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救铁扇
普贤的卧房,不过是玉真观极为普通的一间,并无特别华贵的金装银饰,很难想象一个菩萨会住在这种地方。卧房内点着一炉檀香,壁上悬着一柄浮尘,一把金吴钩,以及一副眉目严厉的老者画像,其上并无文字,也不知这老者是谁。只是那老者衣服道袍打扮,显然不是佛门中人。
孙绍目光落在那画像上,片刻之后,心神猛然一颤,只觉那画像众人眉目动了一下,而那人一瞬的威压,与太上老君和菩提都不遑多让。当下孙绍侧过目光,不敢多看那画像一眼,显然,那画像蕴含了作画者的莫**力,不是谁都能观赏的。
“此画像画的,只怕便是元始天尊。普贤叛出阐教,却还牵挂恩师,兴许他叛教也是有隐情的吧。”
画像所画之人的身份并不难猜。与老子比肩、还能让普贤供奉画像装裱的,恐怕只有元始天尊一人了。
在孙绍凝视画像之时,身旁的女娃粉嫩的小手拉了拉孙绍袖口,弱弱地说道,“大哥哥,你不是来救人了么。”
娃娃话音刚落,一道女子骂声便从里屋传出。
“恩?是你!你怎么在这里…本公主知道了,原来你是普贤的门人弟子,哼!本公主真狠那人没在西梁国把你灭掉!你们不用费心了,本公主不知道什么生灵道果!”
这出声的女子,不是铁扇,更是何人?此刻铁扇公主双手贴身,被一个金环拦腰束缚在一个金柱之上。此金柱金环,便是鼎鼎大名的遁龙桩,那金光一经缚住人,便入肉三分,总是三仙也难以挣脱,更别说铁扇了。
被这遁龙桩束缚了多rì,铁扇手臂、腰肢上的薄衫都被金环箍裂开,露出其中被箍出青紫淤痕的肌肤,气息更是虚浮,显然受伤不轻,但铁扇此刻银牙紧咬,美目含煞,哪里有半分娇弱模样,全然一副恨不得将孙绍吃掉的样子。
在铁扇看来,孙绍区区一个第六境修士,能进入普贤房间,定是普贤门人弟子之流。如此,铁扇怎么不仇视孙绍。
孙绍牵着娃娃进了里屋,知道铁扇误会了自己身份,忙做解释,“铁扇公主不要误会,贫道来这里,是受了牛魔王嘱托来救你的,我跟普贤一点关系也没有。”
“铁扇公主?哼,本公主乃是罗刹国公主,可不是什么铁扇公主!看来普贤没把本公主身份告诉你,呵呵,你身为他的弟子,却不受他的信任,真是讽刺。”
此刻罗刹国刚灭,铁扇仍旧是以罗刹女为名,世间还没有铁扇公主的名号。那铁扇只以为孙绍不清楚自己身份,登时弄起了毒舌,挑拨起孙绍与普贤的关系。她仍旧以为,孙绍是普贤派来的。
“呃,是了,你现在还不叫铁扇公主…那我叫你嫂子吧…嫂子,我真的是牛魔王大哥派来救你的,牛魔王大哥与你伉俪情深,但不便进入灵山救人,所以拜托我前来救你。”
“你,你,你…你再敢乱说,谁是你嫂子!哼,果然是普贤的弟子,师父灭人家国,徒弟辱人清白!我与牛大哥只见过一面,还是在父王宴上见过,从未说过半句话,怎会是夫妻!总是牛大哥顾念与父亲的交情来救我,却也不会摆脱一个人类!他堂堂妖圣,会求一个第六境人类小辈救人么!”
孙绍一番话,说的铁扇面红耳赤。孙绍却不知道,此时算起来,距离西游取经还有近千年时间,铁扇别说嫁给牛魔王,甚至还没有成为朋友。
或许,若是孙绍不出现,牛魔王会亲自从普贤手中救出铁扇,而铁扇则会感念牛魔王救命之恩,以身相许吧。
脑补了一下剧情,孙绍暗叹了一句,自己这穿越者是一点先知先觉的福利都没用到,剧情跟自己知道的都不一样。心知打消不了铁扇对自己的猜疑,孙绍也不再多做解释,松开娃娃的手,走到遁龙桩身边,探出右手,直接伸到铁扇腰间,自然是想除去遁龙桩的金环。
然而右手抚上金环,非但没让金环消失,反倒使金环箍得更紧。这一下,原本还想骂人的铁扇,直疼得花容惨白,却倔强地没有喊一句疼,只恨恨地望着孙绍,
“要杀就杀,给老娘一个痛快!你就是再折磨,老娘仍旧是那句话,不知道生灵道果在哪里!”
