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
此刻在意大利南部西西里岛上的一个庄园里。
一名叫森尼·哈恩的青年企业家非常烦躁,他不断的在房间里走动,终于他忍不了了。
“伙计,你怎么了?”他的舍友是一个叫西蒙的啤酒肚。那人天天往肚子里灌红酒,在森尼的眼里,丝毫没有作为一名优秀企业家的气质。
“收拾行李,我再也忍不住了,在这个混蛋庄园里没有仆人和女人,只有酒和这摇摇欲坠的木板还有这该死的潮湿空气!”他破口大骂。
“别这么说嘛,这里还有那一筐筐血橙,那可是美味的不得了。”西蒙又灌入口中一瓶红酒,将酒瓶对着墙上一摔,耍酒疯似呵呵的笑着。
森尼嫌弃的看了一眼他,他决定给这个企业家保留最后的尊严,并没有直接出声呵斥,他再也不想见到这个啤酒肚男人了。
在这里待了一个月,他已经被完全憋疯了,他在两个月前刚接手了他死去的父亲的生意,没有了父亲的拘束,他正准备好好快活一番。
但是此刻有一名父亲的老友给他送来了一封信,邀请他到这个庄园度假,他想着需要稳固自己的资产,就需要别人生意上的支持,而那位老友正好就是一名知名企业家。
于是他来了,然后就被没收了所有通讯设备,一群黑衣人未经他同意就将他刚换的新款手机和一台有公司重要机密的笔记本扔进了庄园旁的大海中,他为了获得那位父亲老友的支持,也只好在这待上一阵。
但是他一进到这座庄园就感到不对劲,在这里还有很多人,每一个人都好像在等待着什么东西一样,询问他们时他们都只笑笑不说话。
而且这里甚至没有单间,连双人间都没有,只有三人间,他还有两个室友,一个是酒鬼,一个跟他一样也是新来的,名字叫里昂,但是据他自己说他只是一名普通的白领,前不久还失业了,也是有人给他送了封信,他才到了这里。
森尼看了看那个把头用被子盖上呼呼大睡的里昂,小声的骂了句,踹了脚里昂那张摇摇欲坠的床,没等他反应过来,拖着行李扬长而去。
他突然又看见了那些黑衣人,他大声的呵斥他们,却没有发现他们手中拿的刀。
或者有可能他发现了,但他绝对不敢想那把刀会朝着他的头上飞去。
钟声响了,这是会议开始的钟声,这是祭奠自以为是者的钟声。
自以为是者在钟声被一刀砍掉头颅,连死前的惨叫都未能发出。
西蒙看了一眼躲在墙边目睹了全部过程瑟瑟发抖的里昂,他安慰道。
“没事的,那小子自寻死路,话说要不要来瓶酒,会议要开始了,而且这里的酒是真的好喝,永远喝不厌。”
里昂颤抖着点的点头,他接过一杯红酒,突然看到那粘稠的酒液,就好像被称在酒杯里的血,周围的所有人好像都像食人魔一样,他猛的感觉到一阵阴森。
“我们欢娱着,却又十分清醒,我们掌控权力,我们吞噬一切,来吧,朋友加入我们。”
西蒙唱着那晦涩难懂的歌,似乎在向什么东西发出邀请?他突然有些兴奋。
他想起一些事情,当年他还是小孩子时,爷爷向他讲的一个故事,他的祖先据说曾是一名光荣的战士,他夺走敌人的性命,他快要死去,神赐给了他食物,他向往他的祖先。
但是后来,在他爷爷的葬礼上,他见到了他爷爷的兄弟,两人不知为何好久不往来,
那位老人皱纹满面,也是将死之人,但是那位老人向爷爷的墓碑前献上鲜花,但是又吐了口唾沫。
他给他讲了另一个故事,另一个真实而悲惨的故事,他爷爷的祖先其实是当年从英国被流放到美洲的罪犯,他们在将要饿死之时,有印第安人接纳了他们,给他们食物。
而他们却因为贪婪,杀害了印第安人,他们喝下他们的血,吞下他们的肉,他们烧杀抢掠,在那场战争中,一位印第安人被那位所谓的“战士”强迫生下了他的骨肉,而里昂的爷爷却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
那位老人双手合十。
“我不能相信上帝,但是我真的需要一个感情寄托。”他这么说。
“我们的血液里有贪婪还有夺来的力量。”他又说。
“孩子,这样不好,这样不好。”
然后隔了几天,里昂收到消息,那位老人回到了当年的部落遗址上,他吞枪自杀,他的血液滴落在了路边的石头,但是原野带来风,它仿佛在说:“不够,不够。”
那位老人有一封遗书,是写给里昂的。
“这就是真实的世界,孩子。”
里昂失去了对自己未来的希望,他开始忙忙碌碌,对任何事情都不关心,但是每当深夜之时,他仿佛都能感受到自己血液在沸腾,仿佛他心中的贪婪不断膨胀。
他突然从那杯红酒中,看到了自己的野心,他遗忘了那位老人,他现在眼里只有自己,瞳孔仿佛绽放出恶臭的贪婪之花的果实。
他和西蒙慢慢的觥筹交错,他们开怀大笑。
“伟大的神啊!看见了吗?这就是你的血在经过我们基因实验后的成果,我们将会用你的血来杀死你。”有人透过针孔摄像头看到了一切,他在幕后狂笑,他身着西装,手里捧着一杯这样的红酒,另一只袖子无力的下垂,好似无骨一样。
“艾拉德,不要太狂妄,你这样滥用塞里恩研发的成果,说不定会遭天谴哦。”背后有人持酒杯笑着。
“我以后肯定会上天堂的,我将带领各家族打开新世界的大门,未来是我们的。”艾拉德不以为然的笑着说。
“那新世界的划分就很有必要了,艾拉德先生。”有人自暗处走出。
“艾哈曼德·莱昂先生,那是当然,我会许诺你们一块儿最肥沃的土地。”
“仅仅一块吗?这就是你们所谓的诚意吗?”那人身着一套中世纪的皇室服装,手持一把剑,颇有旧时代贵族的风范,金色的眼睛中满是骄傲,俊俏的脸庞硬衬着身上的宝石点缀,一颗就价值连城。
“艾哈曼殿下说笑了。”艾拉德谄媚的笑着,却好像在刻意的回避着这个问题。
“哼。”艾哈曼德轻哼一声,“我最近去了一趟东方,你知道那里有个词叫白眼狼吗?”
