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小本文凭
很快两个人都写好了题目,林慎抖了抖手中的纸,心里肆意的大笑:「我今天就让你贻笑大方,还要去仕林里给你宣传宣传,让人们都知道知道你这位不学无术还目中无人的四皇子是什么样子的。」
交换题目,周浚恪简单地扫了一眼,撇了撇嘴。韩信点兵这小本的水平,你也敢拿出来献丑?还是你这新科进士肚子里就这么点料啊?
让一群三百至四百人的士兵,先每排三人站好,接着重新每排五人站好,最后每排七人站好。最后一排多出了的士兵分别为二、二、四,要问这些士兵准确为多少人。
「我算好了,我的题目你看懂了吗?」林慎刚刚审完题目,周浚恪就一脸坏笑的说道,三位老师都为之一惊。
林慎狐疑的说道:「这么短的时间,殿下莫不是开玩笑吧。如果算错,别忘了我们的赌约。」
纪延年也不相信的说道:「夸张卖弄,不为人子!」
老师们的态度让周浚恪很不爽,于是他决定让他们更不爽,嗤笑了一下说道:「这种三岁小孩子的题目,你们也真拿得出手,还是你们就这么点料?都给我听好咯,我的答案是347名士兵。」
纪延年和赵旉对算数都不太精通,两个人的目光都看向林慎。这位数学家贾道藏的高徒此刻一脸的懵逼,内心是崩溃的。
「这怎么可能,这么短的时间里...,我当初...」说到这里,林慎适时地闭上了嘴巴,却也让周浚恪了解到,这货当初为了这道题说不定死了多少脑细胞呐。
「别废话,你就说对与不对。」周浚恪才不管林慎的感受,很是不满的催促道。
林慎脸色灰白,他搞不懂为什么一个不学无术的皇子可以在一瞬间就能算出答案。而自己当初可是废了好几天的功夫,那还被老师誉为是不可多得天才。现在两相对比,自己引以为傲的光环一下子就破碎了。
「用修,殿下的答案可否对之?」看着林慎的脸色,两位老师还抱有一丝幻想,希望周浚恪的答案是错的。
可惜现实是残酷的,林慎双目紧闭的点了点头,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给周浚恪看的直打冷战,多大点事啊,至于让你一副如花季少女被侮辱的神情,真他么脆弱!
纪延年顿足捶胸的叹了口气,赵旉却双目一转,笑道:「用修不用气馁,殿下算出了你的题目,你只要也算出殿下的题目,双方打平而已。」
被赵旉这么一提醒,林慎顿时来了精神,双方打平也算扳回一城啊。可林慎忽略了一个问题,他刚刚还嗤之以鼻的皇子,此刻在他心中已经把周浚恪视为了劲敌。
猴子采了一百根香蕉,猴子家距离香蕉堆50米远。猴子每次最多能背走50根香蕉,可猴子嘴馋每走一米就要吃掉一根香蕉。请问,猴子最多能背回家多少根香蕉?