“呃,别误会,其实我是想救你…”
“呵呵,你这假惺惺的模样,还真是和普贤一个德行…”
孙绍的右臂,嵌有定海神针——罗睺之针,虽被人设下金箍封印,抹消了吞噬万物的能力,却仍旧可以吞噬道力,故而孙绍存了一试之心,想要看看能不能把这金环抹消掉。却不知,这遁龙桩的金环虽是金光幻化,却并非道力,而是jīng纯之极的金生金灭法则凝聚,罗睺之针是无法吞噬的。
“罢了,不能取巧吞噬,便直接把这金环斩断吧。”
言罢,孙绍一挥手,水火锋浮现掌中,朝着铁扇腰间金环一刀劈下。一声金铁之声传出,那金环毫未损,倒是反震之力将孙绍掌心震得生疼。而水火锋散逸的刀气,虽然未劈开遁龙桩金环,却将铁扇胸襟的罗衫,更竖着劈开。
罗衫被劈开,露出其中淡绿sè的肚兜,肚兜之上隐隐可见铁扇胸脯急促起伏,以及两个突起的小点。
“无耻!今rì就算你辱我之身、毁我清白,本公主也不会说出生灵道果的下落!你,你,你杀了我吧!”
生平第一次被一个男子观赏胸脯,虽然还隔着一层肚兜,但在古代,这貌似已经算是毁人清白了。
此刻铁扇美目之中满是愤恨和绝望,她只以为,孙绍是想劈开她衣衫,玩弄她身体。一想到自己堂堂一国公主,却被一个无耻小人侮辱,铁扇双目紧闭,在灭国之后,第一次流下了泪水。
孙绍也没想到,自己这一刀没劈开金环,倒把铁扇衣服劈烂,这个情景,倒像自己要和铁扇玩凌、辱一般。看着铁扇被泪水花掉的妆容,那孤苦无依的神情引动了孙绍心中的共鸣。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同样是孤苦无依的。原来的那个世界,父母倒地怎么样了…
“大哥哥,她怎么哭了…”一旁的娃娃,不明所以地看着铁扇,弄不清为什么孙绍救这个大姐姐,她还要哭。
“铁扇公…不,罗刹公主,我孙悟空誓,刚才那一刀,确实是想救你,绝无辱你之心,你信也好,不信也罢,待老孙救出你,待你见到牛魔王,一切真相便会大白。”
从扳指中取出一条锦帕,擦去铁扇的眼泪,孙绍也不管铁扇相不相信自己,取出一坛东龙西凤酒,咕嘟咕嘟一坛饮尽。
此一坛东龙西凤酒,便能提升常人百年修为。然而孙绍饮下,却不是为了提升修为。
借助酒水中庞大的法力,孙绍指尖凝聚出一缕璀璨之极的三sè火焰,正是三昧真火。这三昧真火虽然只有一缕,然而其中传出的恐怖温度,纵是三仙之境也要退避三舍。
这一缕三昧真火,是孙绍以酒水的百年法力,强行凝聚的大成真火!
“这是…东龙西凤酒…还有…大成的三昧真火!”铁扇也算有些见识,见到孙绍的举动,一霎忘记了孙绍“羞辱”自己的事情,只不可置信地看着孙绍指尖那一抹璀璨之极的火苗。
以百年法力凝聚出一缕火焰,此刻铁扇才算有些相信,孙绍是来救自己的。
“不要动,万一你身体碰到这缕火焰,只怕登时会灰飞烟灭!”孙绍沉声一喝,小心地cao控着那缕三昧真火,煅烧着铁扇腰间金环。回风返火小成,炼制上品灵宝,孙绍对火焰的cao控便是寻常三仙都比不上,然而头上的细汗,暗示着孙绍cao控这缕大成真火并不容易,稍有不慎,自己便会被大成真火反噬,先行灰飞烟灭。
在这缕大成真火的煅烧下,那让三仙无计可施的金环,竟被孙绍生生烧出一个缺口。
在金环被烧断的一刻,三昧真火的威力也耗尽,而孙绍瞅准时机,施展出龙鲸八法的龙鳞龙力之法,双手抚上铁扇腰间,抓住金环,猛然一扯,将缺损的金环生生撕成两半。
铁扇美目不眨一下,仍旧无法相信眼前的事实,孙绍竟真的将遁龙桩给破坏了!
