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表计:9妹要嫁人

金表计:9妹要嫁人

打了一夜麻将,牛大有点头昏脑胀。见同伴都走了,他马上收拾了残局:香烟盒子、香肠皮子、纯净水瓶子、罐头盒子……反正乱七八糟一大堆,通通装进塑料袋里,看看天色微明,楼下应该无人,便顺着阳台扔了下去。

“哎呦——谁啊——”

楼下传来惊呼声。

牛大急忙闪身退回,心中窃笑:谁让你这么早起来,活该!然后躺在床上开睡。麻将打了一夜,够疲劳的,这脑袋刚挨到枕头上就打起呼噜。

一阵门铃响把他惊醒。

他晃晃脑袋想了想,这时候有人摁门铃不是居委会就是派出所。准是挨砸的那个人告状了。如果砸得不重,来人应该是居委会的,如果砸重了,来人应该是派出所的……就那么点东西,里面又没有多重的物体,而且是在三楼扔下去的,能砸什么样?至于惊动政府嘛?真是大惊小怪少见多怪!反正门铃是干电池的又不走电表,谁爱摁谁就摁吧,谁爱摁多久就摁多久,我又不在家……将被子往头上一蒙,又打起呼噜。

果然,门铃响了一会儿不再响了。

三天过去了,无人再来调查。他以为“垃圾事件”就算过去了。

这天早上,他从早市买了早点回来,刚走进楼道,见墙壁上贴着一张“招领启示”:“前日凌晨有人从楼上乱扔垃圾,不小心将金表一同扔下。被砸者拾金不昧,将金表交于派出所。望丢失金表者前来认领,并要赔偿被砸者医药费。”

牛大心中一动。

他知道那天打麻将,李二蝎子戴了一块金表,价值10多万元。难道是他打麻将时将金表摘下来,走的时候忘记戴了?如果是这样,那可要发一笔小财了。至于赔偿被砸者医药费,那才几个小钱啊?赔就赔呗……可他转念又想:万一李二蝎子的金表没丢,是个圈套呢?他犹豫了一下,将早点仍进垃圾箱,给李二蝎子打电话。

他要请李二蝎子吃早点。

李二蝎子欣然而来。

二人在街边早点摊儿一边吃着早点一边说着闲话。牛大的眼睛却不时地瞥向李二蝎子的手腕,见他果然没有戴表,心中已有一半欣喜了。吃完早点他还故意问了一句:“现在几点了?”

李二蝎子摇摇头叹息一声:“唉,别提了,我的金表……”

李二蝎子没有继续往下说,却是满脸的痛苦。

牛大已经确定他的金表丢失了,顿时满心欢喜起来。回到家,他揭下那张“招领启示”直接去了派出所。聪明的牛大不提金表,先承认自己乱仍垃圾的错误,主动要求赔偿被砸者。原来,被砸者是一楼的金大伯。

那天早上他起来晨练,刚出楼口走出没几步就被一袋垃圾砸在了脑袋上。垃圾袋里有一个硬梆梆的东西将脑袋砸了一条口子……牛大想那硬梆梆的东西一定就是金表了,便二话不说,马上就支付了医药费,又多拿出一千块钱,算是给老爷子的营养费。接着又写了悔过书,表示今后不再乱扔垃圾,做一个优秀的好市民。

然后才说到金表。

“金表本来戴在手腕上的。扔垃圾的时候多用了点劲儿,金表也就顺着手腕脱出去了……”

“打收条吧。”民警拿来纸张和笔,“先确认一下,是不是这快金表。”

牛大接过金表认真看了看:“是是是,就是这块,不错不错。”急忙收了金表,然后写了收条。“今收到我数日前丢失的金表。经过仔细检查,确认无疑……”最后签了名。

回到家,牛大急忙将金表藏起来。

这是李二蝎子的东西,他们又经常在一起打麻将,他怎敢戴在手上?虽然不敢公开炫耀,但是,牛大的心里欢喜无限。过几年找个地方卖了它,就算少卖一点,那也是不少的收入啊……

忽然一天,牛大发现李二蝎子手腕上又多了一块金表,心中顿时生疑:“你,又买了一块金表?!”

“不是,还是原来那个。”

“原来的金表不是丢了吗?”

“没丢啊?谁说丢了?”

