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李庄

李庄是个神奇的地方。

初到此处的翰林并没有理解到溜子哥嘴里说的【艺术家的起航之地】具体是什么意思，但是看到李庄中心区的精神病院后，翰林觉得这里被称为【艺术家的幸福终点站】到更为合适。

李庄不大，连BJ二环里内城区四分之一的体量都没有，充其量也就是个镇子的规模，全镇没有什么系统性建筑结构，错落的自建房到是让环境显得紧凑多元，马路上车流稀疏，但来往人群个个显得精神饱满，沿街到处都是与艺术相关的商业机构，诸如自营画室、绘画培训、材料批发等数不胜数。

“溜子哥，你咋知道这么个地儿的？”

翰林啧啧称奇之余，觉得还要了解当地的情况。

溜子哥和大强仿佛回到了老家一般，满眼都是熟悉的味道，然而溜子哥可能被遥远的记忆带走了，没回过神来答话，大强便接茬说道。

“当年我跟老姜刚毕业那会，本来想去798的，转悠了一趟后被那地儿的房租费给吓到了，转头就来了李庄，这地方虽说偏了点，但是便宜啊，翰子你往那边看。”

顺着大强手指的方向，翰林瞧了过去，远处一个临街的小广场，零零散散聚集了几十号人的规模，人群窜动好不热闹，在广场的中心位置，也不知道是谁搭了个简易的台子，台子上面站了几个人，他们后面是成堆的画作和雕塑。

翰林一时半会不知道这场面是什么情况，紧接着，一声叫卖声响起。

“王老师的新作，一副800起拍，加价一次50，不设上限，欲购从速！”

“850！”

“我900！！”

“我出700！”“你他吗来捣乱的吗！还有往下喊的！！”

随着喊价声此起彼伏，最终这幅画以1200元敲定了价格。

翰林一时间被眼前的景象给逗乐了，他这辈子只听说过什么索斯比拍卖行，什么一幅画都是百万千万起拍，成交价没个上亿都不好意思跟人打招呼，头回见这种跟菜市场一样的拍卖，与其说是拍卖，但不如说是叫卖。

大强看出了翰林的疑惑，毕竟这场面对于新人来说还是有些难度。

“翰子，这种场面在李庄天天都有，看着low，但实际上对于在李庄奋斗的无名艺术家非常有好处，一来这些短平快的现钱能解决温饱，二来也是帮他们树立自信心，即便将来发达了，离开了这个地方，也能给李庄不断的输送血液。”

说到这，大强顿了一下。

“至少不像我，就那么废了好几年。”

翰林听到这，转头看向了大强，只见大强的眼神变得些许浑浊，不知道是被眼前的景象所感染，还是想到了自己的过去，毕竟颓废的日子才刚刚过去没多久。

“强哥想多了，谁都有不如意的时候，但我还有个疑问想你帮忙给说道说道。”

“咋了翰子，你说吧。”

翰林咽了口口水，这个疑问他一直揣着没说出来，但是早说完说也是说，说破无毒啊。

“强哥，虽然我跟溜子哥关系不错，但搞艺术这块，我就是个白板，啥也不知道也不懂，按理说你俩就够了，我跟着来总感觉有点多余。”

大强听到着，哈了一声，把旁边的正在找路的溜子哥吓了一跳。

“翰子你想啥呢，将来用到你本事的地方多了去了，老姜和我是懂点艺术和关系，但论随机应变的能力，你比我俩强得多，我听老姜说了，你这些年在各类人群周旋，多少锻炼出来些反应力，咱们这叫优势互补，干大事，得什么样的人都能囊括进队伍里，好的坏的都得有，只靠懂行的是做不成的事的，你别看我废了那几年，在这之前，你哥我也是道上混过的人。”

听到这，翰林心里的一块石头总算了落了地，随即溜子哥的喊声传了过来。

“你俩跟上，咱们到了。”

三人眼前是一栋红砖三层方块自建房，虽谈不上华丽，但绝对别具一格，红砖房坐落在李庄镇级路的东侧，比较靠外围，所以除了路以外，四周都是杂草丛生的荒地，用来扩建也非常合适，红砖房正面看似没多大，但是绕道侧面，纵深的程度也着实让三人吓了一跳，看来里面绝对是别有洞天。

“大强，翰子，咱们到了，这是我那位前老总给我拉的关系，说是对方在玩金属这方面是绝对的行家，他能帮上咱们不少忙。”

门铃声响起，可能是铁门厚度不够，还没开门，就听到里面的脚步声和人声一并传来。

“他妈~的，怎马柴来，妈~的，茶都娘了。”

三人一时半会没反应过来，但是随着大门的打开，三人便齐声脱口而出。

“廖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