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1章

诺克郡圣约玫瑰事件,是名号暮色黄昏的杂派密教团所埋藏的重大秘密之一,大众的成员只记得启始的具体年份,却并不知道事件的内幕,而那一年又太过特殊。

第二纪元1765年发生文明倒退事件,具体体现在某些现代设备的不知名老化和还原化,第一纪元遗物全部失灵.....

1913年,居住在诺克郡的17岁公爵查理·牛津自愿分割半片庄园建设了英尼亚最高学府牛津大学,牛津大学的围墙在翌年便拆除又重建,并且与牛津庄园彻底分割,与好似碉堡般的牛津庄园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可在不知道多少年后,诺克郡忘却了那一群年轻人在牛津大学组建的第一个兄弟会,忘记了那九朵在神圣约定下绽放的玫瑰,可圣约玫瑰九名成员的合照至今依旧放在一名看似年轻的老人桌子上。

诺克郡奥克雷斯街第三十四号独栋公寓的门铃被按响,徐玉金走到玄关尽头,打开了门,门外的阳光直直打到徐玉金脸上,门外站着一位年龄不过20岁的青年,青年的打扮很有老派绅士的味道,青年没有戴礼帽,敞怀穿着一件熨帖整洁的黑色平驳领西装外套(胸口佩戴着一朵玫瑰礼花),同色的条纹马甲(挂着一副怀表链),干净的白色衬衫和黑色领带,银质的领带夹,当然还少不了一条衬的双腿修长的黑色西装裤,一双褐色皮鞋。青年骨架欣长,双肩偏窄,双腿笔直修长,个子大约在186公分左右,身材匀称没有赘肉,肤色是典型的西方人,但五官柔和,更像是东方的贵公子。

徐玉金的个子比起青年要矮上许多,但是他光看到这身打扮就知道这人的来头不简单,他抬起头,但是当他看到青年的面貌时,还是有着一瞬间的窒息,青年有着一头漂亮的白金发色,微卷的头发,留着过脖颈的短发,发丝遮挡住额头,细长的双眉好似刺剑一般,漂亮卷翘的睫毛,一双清澈似水的碧蓝眼瞳,金制的细圆框单片眼镜,眉宇挺拔,皮肤犹如白瓷般细腻,,漂亮的卧蚕眼,长着一张美人瓜子脸,漂亮的唇形,五官好似艺术家刻刀下的精致雕塑,俊美的似真似幻。

“请容我自我介绍一下玉金先生,狄莱·拉莫尔特(·la-morte),在下的名字。”雅致的青年弯腰行礼,徐玉金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他看到狄莱弯腰行礼,这才退后两步,弯腰行礼,徐玉金抬起头,他伸出手,示意狄莱有什么事进来说。

暂且不提发生了什么,且就见狄莱、徐玉金两人,狄莱一副光鲜亮丽的花花公子打扮,可徐玉金只能算是清秀,且身上只是穿了一件满是褶皱的白色衬衣,还算干净,但是已经被洗的不成样子,一条褐色长裤和一双同色的旧皮鞋,长相勉强算是清秀,很是普通,额发坚挺微微往前突出,而且从中分开,单眼皮,眼睛不大不小,只能算是一个干净、不算富裕的普通人,比起狄莱,徐玉金简直是一个野人,很难想象他们两个之间有什么关系。

“请问你有什么事吗?”徐玉金的声音有些颤抖,说完之后,似乎有一口浓痰上到了咽喉,喉结上下活动,发出令人不适的声音,可狄莱依旧面色如常,但是那一双蓝色眼瞳却上下扫视,带着一种不可言喻的威严,就好像是帝王睥睨天下,徐玉金被这种目光盯得浑身都是鸡皮疙瘩,额头开始渗出冷汗。徐玉金完全不知道这人来的目的,自己在一年前在重华待不下去了,实在无奈,用仅剩的积蓄坐火车到了伏尔特,

然后坐船偷渡到了这里,好不容易弄到了身份证明,刚刚开始全新的生活,他完全想不起来自己到底得罪过什么人,但是他知道,这附近有一个黑道组织,名字叫黑手党,虽说叫黑手党,但是只有下级,收保护费的黑手党成员才会戴黑色的牛皮手套。徐玉金忐忑的摩擦手心,本就有些驼背的他腰背弯的更低两人了,狄莱收回自己的注视,他显然察觉到了徐玉金的恐惧和紧张,他的唇角微微勾起,伸出手拍拍徐玉金的肩膀,狄莱感受着从手部带来的感觉,那是徐玉金肉体上的颤抖,狄莱用着柔和的声音说道:“玉金先生,我不是黑手党成员,我只是想来找你做一件事。”

“当然,你也可以认为这是一件委托。”狄莱嘴角浮现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可这却也让徐玉金不经打了个寒颤,他抬起头,仰头看着狄莱,问出了他认为最重要的问题,也是关乎他能否在这个国家生存的最根本“多少钱?”徐玉金的声音里带着几乎无法察觉的兴奋,狄莱抬起右手,他的右手大拇指上戴着一枚刻画着飞龙纹样的银制指环,他张开五指,说道:“五百镑的定金,剩下的一半将会在你完成委托后交给你,怎么样?”狄莱说完,就见徐玉金的眼里出现了自己童年时,他所见的每一个人的眼里,都有这样的光,那是贪婪的光,是这般纯粹。