牛大想了想,当时李二蝎子只是摇摇头叹息了两声,确实没说金表丢失的话,心中又多了一点疑惑:“你那天的意思……”

“是这样,那天咱们不是打了一夜麻将嘛。回到家老婆跟我吵架,不小心将金表摔在地上,摔坏了。”李二蝎子擦了擦金表,“这不,刚修好。”

李二蝎子的金表没丢,自己手中那块金表是怎么回事?牛大心里犯核计了。他回到家拿出那块金表去金店给内行人一看,原来是表壳镀铜,市场价20块钱就能买下来。这是怎么回事?牛大弄不明白了。

其实啊,被牛大扔垃圾砸到的金大伯是李二蝎子的亲戚。牛大并不知道两家的亲戚关系。李二蝎子知道了金大伯被砸的情况就猜到了是牛大,但是,都没有证据,派出所也没有办法。李二蝎子了解牛大爱捡便宜的毛病,就去市场买了一块镀铜手表,与民警一起演了这出戏。

牛大哪里知道详细啊。

但他不甘心啊。赔了金大伯那么多钱,还写了悔过书,就弄到一块20块钱的“金表”,这也太丢人了。他想来想去,觉得这事跟派出所有关,便拿着那张“招领启示”去找那位民警:“这上面写的明明是金表,怎么到了我手里变成镀铜表了呢?”

“这事得问您自己啊。”民警拿出牛大的收条,“被砸者送来的确实是金表。当时您也说金表是从您手腕上脱出去的。您也验看了,说正是您丢失的金表。您收条上也是这样写的。至于后来金表如何变成了镀铜的,我们就不清楚了……”

牛大又想了想,那天打麻将除了李二蝎子再没有人戴表,这块假金表怎会在垃圾袋里?他多少有点明白了:“金大伯头上的伤应该不是这块表砸的,应该是别的东西,是——”

民警“呵呵”地笑了起来:“谁也没说是金表砸伤了金大伯的头啊。是罐头盒子。那可是铁皮的,而且里面还有半盒罐头,多危险啊!”

牛大摇摇头叹息了一声:“唉——真是不能乱扔垃圾啊。如果楼层再高点,如果里面的东西再重点,后果真是不堪设想啊。什么也别说了。一千多块钱买个教训,值。”

“与我相依为命的九妹,不久前从国外归来,温文尔雅,端庄秀丽,而今已到婚配之年,愿求一优秀男士为偶,曾经婚否不限。我已盟誓终生不娶,现又身染重病,于人世时日不多,故急托九妹终身。有意者可与我联系。电话……联系人:过福生。”

征婚启事刚刚发表出去,小城就沸腾了。

过福生,小城第一富翁,传说至少有两个亿资产。没结过婚,除了一个九妹之外,再没有任何亲人。如今又染重病,死神已经扣响家门,这两亿资产的惟一继承人就是九妹。谁要娶了九妹,立马就成了小城首富,两亿资产的当家人。

小城内年龄比较相当的,有几分潇洒的,有点文化的,有点社会背景的,或者有点特长的,自我感觉不错的,还有那些本来狗屁不是,却敢于异想天开的男人,都开始了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还有这样一些男人:结了婚的忙于休妻,订了婚的忙于女方断绝关系,有了相好的忙于划清界限,尤其那些多多少少有点权力或者开个门店做点小买卖的,都把二奶三奶四奶轻轻抛开,憋足了劲儿,要向九妹奉献自己。

也有那些年龄大的,恨不得从返娘胎,重生一回,好和九妹般配,那些年龄小的,恨起母亲为何不早几年生下他来,也好和九妹年当。平时游手好闲、偷鸡摸狗、吃喝嫖赌、偷盗抢劫的混混们,也都洗心的洗心,革面的革面,遇到谁有困难便出手相助,大大地做起好人来,一时间小城路不拾遗夜不闭户了。目的只有一个,做九妹的老公。

好一个九妹,居然让一些垃圾顿时高尚清洁起来。如果有这么十万八万个九妹,所有的法律条文和道德规范都可以通通作废,这个世界该会多么的清爽宜人处处温情啊!

