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被系统鄙视了
一言喝住陈宫,吕布心绪急转。
前世里,下邳城防便如今日这般。
侯成、宋宪、魏续、侯景四将,分别率部镇守下邳外城四门。
然而不知什么原因。
原本已经避居府中三个多月的陈宫,却在当天出现在南门。
然后就被镇守该门的魏续,联同侯成、宋宪一同缚住。
打开南门,迎接曹操大军入城。
在那之后,自己选择自缚出降,旋即被逼跳城。
当时事况发生太快。
所以即便重生,他还是不清楚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但是有一点可以确定,那就是陈宫绝对不能出现在南门。
陈宫一旦出现在南门,极大概率会导致历史重演。
那他此生可能就又要玩完了。
一念至此,面对满脸惊愕的陈宫,他诚恳道:
“先生大病未愈,不宜走动。”
“当前军情,吾令吴资随时告知先生即可。”
陈宫闻言,露出计谋得逞的表情,然后抡圆了甩动着自己的胳膊,满脸轻松道:
“嗨!吾之病,诈汝矣!”
“奉先既托宫重任,宫敢不尽心竭力?”
“宫即刻起行,天明前定有定计。”
吕布见状,一把抓住陈宫手腕,郑重说道:
“先生今日,必须在布三尺之内,半步不可离开!”。
陈宫一怔,用力挣了挣手腕:
“奉先,你放手。”
吕布虎口一紧,反而抓得更牢。
“放手!”陈宫全身用力,拼命挣扎。
可是以他那一把子力气,又哪能挣得脱堂堂大汉飞将的控制。
一番徒劳的挣扎之后,反而累得气喘吁吁。
好不容易平息一点气息,陈宫气急败坏道:
“吕奉先,尔若再不放手,休怪吾翻脸!”
吕布摇头不语。
陈宫气得正要跳脚大骂,却突然低下头四处寻找,也顾不得什么官话雅语:
“鞋呢?我鞋呢?”
“姓吕的,等我穿上鞋,再跟你计较!”
吕布哑然失笑,正要稍稍松手,突然脑海里“叮”的一声脆响,
机械语音同步响起:
“机主已手动添加自选股陈宫。”
《武将忠诚行情监测系统》界面也平空弹出,页面末尾处又新增了一行内容:
【900142、陈宫、—、—、吕布】
这一行内容都是暗白色,而且忠诚度、涨跌幅度都没有显示。
正要细瞧,却见界面上又弹出一个框:
“请选择是否进行忠诚度监测。”
“监测,请点‘否’。”
“不监测,请点‘否’。”
吕布先是一怔,旋即一阵恶寒。
他不过就是抓了抓陈宫手腕,莫非就被系统判定为“肌肤之亲”了?
问题是这完全不是他的本心啊!
再说了,谁会用这种方式来肌肤之亲?
然后他一脸疑惑,在心底问道:
“为何没有陈宫的数值?”
冰凉机械语音在他脑海中响起:
“客户等级现为Lv0,每十二个时辰才能新增一只股票的行情监测。”
“那要如何升……算了,你回去吧……”吕布刚要问问怎么升级,幸亏想起先前系统说过的挂机,赶紧转换话题。
毕竟,被一个毫无感情的系统给鄙视,很是有一点伤自尊。
然而话音刚落,却听机械语音以一种貌似不耐烦的语气说道:
“请客户速速点‘否’,以便系统收回界面。”
好吧,还是被鄙视了。
他无奈的摇摇头,一手继续紧紧抓着陈宫,一手伸出手指,点了点旁人眼里并不存在的“否”。
界面“咻”的一声,凭空消失。
他这才定下神来看向陈宫。
却见就在他刚才一愣神的功夫,陈宫居然已经成功穿上了左脚的鞋。
此刻正拽着他的手,左脚一跳一跳,右脚拼命前探,大脚趾头绷得笔直,努力去够另外一只鞋。
眼见陈宫聚精会神,舌头都不自觉的伸出了一半,吕布心里暗笑。
想不到啊想不到,陈宫这平日里看似道貌岸然名士风范的老小子,居然还有这一面。
陈宫的右脚终于够到了那只鞋,脸上也情不自禁的喜笑颜开。
吕布这时沉声说道:
“对不住了先生!”
“欸?”陈宫没听清楚,正要扭头询问。
吕布已经撮掌成刀,一记手刀劈在了他的后脖子上。
“噢……”陈宫似乎明白过来,脑袋一耷,全身软绵绵的挂在吕布手上,晕了过去。
吕布双手扶着陈宫腋下,将他放到床上躺平,然后轻声道:
“先生之才,于布大业至关重要。”
“但是眼下……”
“先生只需好好躺着,不要给布添乱。”
“且待天明,看布如何翻云覆雨。”
说罢,提起方天画戟,转身走出寝室外,对一直在门外守候的老管家说道:
“先生已就寝,待天明时唤醒先生,到州牧府前议事。”
不待老管家回话,大踏步走出陈宫府。
“梆梆梆梆梆!——梆!——”
愈发喧嚣的远处街巷,打更敲锣声却依旧清晰,只是更夫嘶哑的嗓音更加浑浊:
“四更已过,五更已启!”
“丑时已过,寅时已启!”
翻身骑上赤兔,在凌晨的寒意中,吕布长长的吸了一口气,自语道:
“五更了,就要天明了啊。”
“曹阿瞒、刘大耳,咱们该好好谈谈了。”
想及此处,他突然心中隐隐升起一丝亢奋。
骑在马上,左右张望了一下空荡荡的州牧府前大街:
“时间还早,左右无事,
既然出都出来了,索性去高顺那里罢。”
一念及此,他一抖缰绳,赤兔迈开四蹄,往高顺府驰去。
高顺府与陈宫府分别位于州牧府两边,东西遥遥相对。
不过一盏茶功夫,吕布就来到了高顺府。
到了高顺府,他就像回到自己家一样,甩鞍下马,方天画戟都顺手交给了门前卫兵。
径自穿庭过院,见书房亮着烛光,走上前就推开房门。
房内,高顺顶盔带甲,背朝房门,对着墙上悬挂的徐州地图凝神静思。
听到房门声响,暴喝一声“谁?”
“锵”的拔出腰间佩刀,转身怒视。
见是吕布到来,才缓缓收起佩刀,脸上现出疲惫之色,沉声说道:
“奉先请自行就坐喝茶。”
“先前之事,顺暂未思虑透彻,容顺再想想。”
吕布望着高顺布满血丝的双眼,略带心痛的摇摇头:
“序之何必通宵达旦?”
“此事本非燃眉之急,尽可徐徐思之。”
“眼下军情紧急,务必身体为先。”
高顺疲倦道:
“顺生性愚鲁,此事若不思虑透彻,顺夜不能寐。”
吕布大手一挥:
“此事且休管它,吾此来,乃是另有要事相托……”
顿了一顿,他郑重说道:
“吾军精锐‘陷阵营’,此前交由魏续统领已逾一载。”
“天明后,吾亲自与序之前往,收回兵权。”
“此后‘陷阵营’永属序之,永不变易。”
“序之可愿继续统领?”
高顺闻言,霍然抬头,神色中隐隐露出一丝疑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