狄莱收回手,他从礼服的内侧口袋里拿出一张黑金名片递给徐玉金“这是我的名片,请您在晚上十点以后随时听着电话,我们随时会打过来,哦,当然,我以我的名誉保证,这不是一场恶作剧。”说完,狄莱把名片塞到了徐玉金的手里,然后便潇洒的转身离去,只留下一只手捏着名片的徐玉金呆呆的站在这里,他显然被五百镑这个数目吓坏了,就他现在的这个职员工作,一个月才只有一百便士的工资,也就是一镑,还不固定,五百镑是他40年多的工资,而这只是定金。

狄莱拐弯走进小巷,在拐到第三个弯的时候,狄莱走了出来,而巷子的出口则停着一辆黑色的老爷车,狄莱拉开后座车门坐了进去,车里有很浓的古龙香水的味道,狄莱一坐下便开口说道:“莎雪和弗拉曼在哪里?”驾驶位的男子发动汽车,“莎雪今天早上有课,弗拉曼这个时候应该还在酒吧里喝酒吧。”狄莱兜里的电话突然响了,驾驶位上的高大男子似乎刚想要说些什么,但在听到电话的铃声之后还是抿唇不语。

“请问你找谁?”狄莱看着屏幕上的陌生号码,拨了一下屏幕后说道,电话那头传来一道欢快的声音:“可爱的小狄莱,还能是谁啊,当然是我啊。”电话那头的人并没有说出自己的名字,可狄莱却在听到那做作的语气后脸色开始变得阴沉,“雷德尔·皮埃尔,你既然敢打电话来,是不是笃定我找不到你的位置。”话筒传来一阵轻快的口哨,狄莱面上虽然挂着淡淡的笑意,但是眼中的寒冷却让笑容与眼神相处的极不融洽,狰狞的恨意让他俊美的脸庞变得好像青面恶鬼。

“不要生气嘛,我说过的,我隐藏了太多的秘密,而与之相对的,你知道的太少了。”话筒那边的男人似乎就在附近观察着狄莱·拉莫尔特,狄莱的语调开始不受控制:“可你是个懦夫!是个胆小鬼!,你甚至都不敢来见我!”

“但是真抱歉啊,狄莱,我只能说现在不是时候,拜拜。”

“哦,对了,你们这一次的目标很危险,不要再让别人说出你来晚了,狄莱。”男人说完之后,只听到“嘟嘟嘟”的声音,电话已经被挂断,那个斩断一切的男人再次挑起了狄莱的伤疤,驾驶位上的男人陷入了沉默,当年是他把狄莱带回来的,那个在黑暗中绝望地面对自己家人尸体的孩子,他来晚了,男孩亲手杀死了自己异变的家人,父亲、母亲、妹妹都死在了男孩的折刀下,那双因为克洛诺斯血液而变得好似有熔岩流淌,铭刻着钟表印记的灰色眼瞳,那是时间与空间之神的象征,可那双本应该神圣,威严的双眼在黑暗中闪烁的,只有绝望,男人不知道他在这里呆了多久,但他知道,男孩在这里呆的越久,绝望便越会将他渗透,1913年,狄莱·拉莫尔特九岁,阿尔曼多·巴拉干十九岁。

“狄莱...”男人欲言又止,狄莱重新把电话塞回兜里,说道:“我没事。”狄莱的手从兜里掏出,右手的食指和中指颤抖不停。阿尔曼多一只手操着方向盘,另一只手从西装口袋里取出那盒比巴掌偏大一点的白金雪茄盒,用食指起开雪茄盒盖子,雪茄盒盒里放着整整的一排雪茄,雪茄独特的芳香飘入狄莱的鼻子,阿尔曼多用两只手指捏住雪茄的一端捏住,食指和拇指轻轻的搓转,这是只有老雪茄客判断雪茄是否新鲜的技巧。弗拉曼用嘴叼着雪茄,手一翻便合上了烟盒盖子,把刷了白金漆的雪茄盒放回西装口袋。狄莱深呼吸一口,他的左手抚挲着手杖,他看向窗外,不再开口。

狄莱从车里下来,他感受着牛津大学独有的书香气息,落叶的梧桐是这般的美丽,让狄莱不经沉沦其中,他就这么站在树下,金发被吹动,阿尔曼多在停好车后走到了狄莱的旁边,狄莱在这时说:“我们的合照就在这里拍吧,梧桐很美,不是吗?”阿尔曼多点了点头:

“我会和查理他们说的,也要问问他们的意见。”

狄莱点点头,他转过头,向着图书馆的方向走去,可他的步伐在下一刻停顿了一下,然后狄莱便停了下来,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转过头对着阿尔曼多问道:“铁匠把东西都准备好了吗?”阿尔曼多耸了耸肩,表示自己不知道“他现在应该就在查理那边,要不去看看?”阿尔曼多问道,狄莱示意阿尔曼多先去,“我先去找一下莎雪。”狄莱面无表情地说道,虽然说狄莱一直都没有什么表情,阿尔曼多却是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然后便走向了东方的牛津庄园,狄莱嘴角有些僵硬,可并没有太明显,直到阿尔曼多的高大背影逐渐模糊后,狄莱这才转过身去,向着牛津大学内部走去。