周浚恪这个题目出的也很简单,和韩信点兵大同小异,不过却有个思维上的暗坑。
果不其然,片刻后林慎的自信心又找了回来。可谨慎的他又权衡了半响,才笑着回答道:「殿下的题目我算好了,这只猴子一根香蕉也背不回家。」
「错!」周浚恪深表遗憾地摇了摇头,八股文考多了脑筋果然不会急转弯。
林慎为之一愣,猛然转身又趴到了题目之上,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才气急败坏的吼道:「怎么可能错,在下可足足算了十几遍,明明就是一根香蕉都没有。」
周浚恪不屑地冷笑了一下:「这就是新科进士的水平?我刚刚还问你看懂了题目没有!我问地是,最多可以背回去多少根香蕉,而不是直白的计算。准确的答案是25根香蕉,所以你地答案是错的。」
「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在下不信,殿下一定是在说谎。」对于自己的计算能力林慎还是很有把握的,答案又是那么的显而易见。如果非要说自己是错的,那么就一定是周浚恪在撒谎。
「熟归熟,小心我一样告诉你诽谤!」心情大好的周浚恪开了个玩笑,也没在意林慎不敬,笑了笑说道:「如果我是猴子,我会先背着50根香蕉走到25米的位置放下,这时我吃了25根香蕉还剩下25根香蕉。然后我在回去背剩下的50根香蕉,走到25米处,又剩下25根香蕉。最后我背着50根香蕉走回家,当然还剩下25根香蕉了。」
答案一出,林慎的脑子当场就死机了,目瞪口呆的站在那里,任由纪延年和赵旉喊叫都不回应,满脑子都是猴子背香蕉的景象。
「殿下也没说中途可以放下,老夫认为这题不能作数。」纪延年见败局已定,不服气的辩驳道。
周浚恪翻了翻白眼,讥讽道:「你们文人都这么臭不要脸吗?丢人败兴,输人又输阵!」
老头儿脸色难得的一红,还要辩驳,周浚恪摆了摆手说道:「行了,咱们别浪费时间了,我还得去小厨房研究新菜系呢。这两道题给你们,一道是上联,一道是算数题。我给你们留下,你们什么时候对上来了,就来找我。如果实在想不出来,也可以来找我来指点一二。」说着周浚恪把题目递了过去。
周浚恪这叫乱棍打死老师傅,第一题是为了让三位老师阵脚大乱的,第二题和第三题才是绝杀。
这样才能顺着自己的节奏走下去,让他们没有心思去想其他事情,如果这三个人一旦跳出这个思维怪圈,跟自己比八股文和背诵,那真就哭死了。
纪延年和赵旉接过纸张,最上面的就是那首上联,一看之下两个人同时倒吸一口冷气。
「游西湖,提锡壶,锡壶掉西湖,惜乎锡壶。这...这...」纪延年对诗词之道浸Yin多年,却第一次见到这么绝妙独道的上联,搜肠刮肚地想了半响也没有任何头绪。
上一题老头儿还有勇气辩驳一下,这个上联一出,让他彻底服气了。
赵旉更是一阵无力,没想到四皇子的文韵功底这么深厚,这个上联出的简直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老师们慢慢端详,弟子先行一步。」说完周浚恪迈开步子,想了想又缩了回来,拍了拍赵旉的肩膀,殷勤的叮嘱道:「那个...你们照常来啊,我好吃好喝的招待你们。你们要嫌无聊就在书房看看书练练字,权当放假了,可千万别不来了啊。」
周浚恪不得不防自己那个便宜老爹一手,要是自己前脚送走这三个,他后脚又给自己派来五个,那自己岂不是白忙活了?
.....
下雨天后宫很少有人出来走动,然柔却喜欢在下雨天来给太后请安。只有下雨天太后才不会在外面侍弄庄稼,能有更多的时间聊聊天。
步入永寿宫,周遭的环境就变得绿意盎然、生机勃勃。除了必经之路是青石板铺路,两侧都种满了庄稼。
四月中旬的庄稼都绿油油的,尤其是下了雨后,更为意境!
