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小女孩颖颖
这是一家政府投资办的儿童福利院,里面有孤残儿童四五十个。有一小半是有些残疾的孩子,剩下的都和杨挺一样是身体健康的人。
其实来到福利院的正常孩子都不会在福利院呆太久。因为为他们找寻和选取一个合适的领养家庭才是他们最好的出路,也是福利院最终的目的。而愿意领养那些有残疾的孩子的人比较少,所以有些残疾的孩子大部分都一直住在福利院里,最大的已经十六七岁了。
杨挺来到这里后,也许是刚刚失去父亲的缘故,话变得很少。他已不在原来的那家学校上学了,那里离福利院太远。福利院的工作人员为他就近找了一所学校,让他继续上着。每天放学后,就回到福利院来。
很快一个月就过去了,杨挺在这里生活得还可以。现在他已经不再像以前那样沉默寡言了。他所住的那间屋子里一共住了五个孩子,其中有三个都是有些残疾。不过大家谁也不歧视谁,相处得挺好。
这天放学之后,杨挺回到福利院,眼看吃饭的时间还不到,他就一个人来到福利院后院的草坪边处。这里种着一些树,孩子们有时就到这里来玩捉迷藏什么的,就是现在,也有好几个孩子在玩。
杨挺又想起了爸爸,他想静一会儿,就走到树丛边处,在一棵树旁坐了下来。
回忆着以前和爸爸在一起的点点滴滴,杨挺的心不由有些酸楚。忽然之间,他体内有一些异动,跟着他便又感觉到了那股气息般力量,正是爸爸去世时他所感觉到的,又一次在体内游走!和上次一模一样,杨**也不敢动一下,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好半晌后,这股力量才在他胸腹之间静止下来,直到他感觉不到。
就在这时,杨挺忽然看到旁边不远的地方站了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正怯生生地望着他。
杨挺不由慢慢站了起来。他看那小女孩还在看着他,就走过去到了那小女孩面前,说道:“小妹妹,你有事吗?”
这小女孩脸蛋白净,梳着一条马尾辫子,容颜极是秀气。她见到杨挺来到自己面前,脸上现出一种害怕的神色,一下子低下了头去。
杨挺见到这小女孩这个样子,就安慰道:“你不用怕,我可以帮你做些什么吗?”
那小女孩抬头看了杨挺一眼,又低下头去,用手指了指旁边。
杨挺顺着那小女孩所指看去,见树从外一道小土沟里,躺着一个布娃娃。他一下子便明白了,过去跳进沟里,将布娃娃捡了出来,拍拍布娃娃身上的泥土,送到那小女孩面前。
那小女孩慢慢接过,脸上害怕的神色已经去了不少,但依然没有说什么。她又看了杨挺一眼,忽然转过身跑掉了。
杨挺看着那小女孩的身影消失,不知怎地情不自禁一笑。又想起爸爸后,脸上的笑容却一下子黯淡下来。
第二天杨挺放学回来,又来到那小树丛外。他老远就看到,那个梳马尾辫子的小女孩正在他昨天坐的地方站着。看到他后,脚步一动,似乎想向这边走来,但只动了一下脚却就又站在原地不动了。
杨挺不由想,她又有什么事需要帮助吗?便走过去在那小女孩面前站下。
昨天那个布娃娃正被这小女孩紧紧地抱在怀中。和昨天一样,她脸上仍有一丝害怕,一丝畏缩。
杨挺问道:“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
那小女孩微低着头,目光向上偷偷看着杨挺,半晌后才低低地说:“颖颖。”
杨挺又问道:“你爸爸妈妈呢?”问过后他才想起来,这里是儿童福利院,在这里的孩子,自然都是没有爸爸妈妈的。
果然,那小女孩颖颖垂下头说道:“爸爸妈妈不在了,阿姨说他们上天去了。”
虽然如此,颖颖看上去身体还健康,不是有残疾的孩子,这也算万幸了。
杨挺正想着,忽见颖颖伸出手来,往他手里塞了一样东西。他拿起一看,原来是一棵棒棒糖。
听颖颖有些害羞地说道:“大哥哥,这糖很好吃,你昨天帮我捡回了西西,我请你吃糖,好吗?”
西西肯定就是她的布娃娃了。杨挺笑了笑,说:“那你还有吗?”
颖颖一说起话来,声音中的怕意和羞意就渐渐消失了。她摇摇头说:“我不吃,大哥哥吃。”
杨挺又将棒棒糖还给颖颖,说:“不,还是颖颖吃好了。”
颖颖拿着那棵棒棒糖,眼中忽地涌出了泪水,道:“大哥哥不喜欢颖颖的糖吗?”
杨挺见颖颖竟然哭了,不由有些慌张,道:“不是的……我喜欢吃……”
颖颖又将棒棒糖递了过来,小嘴微微撅起道:“那你就吃。”
杨挺无奈之下,只好接过棒棒糖,将之放入口中。
颖颖看到后,眼泪慢慢止了,眼中却竟还有一种异样的欣喜散发出来。
事已至此,杨挺也不再客气,舔了两下棒棒糖,问颖颖:“颖颖多大了?”
颖颖认真地答道:“六岁。”
杨挺道:“那我确实是你大哥哥,我都十岁了。”他一手拿着棒棒糖,一手拉起颖颖的小手,道:“颖颖,我们一起去玩吧!”
颖颖迟疑了一下,还是道:“好的。”
杨挺看得出颖颖是个很怕生的女孩子,但是他们在一起玩了不到半个小时后,颖颖便将那种怕生的情绪抛过了一旁,脸上的笑容渐渐多了起来,和杨挺玩得极为开心。
通过这一件事,杨挺和颖颖慢慢成了孤儿院中最好的一对朋友。颖颖就如同对自己的哥哥那样依赖着杨挺,而杨挺,也一直将颖颖当妹妹一样照顾。
很快一年过去了。在这一年中,杨挺的一切都很正常,只是有一点令他觉得很奇怪的是,那股在爸爸去世时和第一次见到颖颖之前他所感觉到的力量不时重新在体内游走,最初时要近一个月才能感觉到一次,到后来愈来愈为频繁,最后甚至三五天就会出现一番。而且越到后来,这股力量越为强烈。以前每一次游走,它都只限于胸腹之间,但是在它慢慢变得强烈后,它就似乎不满足于此一般,四下乱撞,似乎要崩裂筋脉、破体而出一般!杨挺虽一直为此很困惑,但由于这并未对他的身体造成什么伤害,而且每一次冲撞他也完全承受得了,他便并未对任何人说起这件事。
这时,颖颖也到了上学的年龄。当负责照看她的阿姨对她说起上学这件事时,她什么也不说一口咬定要和杨挺上同一个学校。阿姨知道她和杨挺的关系,而且杨挺所在的学校对包括颖颖在内孤儿院里的孩子来说,正是最好的选择,所以想都不想一口便答应了。为此颖颖还高兴地亲了阿姨一下。
报过名并且办理了入学手续后,颖颖直盼着早日开学。到了新生入校那天,她在阿姨的陪同下,拉着杨挺高高兴兴地上学去了。
在学校里毕竟和孤儿院不太一样。这里总算是一个新的环境,更何况还能和杨挺一起上下学,颖颖对自己的新生活很满意,学习十分用功。
自从和杨挺认识后,颖颖变得活泼多了。在学校里,她新交了一些朋友,有几个甚至还是她主动提出交往的。比之以前,颖颖再也不像那个怕生害羞的颖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