下课铃被敲响,这一节大课让阶梯教室的最后一排领导非常满意,而一名年轻的校董会成员在学生走干净后上来和莎雪搭讪

“莎雪小姐,您好,请允许我自我介绍一下,安德鲁·维斯。”安德鲁·维斯一身白色猎装,金发梳成背头,一双黑色皮鞋,面容清秀,面上带着和煦的笑容,不得不说,莎雪·图尔无论是长相、身材还是气质都无可挑起,她温柔地笑道:“您好,安德鲁先生,莎雪·图尔。”莎雪微提裙摆行礼,面上挂着亲和力很强的笑容,安德鲁如沐春风,就连面上的笑容都灿烂了几分。一身绅士打扮的狄莱就这么站在阶梯教室的门外,就连手杖都没有拿,作为牛津第一个社团“圣约玫瑰”的成员,玫瑰礼花是他们的标志,狄莱就站在那里,面无表情,好似一座冰山一般,俊美的五官还带着稚气,可牛津大学的教授们却都知道,这个面无表情的瘦削青年是古文字学专业和史学专业的双学位博士。电话的铃声却在这时响起,他从口袋里拿出电话,接听后,电话那头是查理一直都很欢快的声线“狄莱啊,真是不敢置信,你竟然会为了爱情而舍弃兄弟,我还专门为你从地窖里取出了一瓶你最钟爱的88年的霞多丽呢!”而狄莱则是扯扯嘴角,淡然的说道:“查理,就好像莎雪说的一样,你不开玩笑会死吗?”狄莱反问一句,那头的查理却仿佛在认真思考,沉吟一会后,斩钉截铁的说道:“会!”狄莱无奈的扶额叹气,电话那头的查理则是故作悲伤的说道:“你就这么不信任我?”“88年的霞多丽你会舍得给我喝?”狄莱继续反问,查理则是嘿嘿的笑了两声,说道:“那倒是。”

“哦,对了,不要那么认真吗,那样的话莎雪可会不喜欢你哦。”查理吹了声口哨,狄莱沉默不语,狄莱长呼出一口气,对于这种混账话,狄莱自然是左耳进右耳朵出,他迟疑了一会,这才说道:“你到底找我有什么事?”

“你要的折刀做好了,按照你的要求,大号折刀,紫光檀的柄,刃长吗,我替你量了量,10公分左右,混了龙血的乌兹钢打造,只有这些要求没错吧?”狄莱边听边点头,在听到查理的询问后说:“没有问题,非常好。”“当然,你现在应该在阶梯教室的门口吧,你通知一下莎雪,十点钟时去完德鲁西港口集合,19240013号到了。”狄莱眉头微皱,他挂断电话,把电话放回口袋后,狄莱眼中的灵性光辉闪烁不定,他很清楚那样东西会导致什么,他走入阶梯教室,一阵寒冷的气息让安德鲁不禁打了寒蝉,消瘦修长身形的狄莱走上前来,黑色礼服上的玫瑰礼花无比鲜艳。

阳光从琉璃窗洒下,窗外的梧桐被清风吹动而落下,可西方却笼罩着厚重的乌云,正在被清风带动朝着这里缓缓游动,就好像是神话中的诸神黄昏,闪动的雷电让人胆寒。狄莱坐在靠窗的位置上,桌上放了一盏香槟,带着圆框眼镜,长相俊美,一头长发的查理坐在狄莱的对面,和狄莱万年不变的冰山脸不一样,查理太爱玩也太能玩了,面上就好像一直带着欢快,但是现在,二人皆是面容寒冷,两杯香槟酒之间放着一封信,信两人都没有拆开,狄莱站起身,整理了一下礼服,他低下头,浅声说道:“Don'tcrybecauseitisover,smilebecauseithappened。(不要因为结束而哭泣,因为你曾经拥有。)”狄莱的折刀就那么放在桌子上,

“,(永别了,我的朋友)。”狄莱查理齐声说道,致以远在意大利的同党。

记录于1923年10月三日,记录者狄莱·拉莫尔特。

货物代码19240013号,从古埃及曼哈拖金字塔发现,经确认后,认证为古埃及的产物,货物处于假死状态,血液被用特殊的手法封存在木乃伊体内,而血液里蕴含的神性带给的血咒(即血脉中的咒术)则一直在造成影响,具体体现为放在金棺(炼金术产物)旁边的死物会间歇性的发生爆炸,具体血咒名称未知,推测为序列81的火盘炽戒。

在诺克郡的完德鲁西港口,港口出口处的正左手边是一条平民街,右手边第三十四个房子的主人正在准备迎接今天的客人,这间房屋的主人是一名十分年轻的知名作家,一名拥有独立意识的中产阶级的美丽女士。

这名女性的名字叫爱笛·阿尔伯特·福尔斯坦。福尔斯坦从起居室中走出,她有着一头微卷光亮的棕色长发和碧绿眼瞳,穿着身米黄色荷叶边领的上衣和一条褐色长裙,不过似乎因为熬夜的关系,秀美娇丽的脸庞有些憔悴,黑眼圈颇为浓重,她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福尔斯坦去舆洗室简单的梳洗了一下,看着镜中憔悴的自己,心想自己就算长得好看,皮肤也好,照这么下去的话也会早早地长皱纹。福尔斯坦伸了一个懒腰,秀美的面容配上慵懒的气质让福尔斯坦是这般的迷人。

门被敲响,坐在沙发上看着自己作品《花墙随笔》的福尔斯坦一挑眉,来的这么早?窗外的雾气还没有散去,这要归功于今天天刚蒙蒙亮,露出一抹鱼肚白的时候下的一场小雨,得益于完德鲁西的气候独特,这才得以让浓厚的水雾直到上午还没有散去,阳光没有办法洒进屋内,让屋内的空气颇为阴沉,福尔斯坦理了理坐下时给长裙带来的褶皱,走到门前,斜眼瞥了一眼整齐的鞋柜和上方的钉入墙内的挂衣钩,确定没有瑕疵后,福尔斯坦打开了门。

