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新世界
方桌上,普洱茶的香气冉冉升起,这是家里有贵客或是大生意时母亲才会拿出来的。
“所以,妈您是说,其实我们家不是做杂货生意的,是跟这种文物贩子往来的?”
陈辰不断的说服自己,但还是不可置信的望着母亲问道
听到“贩子”一词,常鸿烨明显皱了下眉,但脸上依旧保持着谦卑恭敬的微笑。他看着母亲还要继续解释,顿了顿打断道
“虞夫人,我知道您爱子心切,保密工作做的很好。但这次事件确实催得紧,还望您尽快准备契具,有什么话我们路上说”
母亲想了想,应允之后便转身进了客房。
常鸿烨松了口气,见一边的陈辰还在自我怀疑。无奈,推下墨镜,一双明亮好看的眸子便显了出来。
“小子,我知道你有很多疑问,但我们时间紧迫,下面我说的,只一遍,理解多少,看你的造化。”
在接下来的一番交谈里,就好像有一双无形有力的手,撕开了笼罩陈辰二十四年的面纱,一股脑的将浆糊一样的知识泼在他的脸上。
世间万物,人无疑是一种很具有灵气的动物,但在岁月的长河中,人们发现无法自如的运用这种所谓的“气”,于是乎,更多人选择了放弃,转而去发展更易修炼的体,脑,以此推动着人类文明一点点向前进步。
仅剩的这部分人,依旧做着不断的尝试,历练,甚至在耗费了数代人的努力下依旧无果。
在这段艰难的历史里,有一个叫任伯之的部族王,发现这种不为人控制的“气”,却可以通过炼体的方式将自身的气置于物什内。
作为太昊伏羲氏的后裔,任伯之用以气炼出的兵器械具,帮助当时的夏朝赢下了诸多战争,也在大小部族里展现了这种“气具”的实力。
但这种以气炼具的方式并不是无休无损的,越强大的气具,所付出自身精血数倍的“气”的需求,也就越大。
任伯之不断的战场厮杀让他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在生命的最后两年,他穷其一切,终于找到了可以让这种‘气’离器修身的方法。
此时的他,自知命数已尽,便让当时已经通婚来往的夏朝国戚,用当时刚刚面世的象形符号,将他所知刻在了一件骨甲上。第一时间呈给皇帝,命名《修器录》,作为当时的夏朝国宝封存起来。
任伯之叮嘱后人练气,唤,炼,修之,只可择其一,且修器录一脉单传;若为之,则天下安之。
在之后的历史里,练气之人秉承这份准则,将三种术式发扬光大,由唤器者寻得载体器具,由炼器者继而炼之,最后交由修器者回收。三脉势力相辅相成,名震一时。
话音落,常鸿烨喝了口茶,他的语速很舒服,陈辰甚至想得到,以他这样的装扮和口才,找个大一点的天桥,一定能当个不错的说书先生。
这时母亲已经收拾好走了出来,熟悉的干练着装,熟悉的黑色挎包。常鸿烨起身做了个请的手势。
坐上店门口黑色别克车的后座,陈辰还沉在刚在的谈话中。后视镜里,常鸿烨又戴上了那副墨镜,笑咧咧地看着他,身旁的母亲一言不发。
这一切的发生,让陈辰不由觉得,自己一定是还在某个回笼觉里,他狠狠掐了自己一下。
痛,比单身二十四年都痛。
车子行驶在柏油路上,回过神的陈辰忽然想起什么,转头问
“妈你身份证上不是姓张吗?怎么他一直叫你虞夫人,
妈你伪造证件?!”
开车的常鸿烨‘噗嗤’笑了出来,头也不回的说到
“小子,我开始怀疑你是不是从哪个孤儿院里抱回来的。”
说着他推下墨镜看了一眼,镜子里,母亲神情复杂的点了点头。
“按辈分来讲,你应该管我叫一声大哥,做我们这一行的,很多时候并不能完全将自己的名字交给对方。因为这个问题曾经牵动了很大一桩惨案,涉及到了很多人,而当时整个华北区域却是最安全的,负责幕后工作的,就是人称‘霸王虞姬’的...”
“我爸妈”陈辰打断了他。
一时间,所有的回忆汹涌而来,为什么儿时那个男人常常出差,为什么出一次差就要和母亲吵一次架,为什么,,,在一次不告而别后,再也没有回来。
“辰辰,不是妈不告诉你,只是,,我不想再让咱家任何人卷入这一行里来了,妈妈只想你无忧无虑的过完这一生,最后一次,等这一次结束,妈妈就辞掉这个工作,我们继续过我们的日子”
不知道这些话是说给陈辰听,还是说给开车的常鸿烨听,一时间车里只剩下了沉默。
陈辰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在这些问题上,他二十几年的人生阅历,十几年的求学生涯,如同白纸一样弱不禁风,找不出一丝有力的说据来支撑他脆弱的神经。
无力,恼火,又无处宣泄。陈辰心里并不是接受不了这样的设定,也没有对母亲的隐瞒有什么不满。他只是想做回他的小掌柜,偶尔看到一本热血小说,涌起个三分钟的热度,这就很满足了。
但,生活就是如此,不给你多做选择的机会。他想起大学里老师说的
你永远也不知道,明天和狗血,哪个先来。
“到了”
陈辰望向窗外,车子停在了一处很大的洋房前,隔着栅栏门,都能感受到他的富丽堂皇。但门前却拉了很多条警戒线。
常鸿烨从扶手盒里翻出来一大堆证件一样的东西,在一旁挑选起来。母亲也在着手准备挎包,只有陈辰两手空空的看着,这让他觉得很不自在
“要不,把那《修器录》啥的,拿出来我现场学习一下?我也许也能派上用场”
听闻此话的常鸿烨转过头来,墨镜下看不到他的神情
“阿,没给你说过嘛?《修器录》早就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