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近水楼台先得月
他这话什么意思？
黎星若转转眼珠子，江砚辞绕开她，径直走出去。
她又像上一次那样，闷声不响追上他，两人一同进了电梯。
相比第一次待在电梯独处，江砚辞周身散发出的气场更冷了，他站在按键旁，看着数字往下变小，却不发一言。
电梯抵达4楼，门打开。
江砚辞长腿迈出去，黎星若后脚跟上，远远看见他站在一行行书架旁，只是还书而已。
她赶紧回到原处，站在窗边的绿植旁，暖光照在头发上，她若无其事低着头看脚尖，装成一副岁月静好的乖乖女模样。
路过的女生似乎认出她，每经过一个，都会忍不住多看一眼，或八卦，或打量。
等江砚辞出来，黎星若乖乖走近他身旁，旁边等电梯的两个女生不约而同走到另一侧电梯，时不时扭头看看。
江砚辞走进电梯，沉默良久开口，「李小姐，你我只是泛泛之交，不用时刻跟着我。」
「我没有特意跟着你。」黎星若抱紧书本，「我只是害怕一个人坐电梯。」
「怕坐电梯？」江砚辞看见镜子里映出黎星若不安的脸色，他的眼底一片冷清，没有丝毫感情:「这种话骗骗三岁小孩也就罢了，你我都是成年人。」
黎星若蹙紧柳眉，他不会断定她就是散播谣言的幕后使者吧？
虽然她有想过这个阴损招，但是没有实施。只要是她做的，她都认。不是她做的，那不能把这口锅扣在她头上。
出了图书馆，走到校道。
校道两侧树木林立，风吹绿叶，一阵阵扑鼻的花香传来。
江砚辞身高一米八几，步伐极快，黎星若走地吃力，仍旧孜孜不倦追上去:「江砚辞，你是不是生气了？」
「没有。」他答，语气冷静。
「你肯定生气了。」黎星若走到他身侧，眼神炽热，气息微喘，「江砚辞，我发誓，那些图片绝对不是我发出去的，也不是我找人拍的。如果我有干过，必定天打五雷轰。」
江砚辞眉眼冷峻，不以为意。
黎星若解释了一路，不知不觉到男生宿舍楼下。
一个宿管阿姨看见她靠近，立马拦下，「哎哎哎，这位同学，男生宿舍，女生止步，请你离开。」
江砚辞看向黎星若，「你回去吧。」
他说完，头也不回走了进去。
黎星若站在大门外面，眼睁睁看着江砚辞走远，消失在视线里，「哎哎哎，真的丢下我就走了？这么无情？」
黎星若郁闷转身，无意间扫到宿舍楼下便利店的招聘启事，她灵机乍现，「有了。」她推门走进去。
看店的是个中年男性，秃头、大肚腩、中短身材，正叼着根烟打游戏，看见黎星若走近，眯起笑脸迎客。
他不笑的时候看着挺和善，突然笑了，倒有些猥琐。后来相处证明，黎星若的第一直觉没错。
「老板，我看见你门口外面正在招兼职工，现在还要人吗？」黎星若拿了瓶水去结账，顺便问了句。
男老板近距离看着她，绿豆似的眼睛时不时往她胸口瞄，「美女，是你要找工作还是帮别人问？」
黎星若浅笑，「你看我合适吗？」
男老板看着黎星若的打扮，虽然十分喜欢，但是半信半疑，「来我们这兼职的人，得从下午六点工作到晚上十一点，每小时时薪15块，一周至少到岗5天，你……行吗？」
工作5小时，一天75块，一周500块不到。
这个钱有到了非挣不可的地步吗？
黎星若深思熟虑过后，表露出一副靠谱的样子，「只要要我，我没问题。只要您愿意收留我，我今晚就可以上岗。」
男老板爽朗大笑，「好！」
「那怎么称呼您呢？」
「叫我陈哥就行。」
傍晚六点，黎星若正式上岗。
虽然这是她第一份工作，但是陈哥耐心交了几回，她很快就能上手，自己独当一面。
一般来说女学生从高中步入大学，一年级是最为青涩时期，到了大二渐渐有了打扮心思，随着时间推移，化妆穿搭技术水准会在大三形成一个峰值。
不过黎星若不走寻常路，高中那会便把学习的心思放在打扮上，所以跟其他大一新生比，她会显得成熟稳重许多，以至于学生进便利店消费时，都会下意识喊她一声学姐。
黎星若耐心解释一番，再加上开朗健谈的性格，一来二去，她便和附近的学生熟络起来。
过了夜晚10点，学生陆续回寝室休息。
没有人聊天，黎星若也过了刚打工的新鲜劲，像一朵初晨绽放的花朵到晚上蔫掉，整个人昏昏沉沉提不起劲。
「你不是体验生活，你这是生存啊，醒醒！」
黎星若拍拍脸颊起身，趁着没人来消费，到外面呼吸呼吸新鲜空气，活动活动筋骨。
她手碰到门，一阵击球声由远及近，隔着玻璃，江砚辞和陈慕白正朝便利店走来。
「真是近水楼台啊。」
黎星若笑着跑回座位，理了理妆容，对进来的客人，露出明媚动人的笑:「欢迎光临。」
江砚辞轻描淡写扫了眼黎星若，神情绷紧，径直走到冰柜，拿了两瓶矿泉水。
陈慕白吃惊，倚到柜台前，「哎，星若，你怎么在这？」
黎星若浅笑，「我来这里勤工俭学。」
陈慕白不信，「你们商大的学生非富即贵，用得着勤工俭学嘛？」他坏笑，挤眉弄眼暗示身后的人，「勤工俭学是假，###才是真吧。」
「麻烦结一下账。」江砚辞拿着水走到柜台前。
陈慕白识相让开位置，走进货架看看。
黎星若注视着他，透着点紧张，「你们昨晚请我和梦瑶吃了火锅，为了报答你们，这笔账我来付就行。」
「请客的是陈慕白，以后有机会你再单独回请他。现在是我买单。」江砚辞没正眼看她，直接打开手机付款码。
动作干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
黎星若看着他生人勿近的脸色，「那行吧，一共5块。」
结完账，江砚辞推门走了出去。
黎星若看见他站在树影下，也不肯和她多呆一秒，真够冷血无情。
陈慕白跑回前台，「星若，你什么时候回去啊？现在都晚上十点多了。」
黎星若看了眼时间，「再过四十分钟，我就下班了。」
「这么晚，你一个人回去？」
黎星若点头，语气含着无奈，「没办法。」
陈慕白吃惊，「你一个女孩子多不安全啊？」他指指门外的人，半开玩笑道:「要不让他送送你？」
「不用了。」黎星若识趣地摇头。
他如果这么做，那还是江砚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