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8章 皇朝的贵族
傅云霆黑夜里瞥了阮惜时一眼。
「怎么白日不问,现在倒想起来了?」
他真是心思敏锐。
阮惜时还没想好怎么跟他说崽崽的事,以傅云霆的性格,若是知道她跟一个可能随时会毁天灭地的鬼王共生,一定会想法子解除他们之间的关联。
虽然阮惜时觉得血契应该没那么容易解除,但私心里,阮惜时也不想解除血契。
这段时间相处下来,她对崽崽已经从警惕害怕,变成了对一个朋友,乃至对一个亲人般的感情。
崽崽自幼成为魂体,作为鬼王,它曾有无上的力量,却不通情感。她希望这一世,崽崽在自己身边,可以让它拥有人类应该有的感情。
这样的话,即便有一天真的血契解除了,她也不会担心崽崽再为祸人间,伤人伤己了。
阮惜时转头看向傅云霆坚毅的侧脸。
但若是她不解除血契,傅云霆也一定会担心。
何况崽崽一直不喜欢傅云霆。
两人只怕会一直争锋相对了。
她不想让事情变成这样。
所以在崽崽还没有完全懂得体会到人的感情之前,她打算暂时先不说。
所以她只能含糊道:「白天我忙着跟你说唐家的事,就给忘记了,刚刚才想起来。」
傅云霆也不疑有他,修长的手臂将阮惜时搂在怀里:「其实也没什么,就是说那黑盒子是他的传家宝,希望我可以交出来。」
「那你怎么跟他说的?」阮惜时看他。
「照实说啊。」傅云霆声调慵懒,「这是我父亲让我去拿的,如今当然是在他手里,萧棋若是有法子,可以自己去取。」
「那个黑盒子,现在不一定在你父亲手里了。」阮惜时却道。
她把上次在斗篷男那里见到黑盒子的事情告诉了他。
傅云霆眉头皱了起来:「父亲让我去找那个黑盒子时,表情很是慎重,拿到黑盒子以后也是万般小心,想必不会轻易将那黑盒子交给旁人。这男人跟父亲是什么关系,竟能从他手里拿到黑盒子?」
「兴许是偷的呢。」
阮惜时侧过身,调整了一个说话更舒服的姿势:「那个男人玄术高超,想拿到一样东西,应该也不会很难。」
傅云霆却沉声道:「父亲做事一向谨慎,何况他非常重视这个黑盒子,绝对没有那么轻易就能得手。」
「那也许就是能接近你父亲的人。」阮惜时又猜测。
傅云霆双眸如墨沉入黑夜中,一时思考着没有说话。
好一会,他才又道:「你说那男人要你的血,是因为你的唐家血脉吗?那他是不是也知道你是唐家的人。」
「我不清楚。」阮惜时轻轻摇头,「我没有听他说。」
她顿了下:「如果他真的知道的话,那他兴许也知道,我的血脉究竟有什么特殊。」
「还是等先去襄城找到唐家旧友再说吧。」傅云霆道,「还有你的血脉跟那个黑盒子有什么关系,也要弄清楚。」
阮惜时嗯了一声。
她想到一件事。
萧棋说,这黑盒子是传家宝,那会不会就是唐家传下来的?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被封印在黑盒子里的崽崽,是不是也和唐家有关?
若真如此,那她和崽崽的缘分,就不止现在这么简单了。
……
第二天火车到了襄城。
阮惜时他们和宋家人一起下了车。
他们要去不同的地方。
总統给宋家安排了住处,宋参谋长要去上任。
阮惜时他们则要去另一个地方找人。
临走前,宋玉霜恋恋不舍的拉住阮惜时的手:「等你的事办完了,一定要来找我。」
「好。」阮惜时答应道,「我一定去看你。」
宋玉霜这才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
阮惜时心里生出淡淡的惆怅。
傅云霆握住她的手:「等查完了唐家的事,我再陪你去看他们。」
阮惜时点点头。
看着宋家人走远了,傅云霆才拉着她上了车。
他早就安排了车来接他们。
车子一路朝西南方向看。
阮惜时昨晚一直想唐家和崽崽的事,睡得不是很好,现在一上车晃晃悠悠的,很快就睡着了。
不知多久,她听到耳边傅云霆轻声喊她:「夫人,到了。」
她睁开眼,睡眼惺忪的看见了窗外的斜阳。
「这么晚了?」他们下火车的时候,才刚过了中午呢。
「这里偏,再过去就已经越过襄城的界限了。」傅云霆说,「先下车吧,前面那条路不好开车进去。」
阮惜时撑起身子,就见到前头有一个有些窄的老式拱形门,将夕阳的余辉遮挡住大半。
阮惜时下了车,走到傅云霆身边:「这是哪儿啊?襄城还有这样的地方?」
这种老建筑,在云城现在是看不到了。
之前改造的时候,云城全都已经改成了更好看的城墙,这种破旧的老式拱形门,应当是清末时候的。
「也就这一处地方了。」
傅云霆边往里走边说:「其他的都改造了,原住民大多也都迁走了,就只有这里,一直没法动。」
「为什么?」阮惜时好奇。
「听说这里住的都是以前皇朝的贵族,当时末代皇帝还没死,还妄图复辟帝制,所以他就跟政府谈判,把他们都安排住在这里,也是给这些贵族一个栖身之所,一来方便联络,二来也是给他们希望。」
傅云霆嗤了一声:「后来他到死都没完成这个愿望,没了皇帝,自然这些人也就不想着复辟帝制了。但他们几代人都住在这里习惯了,环境布置总保留了一些以前的样子,所以怎么都不肯搬走。」
他说着已经带阮惜时走出了拱门,走到了另一头,就看到里头一户一户的人家。
墙上都已经爬满了爬墙虎,墙皮都脱落了,可见年代久远。
阮惜时看见大部分的门都是大开的,里面空空荡荡的没人。
「年轻人住不惯这里,都搬走了。就剩下几个年纪大的还住着。」傅云霆解释道,「那个人就住在最里头。」
他带着阮惜时往里走,从窄小的石子路绕过去,就见到一条狭窄的门廊,然后看到了一户人家。
这户人家在最里面,果然非常不起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