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 特异点(6)
这个世界上、绝大部分都是有罪的吗?
这名叫费奥多尔·米哈伊洛维奇·陀思妥耶夫斯基的男性在前不久曾辩论过这种话题。但这与本次主旨话题显然不同,于是他贴心的准备略过,来详细述说一下自己穿越的事件。
初降落时,俄罗斯的天气不算寒冷。凛冽的冷风吹拂而过,将手上的纸页掀飞,而那原本清晰的字迹“神——由人类创造的神话,由一种极端的....”也很快模糊化。
他沉思。
他停步。
对面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陀思也无辜的笑了笑,漂亮的眼睛望向了那本书。
“你在看什么呢?”俄罗斯人向他走近。
费奥多尔听见自己的声音从胸腔震鸣而出,像一只从隐秘的灯罩里飞出的蛾:“《民俗学——神背后潜藏的人》。”
“有趣,你认为是人类创造了神?”
“你认为呢?”费奥多尔抛出反问。
“我不考虑。”好看的俄罗斯人止住脚步,虽说是笑着但无法说他具有笑的条件,由此可以断定他肯定是在假笑。“只是神无处不在,神来到、神与我们沟通,神来判罪。罪即是呼吸,罪即是思考,咎罪是神之职责。”
——真是傲慢啊。
这位穿越来的coser情不自禁感叹到,他掌中的书籍已彻底白纸化,可那不是“书”,不是这个世界可以颠倒黑白的“书”。费奥多尔随手把书籍丢弃在皑皑白雪中,用平静的语气回复这个世界的陀思:“Ты-Бог.(你既是神)”
“МыестьБог.(我们即是神)”
“Давайтеразрушимгрех,мойдруг.(让我们断罪,朋友)”他们异口同声,他们的手相互交握,眼睛共同闪过晦涩的光芒。
结盟之后,一切都变得如流水一般。但这些也同样不是重点,所以费奥多尔也贴心的随手把书翻到了结尾揭示结局——
他在老鼠们的帮助下来到了「巴别塔」的内部,扮演成一名少女。
随后和太宰治短暂的相见中,彻底确认了他们之间的共同目标:释放被死亡后的希兰,杀死后,他产生的巨大能量足以产生一个【能穿越时间】的特异点。
很显然,就是现在了。
他在希兰身后褪下那层伪装,在黑敦和白芥难以置信的眼中朝他们挥挥手打招呼,然后轻轻开口:“有罪。”
希兰突然跪下,大量鲜血从肌肉、从五官中喷射而出。很快,湿润的鲜血就蔓延在地面,把泥土侵染成血色。
那双雾霾蓝的眼睛甚至还来不及从胜利在望转换成其他色彩,他没感觉到痛——这也是自然,在最后的复苏完成后,费奥多尔就先切断了他的痛觉神经以保证后续的动手不会被感受到。
荒诞、戏剧。这是每个人死亡时或多或少会经历的事。
费奥多尔想,既然这世间的死亡也存在被天上砸下来的冰柱砸死的情况,那希兰这样的死亡如果放在小说中算不算烂尾?
尽管希兰他看到了某些这个世界不该看见的真理,企图通过某种方式,机关算尽不择手段的达到目的。但在执棋者看来却一览无遗。
很快,费奥多尔下了判定:是希兰的失误。
他不该把自己的领地变成棋盘。——执棋人、棋子、棋盘,越往下就越会低等。
“马上要完成了。”费奥多尔收回自己的思路,不再看向地下蠕动挣扎的虫子。他望向天空,身旁的气流浮动,随着希兰的死亡开始变得絮乱。
天空的浮尘也散去重新展露出纯粹的湛蓝色,黑红色的恶犬收敛了自己的獠牙不展露威风。白芥和黑敦站在他身边,虽一脸迷惑但他俩也同样不会过问太多——事情解决了就好。
“为…为什么。”
如虫豸振翅的询问声飞入三人耳中,使得费奥多尔低眸。
希兰已经把头扭了过去,鲜血起伏在他的脸上,一双眼睛瞪大了死死盯住三人之中的费奥多尔,犹如厉鬼索命。
费奥多尔只是轻笑着,他甚至不害怕,“命运总凌驾于死亡之上。”
希兰没有回应,他永远回复不了了。现在地上只不过是一些失去灵魂的肉块,仅有紧紧攥住的手还残留着灵魂的不平静。
黑敦和白芥咽了口唾沫。
费奥多尔再次发话,“中也和太宰应该快过来了,织田作和乱步也是。”
特异点即将形成,远离战争中心的木仓声也停歇。织田作带着乱步走了过来,黑敦和白芥才走上前去,左顾右盼。
“呀——”草丛里太宰治迈着长腿轻盈的跳了出来,丝毫看不出他刚刚昏迷的模样,他笑着挥挥手,“看起来各位都玩得很愉快呢!”