门被打开,福尔斯坦在见到门口的中年男子后面上挂起客气的笑容“哦,爱笛,你的凯瑞特舅舅来了,想我没有,我到现在都还记得.....”福尔斯坦伸出食指搭在唇边,说道:“舅舅,不要说了,你知道什么事情更重要。”说完福尔斯坦眨了眨右眼,凯瑞特点了点头,笑着给了福尔斯坦一个拥抱,福尔斯坦笑容有些僵硬,她还是有些无法适应凯瑞特舅舅的热情,她只是轻轻地拍了拍凯瑞特的背,借此打量起后面的男子,凯瑞特与福尔斯坦一般高,只有170公分左右,可站在后面的年轻男子足足有185公分左右,男子看着年纪不大,只有25-27的样子,火一般的红发过颈,头发偏长微卷,皮肤白皙干净,有些病态的苍白,火红眼瞳,闪烁宝石般光泽,宽额头,脸颊偏瘦,挺直的鼻梁,粗细适度的眉毛,五官狂热飞扬,精雕细琢,长相非常英俊,眼窝深陷,给人一种好似古井般深邃的气质,男子头戴半高礼帽,身穿黑色的领边有花纹的过膝大礼服,袖口并没有扣上袖扣,干净的白色衬衫和藏青色背心,金色领针若隐若现。比起这名年轻男子的打扮,凯瑞特的打扮是在不堪入眼,一身颇为陈旧的猎装,衬衫的领口有些熨帖的过头了,带着微微的焦味,领边呈现出焦褐色,围了一条阿斯科特领巾,领口竖立着,显得凯瑞特脖子很长。

“休息日的时候遇到这样的天气难免会让家里有些阴沉,,如果舅舅和这位先生不介意的话请到客厅就坐,毕竟今天外面很冷。”福尔斯坦关上门,她一边走向厨房一边问道:“舅舅是要红茶对吗,要不要加糖?那位先生呢?”凯瑞特把烟斗放回口袋里,一边脱外套一边笑着说:“红茶不加糖会失去灵魂的。”男子弯腰行礼,说道:“抱歉,爱笛小姐,是我失礼了,在下的名字是弗拉曼·迪克力。”弗拉曼脱去了长礼服,说道:“不用麻烦爱笛小姐了,一杯水即可。”弗拉曼穿着一条黑色长裤,显得他的双腿极为修长,福尔斯坦不一会便将一杯加糖的法洛斯耳红茶和一杯清水放在了茶几上,弗拉曼坐在福尔斯坦对面的单人沙发上,凯瑞特先是喝了一口红茶,感受着暖流涌遍全身,他呼出一口气,对着福尔斯坦说道:“爱笛,这是我酒友的学生,牛津大学的特邀教授。”福尔斯坦看向弗拉曼的双手,左手的食指和中指颜色焦黄,这是长时间抽卷烟的特征,爱笛报以礼貌的微笑,可突然电话的铃声在屋内响起。

“抱歉。”弗拉曼示意自己要去接电话,弗拉曼站起身来,走到衣架处把礼服口袋里的电话拿起来接听,可在大约十几秒的时间后,弗拉曼面色凝重,弗拉曼挂断电话,看向坐在沙发上的两人,他面上浮现笑容,说道:“爱笛小姐,我现在有些事,我想邀请你在十一点半的时候去吃顿午餐。”

“当然可以。”福尔斯坦答道,弗拉曼撩起红发,弯腰行礼,说了一声告辞后便推门而出。

狄莱坐在老爷车里等待着弗拉曼的出现,他戴着一顶宽檐帽,放着丧钟的箱子放在后备箱,莎雪也换了一身服装,一身干练的黑色衣装,长发盘起留着单边罗马卷,查理怀里抱着一把黑色有圆滑弧度的“长铁棍子”那其实是一把缅刀,弗拉曼的武器在后备箱,那是一把笔直的十字长剑,一把乌兹钢的古剑。这一次的运输有很大的风险,那封信里记录的便是那只假死货物的双生子用血咒毁灭了整个意大利暮昏密教团分部的事件结果和报告。

弗拉曼走上车,坐上了副驾驶,开车的是阿尔曼多,狄莱从马甲口袋里拿出象牙镶嵌的金质怀表看了一眼时间“还有十五分钟时间。”阿尔曼多麻利的发动汽车然后一脚踩下油门。

在路上,黑云终究在诺克郡登陆,雨点开始砸在车顶和车窗上,雨伞就放在副驾驶位,也就在老爷车到达了港口时,风雨也就在这时开始了疯狂的怒号,也只有灯塔的光辉打到了港口的水泥地面上,大风和狂雨下,五把漆黑的雨伞在风雨中被染上了一丝阴森,就好像是葬送的死神,但那每人的胸口上都佩戴的玫瑰礼花却为黑色带来了一丝生机,除了查理、阿尔曼多、狄莱、莎雪、弗拉曼,还有一把雨伞,伞下站着一个女子,一头棕色的长卷发,长相热辣漂亮,深棕色的皮肤,身材火爆,腰细腿长,一身卡其色长风衣,白色衬衫(别在牛仔裤里),蓝色领带,深蓝色的贴身牛仔裤,一双褐色高跟鞋。

“哦,这不是可爱的小狄莱吗。”身材火爆的女人吹了声口哨,狄莱看了他一眼,面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只是抬起手打了个招呼,然后说道:“你不应该在埃及那边吗?”莎雪站在狄莱的旁边看了他一眼,一句话都没有说,女人对于狄莱这种一见面就聊正事的冰块一向嗤之以鼻,她嘴角有些抽搐,随机朝向一头火红短发的法尔那烈焰的红唇微动“弗拉曼,想我没有?”弗拉曼转头看向女人,他惊呼一声,说道:“这不是伊芙琳吗?”弗拉曼和伊芙琳张开双手,两人拥抱在一起。