丰小宝继承爷爷的遗产,开了三家洗浴中心、两家宾馆、四家商场,可以说是个小小的富翁。如今拿出四家商场做代价,和妻子离了婚,做好竞争准备,非九妹不娶。

平时妻子见他在外面“红颜知己成群”,便也有了几个“蓝颜知己”。乜山山心知肚明,装作不知而已。如今便将老婆和她的蓝颜知己堵在床上,以此为借口离了婚,而后又和那些红颜知己分道扬镳,目的自然是为了九妹。

辛可宁在一家银行工作,职务不大,但是权力不小,管理着整个信贷部。虽然还没结婚,但已谈了两年恋爱,女朋友已经和他在床上“摸爬滚打”了一年零十二个月。如今,也硬生生地被他炒了鱿鱼。

这三个该是九妹老公应征群体中的佼佼者,余下的简直就是五花八门,什么人都有,无法一一表述了。

自从征婚启事发表以后,过福生的手机几乎就没停过,而且来者不拒,一个个都要先通过他的考核。每个前来接受考核的,为了表示自己的诚意,都带着非常贵重的礼物,过福生只是客气一下,照单全收。

礼物的贵重程度,变成了对九妹真诚程度的尺码。结果,像拍卖行一样,人们不断举起手中的牌牌,竞相涨价,礼物价格越来越高,到后来有的干脆送来现金。

人们都知道“欲求之必先与之”的道理。

丰小宝来得更实惠,将三家洗浴中心过户给了九妹,这下把所有人都镇住了。一些根本没有这么大财力可以相比的人,悄悄退走了,一些开始对九妹产生怀疑,说不清她是挑女婿还是聚敛钱财的人,离开了。应征队伍顿时变得精炼了。

乜山山却不示弱。虽然他没有那么多钱,先存进银行,办成牡丹卡,然后送给了过福生。他明白这是犯法,但他也知道,只要把九妹娶过来,这点钱就会轻易补上,不过挪用一段时间而已。

辛可宁再次前来拜见过福生。过福生摆出一副冷淡的面孔:“你呀,落后了。有人走到你前面去了。九妹把放在你身上的心思也挪走了。”

辛可宁顿时心凉了半截。他本来没有多少积蓄,为了能娶到九妹,不但已经囊中如洗,而且还借了外债。看来只有退出的分了。

钱啊,原来是如此的重要!

回到单位,突然想:自己是信贷部主任啊,身后就是银行,这是多么大的靠山啊?哪能不近水楼台先得月?别人哪能是自己的对手?便利用手中权力,假造人名和各种手续,从银行贷出大笔款子。

听过福生说辛可宁出价最高,九妹的心思已挪他身上去了,丰小宝一狠心,干脆将两家宾馆也过户给了九妹。他一定要得到九妹,否则岂不前功尽弃了。

乜山山见丰小宝的价码超过了自己,竟然将资助灾区的一大笔捐款挪来,-送给了过福生。辛可宁一听,岂能落后?又开始造假,贷出一笔巨款来,送给了过福生。

果然是辛可宁的靠山硬,丰小宝和乜山山自知不是对手,甘愿退出,但是,要让过福生退还他们的“礼品”。过福生哪里答应?

“送人礼物是你们自愿的,哪有要回的道理?再说,谁收你们礼物了?有证据吗?我还说你们收了我的礼物呢……”过福生竟然胡搅蛮缠起来。

辛可宁赶来,又送上一张银行卡,然后求见九妹。

过福生顿时痛苦起来:“九妹病了,短时间内不能见客。”

“九妹病了?正需我的关怀。我必须见她一面。”

“不是我不想让你见,是医生说的,九妹不能经受惊扰。你还是等些日子吧。你已经没有对手了,还差几日吗?再等等吧。”

过福生的话不是没有道理,辛可宁只好依从。

突然,几名警察进来,拿出一张拘捕证:“过福生,你先是赌博,输光了所有家底,然后又设计诈骗。你被捕了。”

“咔咔”两声,过福生被戴上了手铐。

丰小宝三人一阵惊愕,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仿佛还在梦魇之中。里屋门“吱”的一声开了,一只黑猫走出来,看看屋内的人,有些害怕,一扭身钻进了沙发后面。

过福生看着黑猫,叹息一声说:“唉,九妹呀九妹,今后,你只有自己照顾自己了。”

九妹是一只猫!丰小宝三人顿时惊得面色如土呆若木鸡。

又有几名警察走来,拿出手铐向乜山山和辛可宁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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