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猛药
身旁的嬷嬷笑着道：「夫人知道二小姐您从青灯寺回来，担心二小姐斋饭吃不惯，会饿着，便吩咐小厨房做了好些新的吃食，都是与天香楼里的大厨学的，还有新上的菜，您快尝尝！」
白氏这才笑了起来，抬手去给楚月苒布菜，嬷嬷也上前来为两人布菜。
「今日去青灯寺，听闻永昌公爵府的大娘子与你祖母问过你了？」
出约人心中咯噔一声，拿着筷子的手也是一顿，但如实地点头答道：「是，在青灯寺门口的时候遇见了唐大娘子，她与祖母问起我，但也未说其他。」
「你作何感想？」
白氏看着她，目光殷切。
这是她的亲生女儿，方才寻回来不久，她自然是想要留在身边留几年的。
可楚月苒毕竟是正经的嫡长女，若府上要议亲，也自然是要紧着她先的。
又如何留得住……
想到这儿，白氏心中便泛酸。
楚月苒连忙摇了摇头道：「母亲您别多想，我才刚进府没多久，还未与母亲待够呢，您便再多留我几年，可好？」
她瞧着白氏的眼圈都红了，心中也很不是滋味，又着急道：「女儿先前只与永昌公爵府的公子见过一面，还是哥哥接女儿回来的时候偶然遇见的，我们并未多言，女儿对他也只是一面之缘，半点别的心思都没有！母亲，女儿好不容易才回到您身边，您可千万别赶我走！」
饭也吃不下了，楚月苒放下筷子，抓着白氏的胳膊不放，蹭在她身上，一副小女儿的姿态，看的白氏无比心软。
白氏叹气道：「罢了罢了，你是我女儿，只要你不愿，谁也逼不得你。」
这才让楚月苒安了心，也同时是安了白氏的心。
楚月苒笑着：「是啊，女儿还小呢！」
嬷嬷也跟着：「二小姐在夫人心里，永远都是长不大的孩子。」
白氏望着她宠溺地笑：「可不是嘛！」
「母亲，我与祖母一起，陪宁王殿下用了斋饭。」楚月苒想了想，还是如实相告，「本是王爷与祖母一道，女儿无意闯入，被王爷留了下来。」
白氏的笑容猛然僵住：「宁王？」
她尚未反应过来，若说永昌公爵府她还有些心思，毕竟两府还算交好。
可若是连锦程……
楚月苒点了点头：「王爷还提，说是八公主不日将举办马球赛，会给府上送帖子，母亲您说，我是该去还是不该去？」
这八公主深得皇后的宠爱，是皇后膝下唯一的女儿，不似二皇子的严厉，皇后对这八公主却是极为宠溺与纵容的。
她说要办马球赛，定是广邀上京城名门望族，且没有一个是敢不赏脸的。
白氏皱眉：「待帖子下到府上来再说，不论如何你都是府上嫡女，你总归是该去的，但王爷……」
「王爷果真想坊间所言一样，是个极美的人。」楚月苒装作不经心地提起，又很快地转移话题，「母亲，若真要去马球赛，女儿穿上次那套戎装可好？」
「那怎么使得！」白氏将她推开，上下打量了着道：「那套戎装已然在人前穿过了，丞相府又不是没有你衣裳穿，母亲瞧着你今日这身青绿色便十分好看，赶明儿让人再给你做一身。」
白氏掰着楚月苒，去看她后背上的白鹤，啧啧称赞：「你这白鹤绣的是真好，若是裁缝，当真不一定绣的出来，既如此，便给你做样衣，刺绣你自己做如何？」
楚月苒高兴地点头：「自然好！」
她这样认真地准备马球赛，自然也代表了一定的态度。
左右现在朝堂之上无非就是二皇子与连锦程，二皇子不可取，若想成事，连锦程是个很好的选择，接触接触又能如何。
次日一早，楚月苒便带着玉簪出了门，先前她取了药，又制了方子，一并给了上京城最好的医馆——存医堂，早该去取药了，不过被上香耽搁了一日。
这药是用来治白慕华脸上的红色印记，楚月苒隐隐还记得些药理知识，想试一试。
白慕华正是芳华之龄，不该就这样在府中蹉跎岁月，也该与上京城的其他姑娘家一样，去上香，去马球赛，去参宴，开开心心的，有柱国将军府做后盾，活的肆意洒脱些才是。
存医堂掌柜的认得楚月苒，远远地瞧见她便迎了上来：「二小姐可算是来了，这药昨儿便制好给您备着了，就是寻药引费了些时候……」
他絮叨着，让人将药呈上，提醒道：「可二小姐，小的可要提醒您，这药性猛烈，还是用在脸上，一个不好可是会……」
「我自然知道。」
楚月苒打断，这其中许多药都是她寻的，药性之猛烈，她再清楚不过。
可若不用猛药，如何去除那样顽固的印记呢。
也只能赌一把了。
存医堂门外，有人定睛瞧着存医堂的门口，楚月苒就站在最前方招待客人处。
如今时候尚早，街上人不多，此人虽离得远，但瞧的真切，也自然看的出来楚月苒带着一瓶药离开。
至于这药是什么……
紫色的大袖垂下来：「去查一下，那是什么药。」
「是。」
临回府前，楚月苒将一早写好的信与药一同交给了玉簪：「玉簪，你将这些送到将军府去，记得，一定要亲手交到外祖父的手上去，旁人问谁也不能说这是用作什么的药。」
白忠山历经沙场，他会敢于冒险，可那些深宅大院里的女人却是全然不敢的。
这药，楚月苒有七成的把握，只要白慕华自己敢试。
玉簪有些担心地接过药瓶，张嘴想问什么，但终究是没敢多说话。
楚月苒推了她一把，催促道：「快去。」
这药性猛烈，需周期使用，若是管用，五天之内便能初见成效。
愿上天庇佑，白慕华一心向善，平时在府上的时候闲散惯了，时常礼佛。
若真有神明在世，便庇佑这个女孩，让她快些好起来吧。
楚月苒转身回了府上，而她的身后一直有一个人跟着，并在她回府后，跟上了玉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