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猛鬼破关
陈龙士在巨猿那硕大不善的目光里,扭捏着走了。
林振南见其走远之后,重新从巨猿背着的竹筐里拿出烧鸡。
在小东湾停留了这两日,他已然化身鸡见愁。
此刻,林振南就稳坐在祭台之上,耳畔,依稀有梆梆梆的唱戏声自远处传来。
抬头看风水,经此一遭,这小东湾已然是一片迷糊混杂。
在林振南看来,未来的数十年里,这片地域都不会风调雨顺,要是指望着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去靠天吃饭,那今后就得饿死。
但此刻,这村子里是接着奏乐接着舞。
林振南抓紧恢复着自身精气。
而在林振南恢复着因调用风水而损失的精气时。
戏班那里。
正翔味芬芳。
不管是台上演员,还是台下幕后,鳞次栉比的向着茅厕直奔。
只有幕后打点的胜叔,因为没乱吃饭,肚子没有反应,但他此刻是一人承担了所有,十八班乐器在他的两只手里敲得梆梆直响。
至于台下到观众席,已然是炸锅。
只因为,估作为白蛇和小青是雌性,生孩子也能理解,可是那台上法海也抱着屁股跑下台说要生孩子,这不荒唐么?
简直乱唱一通嘛!
小东湾的乡民们,嘘声一片。
坐在排首的彪叔,不满的转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年轻人:「这就是你请的戏班?」
年轻人委屈的想着,刚才没出状况的时候,您还在鼓掌叫好呢。
但是他不敢反驳去彪叔,只能低眉顺眼的认错道:「或许是他们吃坏肚子了吧。」
彪叔十分不满:「这场戏事关我们村片平安与否,事关重大,这也能掉链子?你到底是怎么做事的?」
被批评的年轻人,头颅愈发低垂。
但这时的批评也只能是一个马后炮,他们此刻根本无法去另寻一个戏班过来。
这时,戏台幕后,身为戏班的班主,林大山怼了怼肚子。
往着戏台走来的林大山忽然感觉在自己的视角里,有一道熟悉的身影匆匆跑过,眸光一现,大呵一声:「法海你跑哪里去!」
结果那道身影根本就是闻声不带停,直接往茅厕奔袭而去。
林大山挠了挠头,他自觉应该没有看错,旋而,他脸上浮现出后知后觉的困惑:那唱戏的法海跑路了,那台上的戏该怎么办?
这么一想,嘴上问候的语言脱口而出,他脚步顿即加快。
只是他没有注意到,当他心系戏班时,有一个浑身血迹的身影躲入了戏班之内。
在林大山匆匆的回到戏台幕后时,就只看到只有胜叔一人承担了所有,急忙上前问道:「怎么回事?戏唱到哪儿啦?我刚才好像看到法海跑去茅厕啦?」
被班主这么一问,坚挺着的胜叔在这一瞬间破防了,破罐子破摔的将手中鼓点往旁边一扔,面色扑街道:「唱到法海生孩子啦!」
啥?
法海生孩子!
林大山被震得七荤八素,气得头顶冒烟。
这特么是唱的哪一门子的戏?
流年不利,这大丰年戏班的招牌,在自己手上要砸!
林大山听着来自于台下的嘘声连忙道:「这戏都唱成这样了,还唱个屁啊,都赶紧的,放塔,收妖!」
几个负责拉锁的幕后,闻言上前开始操作着木板制作的雷峰塔移动,从上而下的将戏台上的九姐和阿秋给收了进去。
可草草了结了台上这一场扑街戏,还没喘口气。
这时。
啊——
木制的雷峰塔内,传来剧烈尖叫声。
台前幕后一片愕然。
台前观众大骂:「不都已经结束了,还这么大声干嘛!」
站在幕后收拾残局的林大山也是直拍大腿,怎么就净出幺蛾子。
可是。
接下来的一幕,出乎所有人预料。
雷峰塔裂开了!
