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 江山分你一半
沈易旻看了看肩膀上的手,随后转身面向秦墨渊,恭恭敬敬的行了个大礼,「子旻多谢皇叔。」
谢他当年的救命之恩,谢他这些年的培养教导之恩,也谢他今日替郑家昭雪、让自己恢复身份之恩。
秦墨渊欣慰的看着面前这个仿佛一夜之间就长大的孩子,心里涌上一股说不清的情绪。
这么多年了,他不知不觉间真的把阿旻当成了自己的孩子,看到他这副样子,欣慰的同时也有些心疼。
秦墨渊无声叹息,「往后有时间,就以沈易旻的身份多来王府看看。」.c
阿书必定比他更不舍这孩子。
听到他的话,沈易旻眉眼间多了几分笑意,「那爹一定要把她留在王府,咱们还能当一家人。」
这个「她」,指的自然是黎玥书。
秦墨渊眉角微动,颇有自信,「一定会的。」
两人正说着,一位公公急匆匆的跑来,「王爷,原来您在这儿啊!」
「奴才参见王爷,参见十四皇子。」曹庄恭敬的行礼,「王爷,皇上特意派奴才来请您到御书房一叙。」
秦墨渊神色淡淡的「嗯」了一声,随后转头看着沈易旻,「你先回马车上等着。」
沈易旻心里疑惑,但并未多问,恭敬的行了个礼才离开。
日光从窗外透进,夹杂着风吹进来,让屋子里带着几分凉意。
偌大的御书房内,摆放着几排整整齐齐的书架,而在屋子最中间的案桌上,一个身穿明黄色龙袍的男人正在写着什么。
「吱呀」的开门声响起,曹庄恭恭敬敬的领着秦墨渊走进来。
「阿渊来了!」皇帝放下手上的笔,一脸笑意的指了指身侧的椅子,「快过来坐。」
秦墨渊拱手行礼,随后才走向一旁的椅子。
皇帝看着他,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欣喜,「回来这么久,你总算舍得来见朕了。」
秦墨渊神色淡淡的回了一句:「让皇兄担心了。」
皇帝对他这副冷淡的样子已经习惯,轻声叹了口气,「这几天你去哪儿了?既然活着,为何不传消息回来?」
提到这个,秦墨渊眉目微垂,「有人出卖护渊军的消息,臣弟也受了伤,才想着顺势诈死,能让背后的人露出马脚,替死去的三千护渊军报仇。」
皇帝眼底快速闪过什么,皱起眉头,「那你也该跟朕说一声,朕还以为你真的……」
似乎不想说起那个字,皇帝语气一顿,换了话:「朕就知道你还活着,这些年外面到处都是你已经出事的流言,朕都没理会,连王府都替你留着。」
自从当年秦墨渊出事后,虽未找到他的尸首,但世人已经慢慢接受他死掉的事实,甚至还有不少大臣在劝皇帝收回王府,将护渊军打散、重编。
但皇帝还是坚信自己这个本事滔天的弟弟定能活着,一边派人寻找秦墨渊的踪迹,一边顶着所有压力留下王府和护渊军。
这些,秦墨渊全都知道。
而他之所以没把自己活着的消息告诉皇兄,自然也有其他顾虑。
秦墨渊遮住眼底一闪而过的异样,只是淡淡的回了一句:「多谢皇兄。」
皇帝看着她的神情,沉默良久,忽然叹了口气,「阿渊,你这次回来要替郑家申冤,为何不提前告知朕?」
两人是亲兄弟,自己这个皇位还是秦墨渊一手推上来的,所以皇帝的话倒是挺直白,「你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拿出证据和证人,这是在逼朕承认自己错了。」
「郑家的事,皇兄本就做错了。」秦墨渊的话也很直白,「难道皇兄当年丝毫没怀疑过郑家通敌叛国背后的真相?」
皇帝靠在椅子上,嘴角往下拉了拉,「朕自然怀疑过,所以只是派人将郑家收押,没想到会被小人钻了空子……」
他叹了口气,「不过,你若想替郑家***,将证据交给朕就好了,何必闹到早朝上来。」
秦墨渊早就知道皇兄找自己是要说这个,淡淡的回道:「若不将事情闹大,难免会有闲言碎语说皇兄当年其实知道真相,只是为了拿到护城军,才给郑家定罪的。」
听到这话,一旁的曹庄将头低得更下去了。
如此大逆不道的话,也就只有摄政王敢说了,还是当着皇上的面!
皇帝表情抽搐了一下,但并没有生气的意思。
秦墨渊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又说道:「何况,也只有这样,子旻才能光明正大的恢复皇子的身份。」
听到这话,皇帝神色一动,缓缓开口:「看样子,阿渊似乎很看好子旻这孩子?」
他的语气里带着一丝试探,「那孩子看着比过去沉稳很多,跟着你这些年想必也学了不少东西。」
秦墨渊哪里听不出他话里的意思,指腹无意识的摩擦着手上的茶杯,「子旻确实跟着臣弟学了很多,但那些都是他身为皇子应该学的东西。」
皇帝看了看他,也打算给自己倒杯茶。
一旁的曹庄很有眼力见的上前帮忙斟茶,随后又小心翼翼的退到一旁,当个默默无闻的背景板。
皇帝端着茶杯,也用指腹轻轻摩擦着杯口,这才缓缓开口:「朕记得,子旻这孩子的字还是你取的。朕十几个儿子当中,也就子旻有这个福分。」
旻,与「民」同音。当时阿渊取这个字时还特意提过,希望宸南国能多一个以民为本的仁厚皇子。
「只是子旻出生时,臣弟刚好在宫里罢了。换作其他皇子,或许这个字就落不到子旻头上。」秦墨渊语气很是无所谓,「臣弟是他们的亲叔叔,对于皇兄的所有孩子,臣弟都是一视同仁。」
这句话,也是在向皇帝表明自己的立场:他没有要帮子旻夺位的想法。
皇帝自然听懂他的意思,紧绷的神色放松几分,但也有些无奈,「朕把这江山分你一半你都不要,自然知道你不会跑去参与小辈间的斗争。」
在外人眼中严肃避讳的话题,这兄弟俩聊得倒是顺畅。
可怜一旁的曹庄,只恨不得把头埋地上去,生怕听到什么不该听的。
皇帝抿了口茶,「话说回来,阿渊,朕的儿子都有十几个,你府上却连个通房丫鬟都没有。」
他语气一顿,随后好奇的往秦墨渊身边靠了靠,「朕听说,你这次回来,还带了个女子进王府?」