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感慨
赵岚听得入神,随口回道:
「你说我师姐哈?
她去办事啰,要耽搁几天。」
禹山和伍德兴同时怔住:
「小岚,方婉是你师姐?
她又去办的啥子事情?
我们杂个从没听你两个谈起喃?」
赵岚刻意的拉长语调回道:
「你们何时关心过这些事情。
我与方师姐一同受训于阙乐坊,学习歌舞技艺,她入坊早于我,梨园排位她自然是我的师姐。
至于她要去做什么,也没必要非得告知我。」
伍德兴自斟自饮道:
「哦!
没得其他意思哈!
我只是没瞧见她,怕她出事。
嗐!
没得她在我耳边多嘴多舌,我还有些不习惯!」
禹山笑道:
「你娃就是贱皮子。
这便是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
该有一个人好好的敲打你。
小岚,你要跟紧些我哈,刀枪无眼,莫遭起啰!」
赵岚点头,抿嘴道:
「公子不嫌我碍事了吗?
为何刚才你俩论事也不避讳我?」
禹山摸摸脑袋,坦然道:
「你是我老妹,你我兄妹关系,有什么见不得光的事说不出口!」
赵岚起身,没有征兆的无话离开。
「又啷个了嘛?
我又哪点惹到你了瞒?
你不想当我老妹,那你当我姐三!
做脸色给哪个看瞒!」
「老禹,你娃就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这女娃儿跟你是王八看绿豆,对上眼啰!
你傲气啥子?
难道她配不上你嗦!」
「老伍,你娃看热闹不嫌事大。
说劳资,那你杂个不把方婉收了喃?」
「嘿!
老禹,你要把我往火坑里头推哈!
这歪婆娘牙尖得很,比唐僧还唐僧!
我吼不住!
要是她有赵岚姑娘一半温柔体贴善解人意就好啰!」
「嗯!
小岚倒还是贤良温婉,不过喃……
我们迟早要回到现代,不得在这生根,到时甩甩手就拜拜,***不出来!」
「老禹,你娃就是多虑了哈!
回切又有好大点意思瞒!
一天到晚奔波劳命,空了也是抱着手机啃,空虚寂寞冷!」
「就是,说起来,现在好多天没耍手机也过得切。
现代人虽然衣食无忧,但精神上何其空洞,何以解忧?唯有上网!」
「就是三,我们在这哈,还是很充实嘛!
当个啄木官,偶尔打个仗,也不错。
话说回来,别个赵岚姑娘,一没要你彩礼,二没喊你娃买车买房,你杂个想的喃!」
「老伍,你我都还在乱世之中讨生活,人身安全都得不到保障!
赖格宝吃豇豆悬吊吊的……
先把眼前的事处理好啰,再想其他!」
两人谈话未完,帐前兵卒报道:
「两位大人,参军陈宫求见,是否准予?」
两人端正仪表,按照主次坐下,看那陈宫踱步而入,禹山先问道:
「公台兄请落座,不知有何赐教?」
陈宫拱手回礼道:
「校尉大人、司马大人有礼,卑职唐突进谏不知可否?」
伍德兴抚案答道:
「公台兄,想必是为战事而来,但说无妨!」
陈宫抱拳恭言:
「邹将军领军筑坝完工,司马大人计划明日攻城,又透露会有风婆雨伯压阵,如此看来,大人必是要运用水势破城。」
禹山也不隐瞒,如实告知:
「是的,如公台兄猜测,诸事已备,只欠一场大雨浇之。」
陈宫略微迟疑道:
「司马大人祭台上做法祈得神灵护佑,但属下仍是有些担忧,明日是否会有及时雨降临!」
禹山端视陈宫后,突然放声大笑起来:
「公台兄质疑得对,有雨没雨不是设坛做法就可决定。
你认为这是个障眼法吧?」
陈宫没做正面回答,缓声道:
「卑职曾在诸郡游历,见过不少能人异士。
吾曾闻及有一秘术,名曰腹语,施技者腹中发音,闻听者莫寻其门!
