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起兵谋反
秋猎第三天,众人刚刚从密林里猎了不少野味回来,正坐在一块儿边吃烤肉,边大碗喝酒。
迟苏同江玉泽和夏婕妤围在一处火堆边上,赶走了启德公公和服侍的宫人,自己动手烤肉倒酒。
江玉泽堪堪喝了一杯冰凉的酒水,余光瞥见迟苏却不曾动酒壶一下,他一愣,笑道:「皇姐怎的不喝酒啊?」
此言一出,倒叫裴景也跟着愣了一下。
迟苏酒量不大这件事情,他是知道的。
想当初他们在梧桐县时,姚神医不过是只要她喝了一两杯酒水,她就直接醉倒在了人家的酒肆里,真真是令人好笑又无奈啊!
迟苏虽然不大记得当初自己喝醉时到底发生了什么,可也知晓自己的确是沾不得酒的。
于是摆了摆手,笑着回道:「我酒量不好,就不在陛下跟前献丑了。」
江玉泽眉梢一挑,灌了自己一杯酒。
此时另外一个火堆边上的太傅大人摸了摸胡子,也抿了一口酒,难得他今日看迟苏顺眼,竟然笑着说道:「想当年,先帝的酒量也是不好,只不过一两杯就醉了……」
有几个两朝的老臣闻言,也纷纷点头。
然而这话却叫迟苏有些不自在。
在这京城待的时间太久了,她都快忘了自己不是江婉仪,而只是迟苏罢了。
那边几位老臣还在聊着曾经与先帝喝酒下棋的风趣事儿,这边江玉泽听着听着,也是笑了。
「皇姐既然不喝酒,就多吃点儿肉吧!」他将手里刚刚撕下来的鹿肉递给了迟苏,道,「这些天也辛苦皇姐了!」
迟苏笑着接下,随后又一边听着众人说说笑笑,一边分神注意着周遭的动向。
夏婕妤也刚刚得了江玉泽亲手烤的小兔子,自个儿抱着兔腿儿大快朵颐,也是好不高兴!
「卫宁皇姐在看什么?」她偶然发现迟苏吃着肉还有些走神,不禁疑惑——怎么会有人在美食面前还能发愣呢?
她顺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却只看到密林中打下的一片浓重阴影。
她觉得甚是无趣,便收回视线,继续吃肉。
听得她的疑问,迟苏摇了摇头,目光却仍然落在那密林之中,仿佛那儿有什么豺狼虎豹在盯着他们吃喝玩乐似的!
「诶,对了!」江玉泽左右看了一圈,眉头一皱,朝着后头的启德公公招了招手,问道,「启德,牧皇叔呢?」
启德公公弯着腰,回道:「回陛下,方才牧王爷说今个儿在密林里瞧见了一只甚是漂亮的梅花鹿,想去逮回来养着。前儿一刻钟才去的,这会子估计也快要回来了吧!」
江玉泽点了点头。
迟苏却不认为牧亲王只是单纯地去逮什么梅花鹿了——按照原定时间来说,今儿个是他的北境三十万大军攻破北边,一路直冲京城的消息传回来的日子!
他眼下只需要借口出去拿到这一手的消息,便可以直接将原先就暗中调过来了的巡防营众将士推出来,助自己完成大业!
可牧亲王无论如何都想不到,他眼下手里拿到的北境大军像利刃一样突破各大城池的消息是假的!
原应该在北境调动兵力的兵符,也早在昨日就到了迟苏手里。
只待牧亲王落网,她便可以将兵符上交给江玉泽了。
计划进行得很顺利,甚至连牧亲王都以为自己这一次是势在必得的!
果然,还没出半个时辰,忽地一阵疾风吹了过来,推得密林里的树叶飒飒作响,也堪堪将众人跟前的火堆吹了一些火星子起来。
迟苏暗暗警惕了一些。
「嗡——」
一阵嗡鸣破空而来,一支羽箭从密林的某一个角落里窜了出来,直直地冲着江玉泽的面门而去!
迟苏猛地起身,手上早已蓄满了内力,毫不犹豫地抬手抓住了势不可挡的羽箭,让它将将停在离江玉泽面门三寸的距离!
与此同时,江玉泽身边也多出来了一群暗卫,他们手中的剑已出鞘——即便没有迟苏,他们也能够替江玉泽挡下这一箭。
暗卫出现得无声无息,现场静默了一瞬,紧接着旁边的启德公公大喊道:「护驾!护驾!」
萧石麟带着禁军,闻声而动,不消片刻便将众人都围在了内侧。
「陛下!」萧石麟看清楚了形式,大踏步跑了过来,道,「贼人从密林里围过来了!还请陛下和诸位大人移步行宫,暂且避一避!」
江玉泽大抵是第一次经历这样的风浪,整个人都有些傻愣愣的。
听了萧石麟的话,他才猛然反应过来,然后一手去拉迟苏,一手牵着夏婕妤,便要一同往行宫退。
谁知迟苏竟然这个时候松开了他的手,严肃地说道:「陛下莫要着急,请陛下和诸位文臣大人先去行宫!」
「那,皇姐你呢?」江玉泽着急地想要再去拉迟苏,被她躲过以后,有些傻眼。
迟苏笑了笑,道:「陛下忘了,这围猎场可是陛下交给我来巡视的,如今出了事,自然也该是我来解决!」
「可是……」
启德公公扯了扯江玉泽的袖子,然后几人由着禁军护着一直往后退。
眼看着迟苏和江玉泽、夏婕妤与一干文臣等人背道而驰,裴景抿了抿唇,提了剑便走到她身边。
「丞相大人不走么?」她也没有看他一眼。
裴景眯了眯眸子,道:「殿下不也一样没走么?更何况,臣这身功夫,还正愁没有用武之地呢!」
这话好生霸气,惹得迟苏不禁侧目,看着他那俊美的侧脸,眸子轻轻闪烁。
片刻后,她笑了。
「卫宁殿下!」萧石麟走到她跟前,神色凝重地冲她点了点头,道,「果然如殿下所料,带兵的人正是牧亲王!」
迟苏相信人多力量大,早在牧亲王悄然离席的时候,她就去找了萧石麟一趟,将牧亲王鬼鬼祟祟的动向说给了他听。
萧石麟作为禁军统领,当然是以小皇帝的安危为重的。.
他就算不敢直接相信迟苏说的话,却也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果不其然,牧亲王这不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