从中现出的,不只是刚刚被笼罩的九姐和阿秋,还有一个浑身沾染血渍的年轻人。
看台之下,石警长似弹簧一般,豁然站起。打酱油回来的陈龙士,也神情愕然的看着台上这突兀出现一个浑身血迹的人。
石警长直接怼开了面前挡着的人,大步冲到了台上。
而站在一旁的九姐和阿秋,彼此眸光闪烁,手里悄然藏着那张斑驳着血渍的藏宝图。
有血腥气……祭台之上的林振南眉头一锁。
面前香火盆所蒸腾出的画面陡然一暗。
原本,通过纸片人,他可以悄无声息通过被附着的陈龙士,打量到一些画面,此刻却是被血腥气污着,需要离开血气散发范围才能发挥效应。
不过画面黑暗前,林振南视界开启之下,留意到那浑身血渍人身上沾染的鬼气,正与私家重地下的鬼物同出一源。
林振南若有所思,看来是这人是去过私家重地,人血激活了封印下的猛鬼。
百年猛鬼碰上新鲜人血,怪不得会影响到一地风水大势。
但他没想着去一窥究竟,或者前去加固封印。
此地风水已毁,即便没有人血刺激,猛鬼僵尸破关也只是早晚的事情。
现在他就等着戏班和警所那些人,给自己拿到钟馗宝剑和镇尸钱的过程中充当助力。
念及此,林振南继续稳坐在祭台之上,顺道清点了一下竹筐之内能够用来对付封印之下猛鬼的东西。
两竹筒柳树露水、一竹筒朱砂、一竹筒黑驴血、两沓能对付负阴境第二层的镇邪驱鬼符。
桃木剑和柳木剑各两把。
外加身上这一件绣着阴阳八卦、吸攒诸多阳气的道袍。
当然,还有已然吸纳掌握的一身能为。
心中大抵有数之后,林振南将这些东西摆放好,他很清楚,没有钟馗宝剑和镇尸钱,这些东西哪怕装上一大船,也难奈封印井中的僵尸。
正当林振南修养生息之时。
不过一盏茶的时间。
村子里,彪叔几个人就匆匆走了过来。
靠近祭台之前,就哗啦一阵跪下:「林道长,戏班子那帮人吃坏肚子,没法按照道长您的吩咐唱到凌晨了。」
彪叔等人脸上忐忑,眼瞅着林振南高坐在祭台之上,面容掩映在四周熊熊火光中,那巨猿跟护法似的往祭台旁一杵,莫名有种敬畏之感。
林振南拿出三张驱鬼符箓,向着跪在地上的杨、李、钱三家人飘去。
彪叔为首三位当家人抬起头,就看到三张画着复杂符纹的驱鬼符箓,朝着自己轻飘飘的落下,脸上疑惑问:「林道长,这是何用?」
林振南道:「三张符箓,各自一张,晚上睡前,贴在门口。」
彪叔脸上带着希翼问:「可保无虞么?」
林振南既不摇头、亦不点头,没有给出肯定答案,只是道:「所谓因果,是三百年前,你等先人犯事,但本道长行走在世,管活不顾死,这河中祸事本道已然解决,但今后祸患可不在河中,尔等小心,去吧,我会守于祭台之上。」
彪叔三人一听,各自脸上流露出沉思之色。
他们自然是知道林振南话中意思,可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私家重地内藏着几代人的财富,他们没有下定决心将其中实情尽数吐出。
只是这些人不知,即便他们不说,林振南亦已摸透私家重地在何处。从始至终,让林振南感兴趣的就不是钱财,而是那把被这些人有货不识、一并藏起的钟馗宝剑。
当下,杨、李、钱三家人拿着地上的符箓,离开此地。
在三家人离去后,由于头顶无日,乌云密布,过了酉时之后,天色就已经明显黯淡下来。
林振南召动周围香火,在面前的火盆之上,重新驱动出陈龙士的身影。
此刻他正和石警长一起,在警所审问着剧团一行人,但各无所得。
九姐和阿秋二人,心思很活络,并没有把藏宝图一事吐露出去。
本着疑罪从无的原则,石警长将剧团一行人放走。
警所门口。
陈龙士问起旁边的石所:「就放走了?」
石警长叼着烟屁股:「我要放长线钓大鱼,平白无故有血人,事出反常必有妖。接下来,你就跟着他们。我倒要看看,这些人要做什么!」
火盆之前。
林振南嘴角一勾,这石警长倒也是有心思之人。
而从警所出来后,当天晚上,九姐、阿秋等人循着藏宝口诀,一路寻至私家重地之前。
但因为缺乏打开石盘八卦的钥匙,又没有暴力拆解的工具,只得返回。
翌日清晨。
整个小东湾上空,并无一丝阳光透露下来。
祭台上的林振南睁开眼,头顶之上愁云漫卷。
杨、钱、李三家人打开家门,看着贴在门框上驱鬼符箓,心中生出诸多安全感。
但其实整晚本就无鬼上门,这三张符并没有发挥效果,但一夜平安过后,却是给他们带来了莫大的心理慰藉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