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一闪而过
一边说着，楚月苒一边从袖中掏出了个金镶羊脂玉的镯子，放在楚沁沁眼前晃了晃，楚沁沁的脸色，当即便煞白起来。
楚老夫人记得那玉镯是去年自己赏给楚沁沁的，当即便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沉下脸拍桌道：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还不老实交代！」
楚沁沁膝盖一软跪在地上，吓得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含着眼泪把求救的目光投向楚嫣然，楚嫣然一惊，慌忙别过头不敢与她对视，生怕牵连到自己。
看到长姐不打算管她，楚沁沁再也忍不住，吓得失声哭了起来。
但好戏现在也才刚刚开场而已。
「原本想着苏嬷嬷难得到府一趟，准备容后再将此事禀告祖母，但无奈三妹妹咄咄逼人，连四妹妹都因护我而受了委屈。那月苒便无法再忍，只能当个不识大体的人，当着苏嬷嬷的面，求祖母定夺。」
楚月苒一改方才的沉默，镇定从容的说出此番话，目光透着坚定，好像不求个公道誓不罢休一般。
连着两次让苏嬷嬷见到府中闹剧，楚老夫人只觉自己的颜面是荡然无存了，虽有些怨楚月苒不私下告诉自己非要张扬的人尽皆知，可面上还得维持着姿态，轻嗽了两声，对着楚月苒道：
「你且把知道的都说出来，是非曲直我自有定夺，断不会冤了谁偏了谁去。」
得了老夫人的允准，楚月苒这才拍了拍手，只见周嬷嬷与玉簪两个扭送着一被绳子捆起嘴里塞着布团的丫鬟进门。
楚嫣然一看那丫鬟的模样，当即脸色惨白，手中绞着帕子，忐忑难安。
老夫人将她的神色收在眼中，当即就什么都明白过来，失望的摇了摇头，
这丫头还是一如既往的沉不住气。
周嬷嬷将那丫鬟压着跪在地上，行了礼数后，朝老夫人禀道：
「启禀老夫人，这丫鬟名叫腊梅，乃是夕月阁里三等洒扫丫鬟罢了。奴婢昨天起夜见其鬼鬼祟祟的自后门处张望，以为是手脚不干净偷了主子什么东西，因太晚便不做声张，今日一早禀了二小姐清点财物，发现什么金银珠宝一概不少，唯独绣了许久的帕子不见踪迹，之后由搜了腊梅房间，才发现了那支一看便不是她能拥有的名贵玉镯。」
「说来也是奇怪，在孙女这只偷了个绣帕，在三妹妹那儿倒偷了个镯子，竟是孙女屋中没好东西入这丫鬟的眼不成。不过左右都是偷盗，这样的人咱们相府是断断容不下的，便该即刻拿了扭送官府，打个几十板子方叫她长长记性。」
楚月苒冷声道。
几十个板子，连男子都受不住何况是个姑娘家，腊梅当即就吓得三魂没了七魄，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
刚把布团拿出，她便放声讨饶道：
「二小姐饶命，老夫人饶命，奴婢对天发誓，那镯子当真不是奴婢偷得啊！」
「荒唐！你一个月能整几个银子，不是偷得，难道还是置办的不成。」周嬷嬷啐道。
「我…我……」腊梅眼神慌张的游移，她还是不敢供出那始作俑者。
「周嬷嬷，叫衙差来。」楚月苒懒得与她废话，径直吩咐道。
眼看周嬷嬷转身就要往外走，指使她的人也没有半点要出面保她的意思，腊梅心底里最后的防线也崩塌了，终于把一切都交代出来：
「奴婢交待，奴婢全都交待！那玉镯当真不是奴婢偷得，而是三小姐身边的鸳鸯给奴婢的。」
众人的视线转到了楚沁沁身上，楚沁沁这下连哭都忘了，哆哆嗦嗦，害怕的浑身发抖：
「你胡说，我没有，分明、分明就是你偷的！」
「的确，无缘无故三妹妹怎么会拿这等贵重之物赏你，你编谎话也该编的合理些。」楚月苒挑眉说道。
「二小姐明鉴，奴婢若有半句虚言便不得好死。」
腊梅见东窗事发后楚沁沁非但不管她还要把一切罪名推在她身上，也没什么好顾虑的，道：
「鸳鸯找奴婢是五日前的事了，说只要奴婢从三小姐屋里拿件东西出来，这镯子便赏给奴婢了。奴婢原也害怕，是不肯的，但鸳鸯又说只要一方三小姐绣的帕子，旁的一概不要，奴婢想着绣帕而已，好像是没什么要紧，这才答应了。昨天夜里，也就是周嬷嬷瞧见的时候正是奴婢在把东西交给鸳鸯。奴婢把知道的都说出来了，奴婢知罪，求老夫人饶命，求三小姐饶命。」
听腊梅说的这样细致又合情理，让人很难相信是她现编出来攀诬楚沁沁的，当然一个丫鬟，也不会有这样的胆量。
楚沁沁恶狠狠的瞪着腊梅，却再也反驳不出来一句。
「砰」的一声，只见楚老夫人抬掌拍向桌案。
当着苏嬷嬷的面，她必须表现得治家严苛才行，遂指着楚沁沁厉声道：
「平日里便知你娇纵任性，只当是小孩子心性，不过训斥几句。却不想你越发过分，竟把手伸到了你姐姐院中，小小年纪，便知用银钱收卖丫鬟，若再不好生管教长大还得了！」
也不由她辩解，吩咐刘嬷嬷道：
「此番阖宫花宴这沁丫头也不用去了，没得失礼人前，把她拖回二房去让江氏好生禁足管教几日，还有那鸳鸯，纵着主子肆意妄为，打是板子关去柴房。」
楚沁沁就这样被连拖带请的给带出了正厅。
「至于你——」
老夫人刚准备发落腊梅，岂料楚月苒又抢先了一步，像是不嫌事大一般悠闲的追问道：
「你还没告诉老夫人，你从我屋子里偷出去的绣帕，究竟长什么样子呢。」
「苒丫头。」qδ
楚老夫人这下再忍不住了，不悦的打断她。
「苏嬷嬷路途辛苦到府中来是为了指点你们众姐妹，不是看你断官司的，再者说我已经罚了你三妹妹，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要继续在这里追缠不休。」
有什么不满意的？楚月苒眼中的嘲讽一闪而过，她简直想笑。
都是看着长大的孙女，老夫人岂会不知道按楚沁沁的心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