查理站在港口码头的边缘,他抬起头眺望远处的海面,原本平静的海面现在好像是煮开的沸水一般夹带着不安和恐惧渗透到了在港口码头众人心中,这是暴风雨到来的预兆和某种意义上的象征,完德鲁西港口的所属船只都入了港,查理眺望,所看到的的海面空无一物,只有那灯塔发出的光辉破开了雨幕,就好像切割黑暗的光辉之剑,在海面上打出惨白的圆形光斑。

可当灯塔再次扫过这片海面,一艘货轮的黑影在海面上出现,切割开雨幕朝着完德鲁西港口前进,乌黑的船舷上用红漆刷着“星辰克丽丝号”,这是一艘往返于重华、法莫可、德莫斯三地的货船,并在三地间倒卖古董和瓷器贸易。

“叙旧还是等一会儿吧,船来了。”查理的声音终于带上了一丝严肃,而眼镜后面的眼睛眼角动了一下,而狄莱在这时抬起手示意牛津庄园的仆人,码头上的仆人看到命令后点亮了强光探照灯,打出了两短两长的信号,再过了一会后,“星辰克丽丝号”打出三短信号,船长很谨慎,他在不远处下了锚,船始终在海浪上跌宕起伏,并没有再移动分毫,所有人都在看着船,水手降下了小艇,披着黑色的雨衣朝着查理等人所在的码头发动引擎驶向这里。

狄莱走到查理的左后方,伞下的他拿出怀表看了一眼时间,查理看着他,狄莱抬起眼皮,眼神坚定的点了点头“他们一直都很准时。”狄莱扶了一下单片眼镜,作为圣约玫瑰的二把手,狄莱和领袖查理站在码头上,他们身后的同伴明插暗藏,一旦有不对便立刻开战。

“你的刀呢?”查理问道,他从风衣里拿出那把缅刀,狄莱袖口里滑出一把折刀,狄莱抬起右手示意查理自己的刀就在手里,狄莱全程一句话都没有说,他就这么看着小艇朝自己和查理的方向驶来,小艇终于泊岸了,为首的水手一身粗麻衣物,长相是典型的迪西人,浑身的肌肉仿佛要撑破衣服,他只是跳上码头,然后单手拉住船头的铁环防止小艇被风浪吹走,剩下的水手把披着雨披的19240013号货物抬上了码头,为首的那名水手单手拉着铁环用带着德莫斯口音的英尼亚语说道:“查理公爵,这件货物依旧是老规矩,且你要赔账我们一笔费用。”查理挥了挥手,早就从另一辆车上取下一大袋英尼亚金币的两个仆人费劲的抬着走了过来,然后把钱袋扔到了强壮水手的面前,那袋两个仆人都抬着吃力的钱袋竟是被那个水手单手提了起来,然后他便跳上了小艇,查理说道:“记得,我多给你了五百磅。”“你的信誉一直值得信赖,查理公爵。”这是那名水手在离开前说的最后一句话。披着雨披的金棺就那样放在码头上,狄莱刚想起了什么,他连忙从马甲口袋里拿出那个象牙镶嵌的金质怀表扔给了站在远处的莎雪,可怀表飞到半空便突然爆炸了!本来就精神紧绷的几人都看向了声响传出的位置,狄莱示意阿尔曼多几人放轻松,他对查理说道:“你身上没有带什么吧?”查理摇摇头,二人手里利用炼金术制造的武器并不会被引爆,二人的眼镜也是炼金术的产物,可以操控视距,当然,寻常时候只是一副普通的水晶镜。阿尔曼多把口袋里的雪茄盒和一个怀表以及钱夹递给了伊芙琳,他走上前去,一名仆人把拖车开了过来,阿尔曼多双手揽住金棺,双臂用力,脚掌猛力踩向地面,金棺就这么被抬起放在了仆人递过来的小推车,狄莱把伞的一边让给阿尔曼多,阿尔曼多抹掉脸上的雨水,所有人的神经都开始紧绷,查理大力挥手,说道:“快!所有人上车,出发!”狄莱先让阿尔曼多拿到伞,而负责这件货物的狄莱在这时把伞递给查理,查理替狄莱拿着伞,查理没有拿伞,他只是穿着风衣,把领子竖起,查理不断推出按回左手的缅刀,右手给狄莱支着伞,他当然知道狄莱要干什么,检验棺内之物的苏醒程度,防止在运输时出现意外。狄莱揭开雨披,金色的棺板上铭刻着属于古埃及时代的壁画与铭文,可他的手刚触摸到金棺的铭文,狄莱便化作一团雪白的羽毛消失在原地!

一片金光在查理的三米处出现,金光丝丝缕缕的凝聚成一个金色光球,金色光球上流转着一道道诡异的金色符文,透着远古的神秘,有一种迷人的吸引力,光球缓缓移动,在他面前的光球上流转的诡异符文,光球变得扁平,变为了圆片,流转的符文更为诡秘。那片流转着符文的圆形光片不断扩大,直到比查理还要高一寸时停止,自圆片中心位置开始缓缓地显出一个漩涡,然后不断扩大,直到整个圆片被包括,一个星蓝色的长方形边框拦住了金色圆片的扩散,圆片被这个星门拦住后便开始充盈虚无的空间,暗金色的符文不断随着漩涡流转,神圣绚丽,仿佛是通往神界的大门,散发着璀璨的光华,漩涡中闪烁着无数星辰的银白光芒,而中心则浮现着神圣的十字架印记,狄莱飘忽的身影从门中走出,这是克洛诺斯操控空间的能力,狄莱重新回到伞下,那一头白金色短发被打湿,西装也同样如此,狄莱抬手一挥,地面上堆积的羽毛顿时便化作一阵齑粉消散,查理皱着眉头问道:“狄莱,怎么了?”狄莱用手帕抹去额头上的雨水,面色有些苍白的说道:“血咒,刚刚血咒直接运用到我的身上了,祂醒了。”狄莱的能力是独属于克洛诺斯一派的高等血咒,序列48的刻钟巧技,简单地说,狄莱的能力便是利用时间的漏洞和改动来达到类似于魔术师愚弄观众的效果。

