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皇上赐婚
皇上的话落,罗福安就咽了口口水,禁不住去偷觑舒贵妃的神色。
就见舒贵妃似是毫无所觉,含笑摇头,柔声道:“既然皇上不怪臣妾多嘴,臣妾就斗胆替薛二小姐讨个恩典,求皇上给六皇子和薛二小姐赐婚。”
皇上怔了怔,诧异道:“你说老六?”
舒贵妃笑道:“皇上有所不知,薛二小姐对六皇子钦慕已久,尚京城中人尽皆知。薛家若能出一位王妃,那便也算是皇亲国戚了,如此皇恩浩荡,自是再合适不过。”
皇上若有所思,忽然抬头问一旁的罗福安道:“罗福安,你可知道此事?”
罗福安忙应道:“确是早有此等流言,只是真假难辨,老奴也不敢断言。”
舒贵妃在旁却道:“流言甚嚣尘上,薛家却始终坐视不管,难道不正是因为流言非虚。且听说自杀前薛二小姐曾让人给六皇子送去一缕青丝,如此看来,正是她为了六皇子才不惜一死自证清白。”
见皇上看过来,舒贵妃装模作样的叹道:“如此情深,若不得成全,实在让人叹惋。且六皇子如今也到了成家的年岁,以薛二小姐的家世门第,才貌品行,与六皇子简直就是天作之合。且薛二小姐一片痴心,皇上若能成人之美,想必薛家上下定会感恩戴德。”
皇上缓缓点头,愉悦道:“爱妃言之有理,这倒的确不失为一个良策。只是如妃前两日才来找过朕,说看上了几家的小姐,让朕参谋参谋,薛家女可不在此列。”
见皇上看过来,舒贵妃笑容越发明媚:“如妃妹妹一向识大体,想必不会让皇上为难的。皇上若是相信臣妾,就让臣妾去与如妃妹妹说和,如何?”
皇上面上的笑意这才到了眼底,声音中多了几分宠溺。
“好,朕自然相信爱妃,那此事就交由你来办了。”
说罢舒贵妃就顺势依偎进了皇上怀里,罗福安正好借机退了出去。
等出了内殿,罗福安这才直起身擦了擦一头的冷汗,对一旁的徒弟吉宁唏嘘道:“你师傅我活了大半辈子,今日算是见识到了贵妃娘娘的手段,难怪能盛宠不衰,果然不是一般女人。你可要记牢了,往后见着贵妃娘娘就提起十二万精神来,万不能得罪了。”
吉宁点头受教,而后迟疑问道:“师父的意思是,咱们往后对舒贵妃多亲近些?”
这话问得含蓄,但罗福安却一点即通,明白他话中的意思。
他们这些能在皇上身边侍候的那可是前朝后宫的香饽饽,若是皇上的心腹那就相当于天子近臣了。谁都想着能从他们嘴里套点消息,甚至潜移默化左右皇上的心思,这在历朝历代都有先例。
他一拍吉宁的头训斥道:“我看你活腻歪了,什么心思都敢动!你记住了,咱们的主子是皇上,甭管是贵妃娘娘还是皇后娘娘,甚至太后娘娘来了,不能得罪就是了,也不敢多一句嘴,否则有几个脑袋都不够你掉的!”
吉宁不敢反驳,忙应道:“师父说的是,徒儿记住了,万万不敢忘。”
罗福安这才满意的轻哼一声,而后就候在门口,等着里头传来动静歇了好一会儿才掀帘进去,不一会儿又送了舒贵妃出来。
即便是一身素装,也掩不住舒贵妃眼角眉梢的春风得意。
她被罗福安亲自送出来,与方才进去时的凝重神色已截然不同。面上含笑,似不经意般往吉宁这边瞥了一眼,吉宁对上那目光,微不可察的略一点头,舒贵妃唇边的笑意更甚。
宫中的这些自然传不进越宛倾耳中,所以数日后当她得知皇上给薛二小姐和盛端赐婚时着实愣了好一会儿,才问清乐道:“你确定自己没听岔?是六皇子盛端不是二皇子盛卓?”
清乐也是满脸诧异,摇头道:“奴婢起初也以为是自己听岔了,但如今尚京城都传开了,婚期就定在明年春日。现在外头说什么的都有,还有说六皇子这是替二皇子收拾烂摊子,已经气的闭门不出不愿见人了。”
越宛倾想起前世,盛端一直未成婚,虽说花名在外,实则府里连个妾室都没有。直到先皇临终前去了自己的封地都昱,就此便再没了消息。
后来盛翊领军叛乱杀回尚京,大军途径都昱时畅通无阻,显然是盛端有意放行。有这份人情在,想必盛端往后仍能做个逍遥快活的闲散王爷。
不想这辈子风云变幻,就连盛端的际遇也被改变,竟与薛二小姐被赐了婚,不知今后会不会也是天翻地覆。
越宛倾想了想,起身道:“事关重大,或许其中另有隐情。我们去公主府看看,或许楚悦那里有什么需要帮手的。”
越宛倾想的不错,只是她去的不巧。到了公主府才从门房处得知一刻钟前盛楚悦被如妃诏进宫去了,她这一趟扑了个空。
越宛倾吩咐门房道:“若是公主回来了,告诉她我来过,再让人去越府知会一声。”
门房连连应声,越宛倾这才忧心忡忡的离去。如妃这般动静,显然事情比自己打听到的更加棘手。但此事她也不好过多插手,如今只能等楚悦回来再作打算了。
而此时的盛楚悦正在如妃的瑶云宫内来回踱步,如妃在旁唉声叹气,满面愁容。
半晌,盛楚悦一跺脚,恨恨道:“舒贵妃母子简直欺人太甚!二皇子怕被父皇猜忌不肯娶薛二小姐,就把人推给阿端,阿端若对薛二小姐有意,何须等到今日。”
如妃黯然伤神道:“如妃算计的再厉害,要赐婚也得你父皇点头。皇上猜忌二皇子,是因对二皇子寄予厚望,而端儿被我所累,皇上倒是放心把薛家女嫁过来。”
盛楚悦安慰母妃道:“母妃何出此言,阿端的性子本就是个做个不受拘束的闲散之人,如此倒也省的旁人猜忌。”
如妃摇头道:“此事我早已看清,也知道皇上对我不过是逢场作戏,只是没想到他竟这般薄情寡义。只想着怎么安抚薛家又不致权柄旁落,却唯独没有替端儿考虑过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