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神殿
霍黎看着前面的几位老熟人,要是自己早点看过这个图鉴,就不要那么狼狈了。
或许自己的队友不会死的不明不白。
或许,自己也还是什么也做不了,但起码不去踢石头了。
灯光下,霍黎翻开了第五页。
“以此篇纪念大卫将军,图片之物自称嫉妒。”
图五。
一颗巨大的眼珠子瞪着外面,黑色的外壳上飘着絮状的触手,眼白部分鼓着狰狞的血管,眼珠子下半有着一张巨大的嘴,尖利的细牙裸露在外。
牙齿的缝隙里隐约可见转动的眼睛。
上半眼球瞳孔部分为黑色的蜈蚣盘绕。
眼白左上角和右上角各有几只眼睛,构成一对狭长的眼睛,和下半的大嘴组成一张脸。
它看起来是那么丑陋。
霍黎心中一慌,差点停止跳动。
急忙将书本合上,太丑了。
霍黎眼睛酸痛,不得不闭眼休息。
将图鉴放在桌上,准备回去睡觉了,尽管他刚睡起。
在他放下图鉴的一刻,手指划到了下面的一页。
隐隐约约可以看见几个字。
咒徒--嫉妒之罪。
霍黎走出了房间,黑夜在屋外流动着。
今夜无月,生灵莫行。
七月十七日,霍黎几人在凯尔和厄斯的教导下精疲力竭。
十八日,闲来无事的霍黎去了不夜城的城墙上,见识了白天的不夜城。
它就像一个动物饲养员,将夜晚杀死的魔物投喂给前来觅食的弱小魔物,避免直接战斗。
直到太阳快要落山,霍黎看见了过来接班的小队,这期间没有什么强大的魔物前来攻城。
“霍黎阁下还不回去吗?”白班的小队长看着坐在城墙上的霍黎。
霍黎抬手压了下帽檐,“马上就回去了,晚了只有明天早上才能回去了。”
“可以走路灯嘛,而且城里也没什么危险。”
霍黎笑了笑,“晚上在城里闲逛的话会被卫兵抓去关起来的。”
队长折好自己的铠甲,“听老一辈说很久以前是能在城里走的,那时候灯火通明,烤肉正香呢。”
霍黎遥望着远处的太阳,“可能垃圾太多了吧。”
“是啊,每天晚上都在外面吃东西,垃圾能不多才怪呢。时间到了,我得先走了。”队长朝霍黎挥了挥手,笑着说,“我老婆还在家等我回去吃饭呢。”
霍黎点头还以微笑,“中尉慢走。”
男人抱着铠甲走入拐角。
不管世界如何残忍,活人的生活总得继续。
霍黎摘下帽子,抖抖上面的灰尘,金色头发在夕阳的照耀下烧的火红。
旋即又戴上,拿着一根蛇头魔法杖走楼梯拐角,小绅士模样。
太阳不紧不慢的往上顶落下。
霍黎穿过街道,走入居民房,二三层的小屋刷着红顶的漆、白面的墙,小巧恬静。
他站在自己家的门前,红色的太阳燃烧着西方的天空,给白色的山顶覆盖了一件红色的外衣。
霍黎突然想用魔力看一看太阳。
就像刚开始学习魔法的时候,感受它的存在,支配它的存在。
霍黎盯着太阳,一双湛蓝的眼睛变得金黄,燃烧的火光覆盖了上去。
他没有看见太阳的纹理,没有看见它的结构。
霍黎准备闭上眼睛,想来也是,魔力又不能当做望远镜使。
正当他散去魔力的那一刻,
一座宏伟神圣的建筑映入眼帘。
他感觉自己的灵魂被抽离了身体,走进了那座宫殿。
黄金铺就的小道尽头,霍黎如同一只蚂蚁,高耸至突破天空的大门,半空便被云彩覆盖。
长至千米的门中路径,大理石雕刻的拱形门继续延伸。
霍黎漂荡着,滚烫的风携裹着他往前飞去。
门扉尽头,三根白玉制的巨大石柱冲天而起,三根石柱中间的平台上,一张璀灿的王座孤立其上。
王位空无一人。
太阳正朝着王座降落,王座左右立着两尊雕像。
一条蛇,一只猫,它们比起王座渺小得如同沙尘。
一座破旧的城池坐落于石柱下方。
断垣残墙,杂草丛生。
太阳的余晖撒落在这做破败的城内,驱散角落的蜈蚣。
腐败的黑色爬上了白色的壁砖。
霍黎走出通道,走入城里,弧形墙壁只有一个拱门,里面铺满了虫子,看见霍黎的一瞬都消失在了地面。
霍黎穿过拱门,门上正上方刻着一轮太阳,左是蛇,右是猫,构成一个三角形。
城内一片荒芜,阶梯缺了一半,拱形的装饰物掉落的只剩下了两半截立在旁边,像两个年迈的卫兵。
太阳落在了王座上,孱弱不堪,就像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
太阳落入王座的那一刻,霍黎就像被人拽出了神殿,刚出来的时候,魔力尚未散去。
尚未回过神来。
霍黎眼睛里便倒映出了远方的黑点,另一座神殿从西山爬起。
大理石雕刻的高塔、穹顶、围墙闪亮如新。
一个巨大的广场上立着八根柱子,柱子上方刻着端庄慈祥、微笑和蔼的人。
一个极端漂亮的女人就在最前方的柱子上,穿着暴露,-尽情显露出自己那人间绝色般的身姿。
广场上的人攒攒簇簇的站立着,每个人脸上都露出了标准化的笑容。
他们长的一模一样,一样的微笑,一样的黑色头发,一样的鼻梁高度,他们就像是流水线上的工艺品娃娃。
顺着广场上的楼梯往上走,一个满脸迷雾的男人坐在王座上。
“霍黎!你在干什么!”安娜大喊了一声。
身上满是死气的霍黎恍然惊醒,磅礴的火焰不受控制的缭绕着霍黎,燃烧着霍黎的身体。
霍黎如梦初醒看向安娜,他的眼睛里带着初醒的迷茫,眼角流出一串血液,划过脸庞落入地面。
安娜急忙跑过来,蓝色的魔法阵悬浮在霍黎头上,一个水球罩住了他。
安娜把霍黎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遍,确定没什么问题之后才黑着脸说,“别告诉我你站在自己家门口半小时就是用火烧自己。”
安娜替霍黎抹掉血泪,血和着水消失不见,她带着心疼说,“别哭了,难看,拐不到就不拐了。”
霍黎急忙抹了一把脸,“我哭了?我也没准备拐谁啊。”
“那你站在门口哭什么?”
“我只是……”霍黎忽然卡住了,“做了一个梦,一个很真实的梦。”
凯尔推开门出来,“怎么了,在里面就听见你们在着嘀咕着什么。”
安娜没好气的说,“你家霍黎因为拐不到媳妇就在这里哭半小时,眼泪都哭干了。”
凯尔脸一黑,霍黎急忙说,“我才六岁,找什么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