狄莱刚刚在时空中开门出现在那里时,他使用了替身法让替身承担了棺中之物的血咒攻击,在场所有人都握住了手中的武器,狄莱把手中的折刀旋转缩回袖中,恐怖的气息在这时进入了所有人的内心,风暴仿佛在欢呼着棺中之物的苏醒,狄莱冷眼看着,然后他便再一次摸上了金棺,一阵阵晦涩的语言便在场上几人的耳中响起:“时间的石盘,刻转的光阴,空间的钥匙是神明的权柄,时间的刻刀是神明的权杖,我亦是权杖,亦是钥匙。”然后便是几秒的时间内,金棺旁便出现了无数的白色羽毛,厚重的就好像飘飘白雪,闪烁着金光的门无数次的开启与关闭,产生了重叠的残影,查理知道狄莱要干什么,他这是要通过拨动金棺中的神话生物的时间来达到变相的愚弄时间,这样的结果便是会让棺中之物重新沉睡,而狄莱每一次触摸金棺都会让被金棺封印的生物的时间往回拨动五年,在触摸了七十多次后,狄莱蹲在那里,金发被雨水打湿粘在额头上,他抹掉脸上的雨水,可暴雨太大了,这根本无事于补,他本就白皙的面色变得更加惨白,他嘴角渗出的鲜血被豆大的雨滴冲刷干净,狄莱站起身,每一次使用完血咒的不适应感和不自然感狄莱已经适应,本应作为高位血咒的刻钟巧技带来强大能力的同时,按照常理也会带来与之相对的强大副作用,可刻钟巧技的副作用仅仅只有会带给使用者不适感。查理双手抱胸,雨伞早已甩到一边,狄莱抬起手示意众人已经安全了,在场几人的神经这才慢慢放松,查理赶忙让仆人把金棺拉上拖车,而狄莱和查理坐上车后,查理才说道:“里面的是一只炎魔,对吗?”狄莱点点头,说道:“就在我刚刚触摸到金棺的瞬间,我便感觉到了体内火元素被调动的感觉,这可能是远古纪元的炎魔,我们必须要小心再小心。”狄莱补充道:“我现在怀疑祂的血咒是与你同等级的序列17的御明昭阳。”副驾驶位上的伊芙琳把干净的毛巾递给了狄莱,狄莱把头发擦至半干,他取下金框单片眼镜,从口袋里拿出潮湿的眼镜布把眼镜擦干净后重新戴上。

牛津庄园那高大的庄园围墙就好像是一座随时备战的高大城墙,府邸大门前,克塞姆·洛基、布拉克·莫里斯、安娜贝利·法隆站在门檐下,在听到汽车发动机带来的轰鸣后,穿着一件白大褂的克塞姆·洛基一头金发微卷,络腮胡,五官颇为柔和,碧绿眼瞳无比清澈,安娜贝利穿着一件黑皮外套,白色衬衫,黑色修身裤,一头黑发,长相清秀漂亮,她背上背着一个细长的银框黑盒,布拉克·莫里斯则是坐在旁边记录着什么,安娜贝利转头看了一眼布拉克,用着一种无机质的声调说道:“布拉克,来了,准备记录。”布拉克点点头,在仆人把金棺搬上小推车后,布拉克手里的钢笔便在有些发黄的一沓稿纸书写些什么,狄莱打着伞下了车,率先走进了牛津府邸,没有与任何人打招呼,但所有人都知道为什么,因为狄莱的衣角一直在滴着水滴,查理的风衣是用速干材料缝制,不过一会的功夫便被查理的体温所烘干,等到金棺被推进府邸,狄莱便从二楼走了下来,身材高瘦的狄莱换了一身与原本那身基本一模一样的西装外套(依旧别着一朵玫瑰礼花),一件黑色马甲,解开最顶端一扣的黑色衬衫和黑色领带,一条黑色长裤和褐色皮鞋,就像是送葬之人的打扮。狄莱从莎雪手中接过莎雪的怀表,他打开看了一眼怀表的时间,说道:“我的愚弄效果还能持续26个小时。”克塞姆点头确认后说道:“时间够了。”查理把缅刀放在鞋柜上,发布命令:“解剖准备开始,解剖完成后立刻转移。”狄莱合上怀表,弗拉曼和阿尔曼多把金棺推进地窖,地窖里葡萄酒的醇香让人心醉,可弗拉曼和阿尔曼多却没有心思品味,狄莱和克塞姆紧随其后,地窖的尽头的墙壁上嵌着一台电梯,狄莱按动电钮,弗拉曼独自带着金棺坐上电梯,而狄莱和其他两人则是顺着酒桶的边缘的右手边走,走到了一幅铁门的面前后,狄莱从口袋里拿出钥匙开了门,门内是一条螺旋阶梯,LED灯的光芒点亮了这里,光明照在墙壁上的石砖上,克塞姆快步走下,阶梯尽头是一扇机关门,克塞姆放上手放在了钢门上的掌纹探测器上,只听“滴”的一声,探测器闪烁绿光,大门发出沉闷的轰鸣,缓缓向左右打开,阴冷的气息从门缝中疯狂涌出,无影灯的光芒和有着冷酷金属感的手术台映入几人的眼中。