「慕青,把伞收起来吧。迎着这样的小雨走在田间,感觉很舒爽的,你试试!」然柔揪下一片叶子在鼻子下闻了闻,笑的很开怀,就像一个待字闺中的少女。
卓慕青轻笑地摇了摇头,继续举着油纸伞。
然柔很清楚自己这位侍女的性格,不再多话的向里走去。
一过二进院的月亮门,一股似曾相识的喧闹声传入耳中。那一秒然柔很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地方了,自己来的不是永寿宫,而是周浚恪的墨韵院。
拦下要进去禀报的小宫女,然柔带着满腹疑问走进了正房。只见太后领着几个太监和宫女围坐在案几前,一人手里捏着一把纸片子。
「绿真这牌打得真臭,下把换人。」太后气哄哄地敲了敲纸牌,就像一个跟人抢玩具抢输了的孩子。
「我的母后啊,纸牌都传到您这来了?」然柔惊愕的说道,心想:「恪儿这小子属瘟疫的啊?这传播速度也太快了!」
想着还瞪了一眼闵云,吓得闵云手一哆嗦,牌都扔了。
「然柔来了啊,快来我身边坐,我告诉你这纸牌可好玩了。」太后眉飞色舞的说着,然后瞟了一眼牌局道:「不要。」
然柔接过小宫女递来的凳子,环着太后的手臂,撒娇道:「母后,您老玩的开心就行。」
太后刮了一下然柔的鼻子,笑骂道:「都多大的人了,还像个孩子似的。」
说着太后鼻子一阵发酸,想起了以前打仗的时候。男人们都在外面厮杀,自己领着一群娘们们和孩子在家,那时候然柔和晓槐跟自己最是亲近,不是亲闺女胜似亲闺女。
现在伊人已逝,太后不禁感慨万分的说道:「晓槐要是能亲眼看见四猴崽子长大,这么懂事,一定会很开心吧。」
然柔也一阵伤感,哽咽的说道:「恪儿是比以前懂事了很多,妹子在天之灵一定会很欣慰的。」
太后拍了拍然柔的后背,安抚道:「晓槐是个有福气的孩子,有你这么一个好姐妹,这么些年也辛苦你照顾那个猴崽子了。」
然柔苦笑了一下:「母后,辛苦谈不上,只是担心的比较多。以往担忧他惹是生非,现在担忧他不成材。哎...」
太后出了张牌,笑了笑说道:「儿行千里母担忧,你的心思我能体会。当初他们爷们打仗的时候,我每天在家也是夜不能寐,生怕第二天就有噩耗传来。但是现在年纪大了,不想那么多了,儿孙自有儿孙福。我看这四猴崽子现在就挺好的,费这么大劲做些纸牌哄我老太太开心,还一天三顿地给我送膳。这多子孙,论孝心就他这么独一份。」
然柔心道:「我的娘啊,您老也叱咤风云一辈子了,就被这点小恩小惠给收买了?。」
不过然柔转念一想,老太太也是乐意吃这套。年纪越大就像个小孩,孙子们的一点孝心就能让她开心很久,要不然也不能成天让公主们过来请安。
又玩了几轮,太后有些疲乏了,挥手斥退了宫女们。
「老咯,精神头不够用了。」太后撑着腿站起身,敲了敲发麻的膝盖,然后任由然柔扶着坐到了床上。
「母后,您这身子骨可硬朗着呢。」
太后摆了摆手,说道:「四猴崽子的禁足还有多少时日啊?」
然柔抱怨道:「母后,恪儿的事情您就别操心了,不罚罚他,都要翻天了!自从失忆之后,他越发的惫懒,礼仪方面一塌糊涂。让他学习,他能把老师都气跑了。您说我能不担心,能不生气?」
「您是不知道,他现在的脾气。为了吃肉,把尚膳司给打劫了。陛下宣他去房,他张嘴就喊爹妈,陛下能不生气?说他两句吧,他还跟陛下杠上了。君父君父,陛下下不来台还能不收拾他?」夫君为天,更何况周浚恪做的的确不对,然柔当然不满意,顺便把那天房的对话,原原本本的与太后学了一遍。
不成想,太后反而扳起了脸。可一想到自己的儿子是皇帝,太后也不能坏了皇帝的尊严,否则如何治理天下,管理朝臣?
可还是心有愤懑的说道:「礼仪那东西差不多就行,学太多就六亲不认了。你去告诉皇帝,说我老太太想孙子了,让他想想办法。」
儿子们的斗争让太后伤透了心,她不想让孙子们也重蹈覆辙。有一个不醉心于皇权的小家伙,当然要保护好了。
「母后~~~!」然柔无计可施,只能撒了个娇,意图蒙混过关。
太后拍了一把然柔的胳膊,笑骂道:「撒娇也没用,多好的孩子,都让你们管坏了。回去跟皇帝说,我老太太可不能白拿孙子的孝敬。」
然柔无奈的叹了口气:「这小子算是达到目的了。」
然柔在后宫如何一言九鼎,在朝臣面前如何母仪天下,在太后的面前都是顺从的儿媳,乖乖的女儿。
太后也笑了:「吃人家的嘴短,老太太我甘之如饴。」
然柔无可奈何的点了点头,只有等着日后找周浚恪这个罪魁祸首算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