”
许荣斌本不想说话,可许荣誉和万玉荷也守在此处,他又怎能保持沉默?!便道:“你们先回去吧,我一个人留下守灵便可!”
许荣誉无奈,便叫上玉荷回去。玉荷本不想走,不过看了一眼许荣斌后,还是与许荣誉一起离开了。
稳儿一直守在许荣斌的身边。许荣斌感觉于心不忍,道:“稳儿,你也先下去休息吧,累一天了!”
稳儿道:“我既然已经嫁进了许家,就是你的妻子,说好的,我们会不离不弃,更不要说是为婆母守灵,你不离开,稳儿也会守在这里!”这话说的,让许荣斌一阵感动!
这夫妻二人的新婚之夜,就在大太太的灵前默默过去了!本应是大喜的日子,许家却遇此劫难,比寻常时期,更加悲哀!
原先的另外七个学徒,一个未走,全都日夜守护在许家。
接下来的几天里也算是风平浪静,稳儿一直守护在许荣斌的身边,不敢离开半步。转眼七天过去,到了大丧的时候。
丧礼由许氏家族里德高望重的许五爷主持。许五爷走在队伍的最前面,引领着一行人走向许氏墓地。许荣斌一身重孝,两眼通红地为母亲打着白繙送她最后一程!大太太一生的时间里,多半的时间在赌气里度过的。好不容易熬到儿子成亲,却又撒手人寰!
抬棺人喊着号子,将大太太的棺椁轻轻地放入事先挖好的坑里,再盖上黄土。
看着黄土一点点撒向母亲的棺椁,许荣斌竟一头栽倒在地上!他身边的稳儿吓坏了,拼了命的呼唤着,用力摇晃着他的身体!可许荣斌依然两眼紧闭,牙关咬出了血!众人只好慌慌张张地把许荣斌抬回了许府,先请郎中救治!
许荣斌醒来时,已经在自己的新房里。稳儿、吴姨和玉荷就在他身边。他摸了摸头,看了看刺眼的窗户,稳儿惊喜地叫起来:“醒了,大……他醒来了!”吴姨和玉荷都围了过来,玉荷喜极而涕,叫道:“斌哥哥醒了!”“太好了,太好了!郭老郎中真是神医啊!”“是啊!”……
许荣斌无力地看了看周围,这时,许本才和许荣誉也闻讯赶了来,见许荣斌果真醒来,全都异常高兴!许本才赶紧叫来常富,道:“给郭老先生多奉酬劳!”常富答应一声,兴奋地下去了。
二姨太却悄悄把许荣誉叫到她屋里,道:“儿啊,这几天许家事多,你那新媳妇不来拜见,也不怪她。可是,你有没有觉得,她往大房里的那位身边跑地过于勤快?”许荣誉道:“娘,您想什么呢!这几天大哥都没有说过一句话,又一直昏睡着,玉荷是心疼我,不愿意让您儿子过于操劳,替代我去的!这些,我心里都明白,您胡思乱想个什么呀!”可二姨太仍是有些疑惑,道:“总是觉得不是那么回事呢!”
如今,不管怎样,李长稳和万玉荷都已经嫁入许家,也都得到了已故当家主母曹如萍的认可,那接下来,她们将在许家如何相处?未来会如何?请君继续往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