失去了金环的束缚,胸襟半开、虚弱乏力的铁扇,朝着身前孙绍的怀中跌落,被孙绍怀中汗味一冲,铁扇只觉一股扑面而来的男子气息,面红耳赤,“好了,本公主相信你是来救我的了,不过你羞辱本公主的事情,不能就这么算了。还有,还有…你先放开我!”
这边铁扇还在顾忌男女授受不亲,另一边,娃娃的声音突然响起来,“大哥哥,小心!”
娃娃声音未落,但见那金柱之上再次泛起四道金光,便朝孙绍束缚而来,情形突变下,孙绍只来得及将铁扇推出怀中,下一刻,其四肢便被四道金环死死束缚。旋即,金环之上传出巨大的牵扯力,将孙绍的身体摄到金柱之上,而四个金环则演化金光,与金柱金光紧紧相连,想孙绍耶稣一般钉在金柱上。
“不好,忘了遁龙桩有5个金环!”
普贤以一个金环缚住铁扇,以四个金环做防备,若有人救铁扇,便会被金环拿下。
龙鳞龙力之法齐用,孙绍竭力想要挣脱金环,然而越挣脱,便束缚的越紧。若未被金环缚住,孙绍还能借东龙西凤酒的法力施展法术,强行催动大成三昧真火。然而一旦被缚在遁龙桩上,别说是孙绍,便是天仙、地仙、人仙,也只能任人摆布!
心知无法逃出遁龙桩封锁,孙绍抬起头,看着铁扇,不容拒绝地说道,“你先走!牛魔王等人便在灵山东面百里接应,你逃到那里,便安全了。”
“你为了救本公主被遁龙桩缚住,本公主若弃你不顾,岂不是忘恩负义的小人了吗!”此刻铁扇已从空间环佩中取出一件淡青罗衫换上,美目严肃,没有理会孙绍的话,额上间浮现出细汗,似乎在施展什么法术。不多时,纤纤玉指之上,浮现出一缕细弱丝的三昧真火。
铁扇身为红孩儿的母亲,自然也是会三昧真火的。不过此刻这真火施展的极为勉强,不过是小成真火,而且只有一丝,即便铁扇如何煅烧,都无法伤到金环分毫,根本救不出孙绍。
“罢了…婆婆妈妈的碍事,凭你这样,一辈子也救不下我…现在我说你做,你去把外面墙上的那柄金吴钩取下。用那个东西救我!”
“你敢说我婆婆妈妈!算了,此刻情况危急,本公主不与你计较。”
被孙绍一喝,铁扇面上一沉,带着薄怒出了里屋,取下外屋墙上悬的吴钩剑,回到里屋,没好气的对孙绍说道,“取下了!不过本公主可不觉得这柄剑能斩断金环。”
嘴上不客气,铁扇心中还是想救下孙绍的,挥起吴钩剑,朝着孙绍左腕金环斩去,一声金铁之声,金环毫未损,而孙绍的衣服则被散逸的剑气劈地稀巴烂。
这具人身虽然黑瘦,但也算是个美男子吧,衣衫碎烂下,孙绍浑身**的呈现在铁扇身前,直把铁扇看得面红耳赤,“本公主就说吧,这吴钩剑也斩不断金环,你还不信…”
却见此刻孙绍被束在遁龙桩上,赤身**,脸sè铁青,“蠢女人,你诚心报复的是吧!我说了让你砍金环了吗!你就这么想看我**吗!”
“你胡说,本公主看你**干嘛!哼,不斩金环,你让我取吴钩剑干嘛。”
在铁扇询问后,孙绍没有在和铁扇废话的心思,双目紧闭,再睁开时,全是狠sè,
“我说,你做。现在你用吴钩剑,把我的左手,砍下来!”
遁龙桩能束缚孙绍手臂,但若孙绍斩去手臂,遁龙桩又该如何束缚!危难之刻,壮士断臂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