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上古竹简
“叔,你饿不饿?要不你去借点米?”
七斤身上套着肥硕的冬衣,蜷缩着坐在门槛上,边上摆着一口破米缸,蜡黄的脸颊挂着两块红霞,那是被冻的。
她原以为只要自己足够勤奋,日子就会越来越红火。
她一直期盼着冬天快些过去,等到明天开春的时候,与秦棋一起垦出一片新地,那样就再也不用被人救济,再也不用担心吃不饱饭了。
原本家里的余粮,足够让七斤撑到开春,但是现在多了一张嘴,她失算了。
“借了,还得起吗?”秦棋叹气。
“那咋办?”七斤眼睛红了。
“去把鸡杀了。”
“那怎么行,鸡要留着下蛋换钱!”七斤摇头,满脸抗拒,那些鸡崽子她从小养到大。
在秦棋没有回来的时候,几乎是她唯一能说说话的活物,感情很深的那种。
半个时辰后。
七斤拿着鸡腿,大口的啃着,看着秦棋傻兮兮的笑着,真香。
“叔,你做出来的这个真的能换钱?”七斤眼睛都眯成了月牙,指着桌上几块黑漆漆的膏状物品,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差不多。”秦棋很自信。
“那我明天去一趟镇子,到时候卖掉,我给你买酒喝,买好酒成不?”七斤很开心,感觉生活又充满了希望,然后想了想又问道,“这东西叫啥啊,得有个名字吧,不然别人问起来,我都不知道怎么讲”。
“肥皂。”秦棋笑了笑。
一夜无话。
次日清晨,七斤天微亮就起床了,离开前,又杀了一只鸡,做好后放在了锅里,等着秦棋醒后再吃。
秦棋已经不住在灶房,在七斤的强烈要求下,秦棋无奈重新垒了一个炕,原因是七月觉得天气太冷,晚上不关门冻的睡不着。
夹沟村距离镇子并不近,原本秦棋打算自己去,但是七斤不放心,说卖东西这事秦棋把握不住。
七斤是日落时分再回家的,脸上冻的通红,人呆呆的蜷缩着,又冷又饿。
“没卖掉?”秦棋皱了皱眉,问道。
“叔啊,这大冬天的,没人洗澡”,七斤将包裹丢在门口,一脸的失落。
“一块都没卖出去?”
“一块都没卖出去!”
“杀鸡!”秦棋指了指鸡窝。
半个时辰后,七斤啃着鸡腿,感觉总算恢复了一点气力。
“我有些想当然了。”秦棋看着无精打采的七斤,出声检讨。
“叔,咱还剩一只鸡了。”七斤放下筷子,感觉自己命不久矣。
“那不还有鸭吗?”秦棋笑了笑。
“叔!”七斤撅着嘴。
“今天你去了镇上不知道,有商队到村子里来了,现在在村口露营扎寨,听说明天才会走,我们可以找他们换点钱。”秦棋一脸轻松。
“我回来的时候看到了,可是家里没东西是值钱的,不然我今天就会带到镇上当了。”
“谁说没有值钱的?”秦棋盯着七月。
“叔,你不会是要把我卖了吧?”七月有些发毛。
“你不值钱!”秦棋一脸黑线。
“那就好。”七斤拍了拍胸口,啃了一口鸡腿压压惊。
秦棋转身走进房间,然后从包里翻出了一个项坠,如蓝宝石,晶盈剔透,上面还刻了一些图案。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的,但应该能值点钱,是我从一个匈人的脖子上扯下来的。”秦棋将项坠放在桌子上。
“我现在就去!”七斤眼睛瞪了老大,抓起项坠,紧紧握在胸口,火急火燎的出门了。
约莫两刻钟后,七斤回来了,脸上挂着笑。
“有钱了!我们饿不死了!”
还没进家门,七斤就喊了起来。
急匆匆的跑进家门,贼兮兮的将门关好,生怕被别人看到了,缓缓摊开手心,露出一两白银。
这个世界,也是将金属作为货币,分别是金、银、铜三种,一两约合50克,实际的购买力大概在300元左右。
“就值一两么?”秦棋皱眉。
这东西看上去极为不凡,是他杀死一位极其难缠的匈人领队时得到的,原以为很值钱,一直都带在身边,以备不时之需。
“商队的人说,这东西他们不认得,但是看样式是北方的物件,这才愿意买下,难道我被坑了?”七斤看着秦棋的表情,顿时有些后悔自己太草率了,“不行,我现在去找他们!”