“查理,你放心吗?”安娜贝利依旧用着无机质的声音说道,查理摇摇头,说道:“我担心的是祂的双生子。”“虽说狄莱的血咒可以让他们安全脱身,但是这样我们会被夹击。”查理直到这时才把风衣里侧放着的信件拿出打开来,信件里放着几张像素很高的彩色照片,查理看到了血肉模糊的尸体和恐怖的、沾满鲜血的房间,但更为恐怖却是那一具具早已炭化的尸体和上面惹眼的鲜红血迹。

克塞姆穿上手术服,弗拉曼打开桌子上的金属手提箱,露出整洁的手术工具,狄莱则是早已穿上白大褂,双手插在褂兜站在克塞姆的身后等待,“开始吗?”狄莱开口问道,克塞姆在戴好口罩后点了点头,狄莱袖中的折刀滑到掌心,他手指微动,折刀便已经被推开,狄莱摸索着棺盖边缘,摸索着角度圆滑的棺盖,他用折刀插入棺缝,在棺边的几人屏息凝神的目光注视下,狄莱手腕用力,缓慢稳定的发力,折刀被推动,一枚又一枚金属棺钉在用炼金术制造的折刀之前就好像纸糊的一般,在锋锐的刃口下被斩断。

狄莱抽出折刀,手中折刀耍了朵刀花后滑回袖中,他冲阿尔曼多点头,示意金棺已经可以打开了,阿尔曼多早已脱下了西装,只穿了一件白色衬衫,他挽起袖子,然后双手把金棺边缘抓住,双臂用力,金棺棺盖被搬起,因为金棺是炼金术的产物,密封性良好的令人恐怖,但在千百年的时间里还是透入了气体,不知道里面的气体是否有害,狄莱示意阿尔曼多稍等等,他从旁边搬来一个只有牛崽子大小的抽气机,把特意做成扁平口的抽气口插入阿尔曼多抬起的细微棺缝中,虽然说这时已经有幽绿的气体顺着棺缝向下“流淌”。抽气机的效率很高,在狄莱用摇杆不停顿的摇了十多分钟后,这才抽出管子示意阿尔曼多开棺。狄莱和克塞姆站在阿尔曼多的对立侧,他们最先看到了棺内的东西,狄莱调整了一下单片眼镜,眼中有着激动和慌张,更多的是心有余悸,在这里的众人都是如此,这还是第一次接触到活着的且血脉纯度极高的神话生物,狄莱深呼吸几口,这才拿起旁边的摄像机,调整好位置角度,在确定聚焦后,狄莱按下了快门,拍下了照片。

棺内躺着一名皮肤深黄的东方女子,黑发微卷,皮肤上铭刻着古埃及古文字,身上缠绕着绷带,外面披着发黄的白色绸缎,女子只是在沉睡,皮肤只是微微有些脱水,但是依旧可以看出她的美丽。

“我真是不敢想象!”克塞姆惊呼道,克塞姆惊讶于炎魔的身体结构竟然可以让他们模拟人类,但狄莱却关注到了一点,皮肤明明只是微微脱水,但是女子的腹部却坍陷下去,就好像被掏空了器官,可狄莱却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封印这只炎魔对于那个时代的人便已经无比艰难了,根本不可能去掏空女子体内的器官。

狄莱压下心头的思绪,对于这些,他决定等待解剖开始后再解答。看着那发黄的白色绸缎,狄莱下意识的用带着白手套的手去触摸女子身上的白色绸缎,然后绸缎便化作齑粉氧化消散,弗拉曼在这时说道:“应该取样的,不是吗?”“这种东西无所谓。”狄莱淡淡地说道,他用双指捻了捻粘在手套上的破碎纤维,他手腕轻抖从袖中滑出折刀把包裹女子身体的绷带切割开来,原本闪烁着光芒的绷带在被割断的瞬间失去了光芒,狄莱然后他们便看到了女子身体上满满的都是符文,古老的卢恩文字赋予了符文力量,而包裹女子的绷带上同样有着卢恩文,但与之不同的是女子身体上的卢恩文是天生的,但绷带上的却是用金墨写上去的,而在女子的心脏位置钉着一根漆黑的埃及十字架状钉锥,上面的卢恩文不时闪烁着金色的光芒。

“注意安全。”阿尔曼多和弗拉曼在把女子抬上手术台后说,狄莱点点头,目送两人乘坐电梯离开,克塞姆则是将全部的注意力放在了解剖上。狄莱恍惚间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注视着自己的背后,那种感觉越来越清晰,他猛地转过身,背后只有克塞姆和那只躺在手术台上的女子。