吾也听过不少光怪陆离的神鬼轶事,但大多无可证实,只在民间口口相传?」
禹山知他所言为何,并不气恼,淡然回道:
「公台兄能直言不讳,可见胸襟坦荡。
正如你所言,没有显灵这一说,我只是祈个彩头,预祝马到成功。
不过,我不会腹语,这倒是为真。
还有,明日有雨这事也不是我信口开河。」
陈宫颔首,正色问道:
「愿闻其详!」
禹山斟酒一杯递于陈宫:
「兄台个性我有耳闻,身正肠直,不虚与委蛇,是个爽快人。
那我就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太行山区属于温带季风气候,降水季节变化明显,河流径流量季节变化大;
降水集中于夏季,河流汛期以夏汛为主;
夏季吹东南风,山脉东坡为夏季风迎风坡,多地形雨,增加夏季降水;
富含水汽的季风自太平洋行到这里,由于太行山区特殊的地形,对于输送水汽的偏东气流起到了抬升辐合效应,使垂直上升运动更加剧烈,所以降雨也就更大更强。
平均每年7月,雨日大概在一周左右。
掐指算来,恰在近日。」
陈宫拜服,赞道:
「司马大人博学强识,天文地理无一不晓!
你所说的我不能通晓,但也略懂其义。
的确,雨季将至,为期不远!
我晨起观天,胭脂泛红,云盖山顶。
所谓是有雨山戴帽,无雨云拦腰。
骤雨突至,山洪泛滥,天时可利矣!」
禹山笑道:
「公台兄也知有雨,此番前来是要试探我的虚实吧?」
陈宫同笑:
「不敢,能与校尉和司马大人饮酒交集便是幸事。
我敬两位大人一杯,盼明日旗开得胜,战事早日完结。
我还得回切整备物资,就此告别!」
饮完杯中酒,陈宫自顾自的退下。
伍德兴连饮数杯,赞道:
「好酒,不过就是度数低了些!
来三!
老禹你我敞开整,今日有酒今日醉,管他明天下不下雨!」
禹山收起桌上酒杯,阻止道:
「饿劳饿虾的,把酒当水喝啊?
看你娃喝得浑身通红,就像只蒸过的盘海。
这酒后劲大,你娃要喝翻!」
「老禹,这点酒窝几趴尿就通泰啰!
来哦,满起,莫扯拐!
还不晓得看得到后天的太阳不喃!」
「说来说切,老伍你还是虚火明天的事情,心理素质不过关哈,当个锤子校尉!
收拾啰,不准再喝啰!」
「要得瞒,听你的。
拿下军都关,劳资喝他个一天一夜,还拿米酒来泡澡,醉生梦死一回!」
烈日高悬,风缓气悶。
军都关前,堤坝之上,禹山和伍德兴指挥着部众填埋关旁沟涧。
先是于涧床深埋巨桩,再堆砌盛满的卵石的竹筐,只在一旁留出一道沟渠排出涧水。
涧沟逐渐变窄,涧水漫出冲击堤坝。
众人停工,检阅堤坝牢固程度。
坝基浸入水中,未见大面积泥石脱落。
众人躲入堤坝阴影处,避开西射的阳光。
伍德兴披甲带胄,全副武装,早热得如坠蒸笼。
抹汗吐舌道:
「劳资这是找罪受哦!」
他望望身着背心裤衩的禹山,埋怨道:
「老禹,你娃选得什么时辰?
这天气油都要烤干啰,再不下雨,我俩个可要变成笑柄啰!
不仅受全天下人耻笑,也会被当做二百五记入史册,奉为瓜娃子的鼻祖!」
禹山手摇一柄蒲扇,驱赶蚊虫,气定神闲答道:
「是不是闷得慌,这就对了。
虽然艳阳当空,热浪烛天,但让人最为难受的还是这湿气。
感觉全身粘乎乎的,我想你娃的摇裤肯定打湿啰。
等哈哈儿,我雀过啰!
军都山上空云层开始聚集,物极必反,你就等着淋场大雨。
到时候,水淹军都关,以水为兵替我俩攻城,我俩坐享其成!」
伍德兴毛燥的脱去厚实的盔甲,叫道:
「格劳资,不早说,我连皮甲都穿了两层,真是热死个先人!
早晓得是这么一个情况,劳资该带条游泳裤,切沟沟头泡一下降哈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