“愉快你个大头鬼!”随后窜出来的中也拳头一硬,果断给太宰治的后背来了一拳。
“咳咳咳!”太宰治咳嗽了起来——虽然也有一部□□/体不适、被中也狠狠的揍了一拳的原因,但灰尘的四溢才是主犯。
费奥多尔和乱步微微抬头看向那个黑色又扭曲的特异点,但他们还有疑问。
“社长和副社长真的不在这吗?”
“如果在的话,那么聊天室应该会出现两人吧。”
“那不是一目了然!社长和副社长都没过来!”
“真的吗?”
他们叽叽喳喳的讨论起来,脱离了自己躯壳的那层束缚,才显现出一些活泼。
乱步咳嗦了几声,把众人的声音压下去,看向从特异点开始形成后就再也没说过话的太宰治:“罪魁祸首觉得呢?”
“嗯——”太宰治不可思议的睁大眼睛,“我抗议!就算是我说出那句话后才导致穿越的,那也.....”
“嗯?”费奥多尔提音。
太宰治那副义愤填膺的样子顿时宁静下来了,他耸耸肩,“切——嗨嗨,想要蒙混过关真不容易。就如你们所见,我也没找到社长和副社长。”
“但是...”
乱步、费奥多尔、太宰治心照不宣。太宰治继续说道:
“不排除社长和副社长在另一个时间段的可能。”
——这便是他们要利用这个组织的原因。
一是为了找到剩余的人,二是为了进行时空的穿梭。
特异点已然形成,随着风的聚变,所有人都被卷了进去。
“啊——也不知道特异点会不会把我撕碎。”
“哈哈!乱步大人一眼就能看明白这是不可能的!”
“敦,救命,我真的要饿死了……”
“芥川!坚持住啊!!”
“呜!我的书都没看完就没了!!这个世界的文坛给我去死吧!”在最后一刻,费奥多尔的悲痛完全爆发了出来。
“好了好了,回去了再看也不迟。”这是安慰的织田作。
“啊!中也!社长借我的红围巾飞了,救一下——”
“....尽力了,没办法。”
“这你都救不到,真是废物(冷酷)。”
“哈!?——”
特异点伴随着中也的男高声关闭了。
这个决战场,翠绿色的小森林再次恢复了宁静。——然后又再次被一个无奈又可怜的声音唤醒。男人捡起地上被吹落的红围巾,拍了拍又披在自己肩头,故作可怜的向不远处的金发女郎询问到:“呐——爱丽丝,明明这算是我的遗物来着...却被大大咧咧丢掉了,我这是被嫌弃了吗?”
金发女郎站在原地,艳丽得像一朵玫瑰,那红得滴血的嘴唇轻啧了一声:“林太郎,真是没用。”
“噗呃——被打击了哦,爱丽丝,我被打击了哦!”
“不光太宰治被绑架,还是打架,林太郎都帮不上忙。甚至还像个下水道的老鼠一样躲躲藏藏的,生怕被发现,太失败了!”爱丽丝交叉双手站在原地,不同于这个世界的爱丽丝,她犹如女王一般对森鸥外进行抨击。
“呜呜呜——爱丽丝——。”没用的老男人又哭着挂在了爱丽丝的腰上,但只是换来了自家异能力嫌弃的目光。
“咳。”银发的男人迈着强劲又平稳的步伐走了过来,木屐走在路上甚至未惊动一点灰尘。
他咳了咳,仿佛只是想提醒自己的同僚收敛一点。
“副社长!!”森鸥外反而一个健步冲上去握住了福泽谕吉的手,眼泪唰的一下就流了出来,“难道我真的很没用吗!”
福泽谕吉:……
福泽谕吉:“不能说你没用。”
“看吧,爱丽丝……”
“只能说你控制异能力骂你自己显得有点m,就,很怪。”
福泽谕吉揉揉太阳穴,他们为了躲避聊天室的逮捕花费了太多精力。森鸥外现在还有力气蹦跶也算是件好事。
“什么嘛,”森鸥外不服气的端庄了自己的形象,还不忘损一句自己的朋友,“副社长,别忘了,大半夜喝酒对一个树夸站得很直很有当兵风范的你,也挺怪。”
福泽谕吉:“……”
“还有,学校军训的时候路过被当成教官,结果莫名其妙跟着教官们去吃饭的你,怪。”
福泽谕吉:“我的刀可不长眼睛...”
“哈!”森鸥外立马转移话题,“也不知道他们现在进行到哪一步了。”
“不知道,”福泽谕吉收刀,“一切皆有秩序。”
“秩序能拯救人吗?银狼先生。”
福泽谕吉闭目,“能,除此之外,还能拯救你的...”
银狼没有说完,但二人已心知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