“克塞姆,快解剖,我觉得情况有些不对。”狄莱沉声说道,从血脉中的带来的直觉让狄莱开始催促,克塞姆再次点头,克塞姆把第一柄锋利的手术刀浸在雪白的溶液中,溶液是用浸了炼金术制成的水态金属银,浸了银的手术刀破坏了炎魔的身体组织,刀刃点在女子的胸口,克塞姆手微微向下用力,一滴鲜红的血液涌出女子的胸膛,那滴血液在与氧气接触的瞬间便开始剧烈燃烧,克塞姆不曾理会血液的燃烧,只是淡定的换了一把手术刀,他似乎想到了些什么,那双清澈的碧绿眼瞳变得金黄,眼眸中带着与狄莱血脉启动时一模一样的无上威严,那是血脉的神性体现!克塞姆运用权能窥探着女子的肉体,可终究还是因为血脉上的压制,他吓得瞬间把手缩了回来,他向后退了两步,狄莱就站在旁边,双手插在褂兜里,拇指摩挲着手里攥着的折刀,克塞姆他深呼吸两口,说道:“很不可思议,我本以为炎魔是一种拥有意识的纯元素聚合物,可并非如此,祂体内的器官和我们很类似,不过,我也只能看到器官的纤维膜和大体轮廓,不过,他们的骨骼很特殊,”克塞姆有些激动,语调更是有些快了,说的他深呼了一口气后这才继续说道:“成年人有206块骨骼,可就我刚才的‘窥探’,祂体内的骨骼至少有万块,就拿肋骨来说,正常人的两排肋骨一共24根,每一根是一个整体,可祂不是,祂是一块块很小的骨骼紧紧拼凑在一起,纯粹依靠骨骼肌连接。”狄莱眼角微跳,他们对于自己所要猎杀的东西了解太少了,他们只能通过自身的情况,然后照着更上面的一层,甚至十层来推演神话生物的特性。克塞姆还少说了一点,那就是对于他们对于自身混血种的研究来看,混血种在进入不完全的神话生物状态后,自身会进入骨骼生长状态,就以狄莱来说,因为他的血脉含量的缘故,他可以在不开启半神话生物状态的状态下达到普通混血种的半神话生物状态的骨骼强度,可无论是高血质还是低血质,只要有意识的想要保护自己最为脆弱的心脏,那时他肩下的锁骨、胸骨和肋骨会生长、强化、加厚,最后垒合成一个整体,这就意味着相当于把内脏包在加厚的纯钢制外壳里,但是这种情况仅仅只是局限于保护自身最脆弱也是最致命的器官时才会出现,对于其他的部位,只能通过压缩和拼凑这种通过增大密度的方式和强化骨骼。狄莱站在旁边看着,他把戴着塑胶手套的手从兜里伸出,他用了三分力,敲击发出的闷响正在向众人昭示着,肌肉已经收缩到一种极限。克塞姆把手放在早已划开的腹部位置,可就在克塞姆眼睛扫视到女子的子宫位置时,克塞姆的脸色变得前所未有的苍白,本应是个倒置梨形的子宫此时却是皱巴巴的一团,克塞姆示意狄莱过来,狄莱的手也开始不住的颤抖,他不经庆幸自己把手揣在褂兜里,狄莱强作镇静的说道:“有没可能封印前生下了孩子?”克塞姆绝望的摇了摇头,他摘掉棉布口罩,呢喃着:“不可能的,不可能的......”狄莱还是不愿接受事实,他从克塞姆手中夺过手术刀,刃口浸了银后切割开了宫壁,他努力让自己的手不去颤抖,可他做不到几十分钟前的冷静,刀口并不平直的切割开宫壁,或许是因为切开了子宫颈,血液在宫腔内燃烧,狄莱的眼神在火光下晦暗不明,火光转瞬即逝,狄莱不管温度,摸索着宫壁,掏出那只剩三分之一的脐带,直到这时,狄莱彻底绝望了。

其实在狄莱切割子宫时出血便已经证明了炎魔的孩子是在他们接手的一年以内转移的,因为炎魔身体的脱水已经意味着祂将血液全部储存在心脏中,而克塞姆第一次下刀时的出血也证明祂在最近一段时间内心脏曾经泵过血;再者说,一年时间足够炎魔成长了,可这一年时间内又并没有炎魔制造大规模灾难的消息,故而结论只能有一个,那就是星辰克丽丝号上,有人怀着炎魔的孩子!

脐带断开的痕迹还很新鲜,这很显然是炎魔把腹中的胎儿转移的象征,狄莱拉上面色苍白的克塞姆瞬间开门到了查理几人所在的府邸餐厅,面色苍白的他对着在喝着葡萄酒的众人说道:“星辰克丽丝上应该有偷渡的女子,她怀着炎魔的孩子!”这并不是第一次了,早在三年前的德莫斯分部便遇见了一只转移了胎儿的大衮,作为母体的大衮被杀死,可是胎儿的大衮却被当做母体复活的躯壳,从而引发了德莫斯科摩斯港湾大屠杀。

查理猛地站起,求证的眼神看向克塞姆,可在看到克塞姆失魂落魄的样子,他只得收回视线,他冲狄莱点点头,狄莱轻打响指,一道【门】便出现在狄莱的身后,查理拿起缅刀,而狄莱握紧了手中的折刀。

“安娜,伊芙琳,你们两个准备好,弗拉曼和阿尔曼多可能挡不住愤怒的炎魔,哪怕付出生命,也不能让祂危害人间。”查理严肃说道,狄莱依旧沉默着,目光看向窗外昏暗的天空,黑压压的乌云往大地上倾洒着雨水,几人的心情此时正如那黑压压的乌云般压抑,可就当查理走进门中后,狄莱在门前停住脚步,他转过头把西装上的玫瑰礼花扔给阿尔曼多,他说道:“查理的花也放在桌子上了,你们记得收一下,还有,弗拉曼,喜欢伊芙琳就别憋着,我知道,伊芙琳也在等着你呢。”他随即看向莎雪,语重心长的说道:“莎雪,如果挡不住就跑,能跑多远跑多远,你就听哥哥的一句话吧。”莎雪很罕见的没有回怼狄莱,只是看着他。看着厅内凝重的气氛,狄莱苦笑:“如果我还能活着回来,记得给我留一杯霞多丽。”说罢,呢喃着走进门中。

“安娜,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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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人的安神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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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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