“明白,艾哈曼德殿下,感谢你对我们的资助,但是我们真的很为难。”艾拉德低头。
“我要你这座庄园,还有最多这种红酒的订单。”
“从命,殿下。”艾拉德头越来越低。
“这就是你改良后的所谓红酒的药吗?有什么副作用?”
“唯一的副作用也不算副作用,就是让人心里的欲望会不断膨胀,或者说能让人心中的志向更加的坚定吧。”艾拉德陪笑道。
艾哈曼德一挑眉。
“这个副作用很致命,不能把它流入社会,否则有多少人能克制住自己的欲望呢,没有人能为你们负责。”
“因此我需要更低的价格,要不然我们的合作可能要告吹了,这风险太大了,艾拉德。”
“殿下,神血等同于欲望,这是你不能否认的……”
“至少让我们三成利。”艾哈曼德瞬间打断了艾拉德好像要说的话。“你要明白执行局对于神的基因研究,不会,允许你做出这样越过神边界的东西。”
“艾哈曼德殿下,本来我们的研究市场就很少了,你想要背叛我们的合作吗?”黑影中有人大声喊道。
“你们的研究?哈哈哈哈!”艾哈曼德好像听到了什么可笑的事情,这位贵族捧腹大笑。
“这是塞里恩的研究,你们这群小丑只不过是夺走死去老虎尸体的蚂蚁。”艾哈曼德眼泪都笑出来了。
“尤其是你艾拉德,塞里恩那么信任你,他把你当做亲儿子一样,东窗事发逃跑都不忘带上你,而你为了向家族宣誓你的忠诚,像一只老鼠一样背叛了你的师傅,篡夺了他的遗物。”
“谢谢你们,这是我今年听到最好笑的笑话,上一个这样的笑话是。”
他拔出手中的剑,那柄剑沾着血,他小心的不让那柄剑上的血沾到他手套上的钻石。
“刚才门口那几个蠢蛋说的,他们说,无论谁都不能进入他家老爷的庄园。”
“然后现在这庄园是我的了,为了感谢他能把我逗笑,我把他和他的同伴埋到了后院。”艾哈曼德停止大笑,他的目光扫过黑暗,黑暗中的所有人都感受到了一丝冰冷。
“你们知道的,那里是一片很美的花园。”
“所以我要听你的决定,艾拉德。”
“他关乎着你的朋友们会不会被莱恩家族扔进绞肉机。”
艾拉德苦涩的笑了几声。
“殿下,我接受您的条件,不过我也要向您提出一条条件。”
“说来听听。”
“我想借您弟弟或者妹妹的血。”艾拉德擦了他头顶的汗。
“艾拉德,你很过分。”艾哈曼德突然目露凶光,他的手按在了剑上。
“对不起殿下,不知道你们的感情如此好。”艾拉德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下,他泪流满面。
“不要把那两个异类说是我的弟弟妹妹,你这是在羞辱我,艾拉德。”艾哈曼德拔剑而出,斩下艾拉德的袖子,透出那没有空空的左臂。
“艾拉德,我的父亲已经斩下过一次你的左臂,而我能随时斩下你的头。”
艾哈曼德把剑收了回去。“不要侮辱莱昂家族的荣耀,更不要侮辱艾哈曼德的荣耀。”
艾拉德颤抖的回答。
“是,艾哈曼德殿下。”
艾哈曼德不理会众人,他直直的走出了暗房。
“那个背叛的异类,你们可以随便猎杀他,但是那个莱恩家的圣女虽然也是个异类,但是你们无权触碰她。”艾哈曼德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事似的。
“对了,从我的庄园搬出去,再给你们一天时间。”
“另外,莱昂家族将会要求处死那个男孩,我知道这是你的后顾之忧,艾拉德,你怀疑他跟那个人一样,总之你无需担心此事。”
“有传言说执行局想保下他。”黑暗中有人问到。
“不知道,但是行动局应该不至于和全世界为敌吧。”艾哈曼德没有看任何人,他大步流星的走向大门。
“教会里面有你们的人?”
“没有,教会极难渗透,但是教会没有任何理由保下那个叫宋庆愿的男孩,而且我们的证人里面有一位当年的受害者,他在行动局里也算地位不低。”
“莱昂家想让他死,他就别想活下来。”
艾拉德抬起头,他的眼睛里满是恨意,他疲软的坐在椅子上。
“他在给我们下马威,他不只想要我们的庄园,还想要我们的土地,我们的未来。”
“终有一天,我要亲手杀死这个狂妄自大的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