“算了,这东西在北域我见过,虽然稀有,但不是唯一,可能就值这个价罢。”
秦棋摆了摆手,阻止了七斤,“况且都已经钱货两清了,去了也没用。”
“也是。”
七斤点了点头,随即还是开心道,“反正我们现在是有钱了,有这一两银子,我们这个冬天肯定饿不死,不过就没办给你买酒了。”
秦棋表示,无事。
他在想,典当物件终究是权宜之计,还是得做点事情,不说让村民们过的轻松点,最起码不能成为村子的累赘。
不过他回来时已经入秋,眼下又正值寒冬腊月,一直没想到什么好的谋生手段,不到万不得已,他是不想再去卖苦力的。
秦棋突然想起老村长常说的凤栖山。
那里有不少野兽出没,或许自己可以去那里看看,虽然常有传闻凤栖山有大虫出没,但即使真遇到,凭自己实力应该也能逃脱。
为了活命他在北域匈人领地学习了不少武技,虽都是速成的法子,比不上那些武道宗师,但是猎兽不在话下。
秦棋打定主意,决定年前无论如何要前去凤栖山撞撞运气,若真能猎到野兽,这年就能过着富足些了。
······
······
村口,有七八顶帐篷铺陈在道路两旁,其中最大的一个帐篷里此时正有两人小声交谈。
“这东西真这么值钱?我怎么看不出来有多么不凡啊?”
说话的人是一个年轻小伙,名为贾杭,是商队的东家,正拿着刚从七斤手里收来的项坠,细细打量着。
他自幼走南闯北算得上见多识广了,但依旧没有看出项坠的来头。
“东家,你不认识很正常,这项坠是匈人的独有的饰品,在匈人每一个部落里,只有最强的人才有资格佩戴,是实力和权利的象征,在匈人部落中极为重要,在中原难得一见,基本是有价无市的东西,你说值不值钱?”说话的男人是个老者,留着花白的胡子,眼中满是精光。
“没想到这么值钱,但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不太清楚。”
花白胡子的老者摇了摇头,随即洒然一笑,“也不重要,能把这东西拿出来卖的,多半也是不识货的,这才能捡漏不是?”
“幸亏出来带上了焦队了,不然这次出来可就亏大了!”年轻人很开心,将项坠收了起来,然后又拿起了摆在桌上的竹牍,细细打量起来,笑道,“这玩意有什么来历,焦老也看出来了?”
竹牍共有六根,长约二尺半,呈暗黑色,上面刻写了很多图案,很像文字,但他们都不认得。
而且每一根竹牍的两端都有分别钻有一个小孔,不难看出这竹牍是成卷的古书,是他们在距离凤栖山很近的一个小镇上收到的。
“这东西,老夫还真没看出来是什么来历,反正一定不是那老汉的传家物件。”
老者名为焦扶,一双眼睛毒辣的很,时常捡漏奇珍,不过此时却摇了摇头,“现在只能确认是个古物件,不过这竹牍明显不止这六根,应该有些残缺,但我相信只要找对人,本钱肯定能赚回来。”
“哦?五十两还有的赚?”
贾杭不信,这五十两可不是小数目,忙催促道,“快说快说,恁就别卖关子,问一天了都。”
“我真的不知道,只是一年前我经过凤栖山时,在那里遇见了一伙极为不凡的人,看上去极为贵气,其中有一个被众人围在中间的青衫人手中就拿着三根竹牍,与这六根非常相似。”老人回忆道。
“怪不得你焦老愿意跟着我这个毛头小子出来跑商队,是不是就是为了凤栖山而来?”
年轻人笑了笑,一下子就被吊起了好奇心,“快说说,然后呢?”
“我猜这东西是从凤栖山深处被带出来的!”焦扶推测道。
在贾杭的追问下,老人焦扶缓缓道出始末。
原来老人后来打听到了那伙人的来历,竟然是山岳城齐家的人。
要知道齐家在蜀地可是名副其实的武学第一世家,这代的齐家家主更是蜀地的武道第一人,传闻武功已至臻境,更是被推为武林盟主,妥妥的江湖第一人,纵是蜀王见了也要礼让三分。
而齐家人之所以到凤栖山,是因为凤栖山深处在一年多前发生了地震,据传当时动静闹的很大,有很多人进入凤栖山查看情况,不过并没有找到原因,之后也就走了,唯独齐家的人一直留在了凤栖山附近。
甚至前两天焦扶随意问了几个村民,竟然意外的发现齐家人竟然还留在凤栖山里面,而且还雇了很多民夫进山,说是要垦荒种菜。
“种菜?玩呢?”贾杭满头黑线,觉得这理由实在蹩脚。
“我暗地调查发现,齐家雇人是在掘一个大墓!”焦扶无奈的笑了笑,觉得这个理由也很牵强。
究竟是什么大墓,值得他齐家,堂堂武学第一世家不惜背负骂名来掘墓?
“除非······”
贾杭看了一眼焦扶,想到了一种可能,然后紧紧的握着竹简,“除非根本就不是大墓,而是曾经遗失的神地!”
“神话消亡近百年,昔日的仙门已经回归凡俗,但是他们中很多人并不甘心,希望能找到神话枯竭的真相,并一直寻找新的神话路,而凤栖山在一些古籍中,确实是一个圣地,只是在超凡退潮前就已经没落。”
他们走南闯北,遇到过很多人,其中有一些曾经是可以飞天遁地的修道者,不过现如今已与凡人无异,所以他们知道一些百年前的事情。
“如果真是这样,那岂不是说,这竹简上刻下的是······成仙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